长子的成功,当然大大地鼓舞了次子。
于是,每当夜幕降临,结束了大学一天课程的老二,骑着自行车进入英语自修学校的校门,重复着哥哥走过的道路。
当时学校规定,如果进入四年级,就必须在毕业之后工作三年才能前往国外学习。这样,在上海交通大学念了三年,我为他交了一笔退学费,办理了退学手续。
老二的学习,向来比哥哥好,所以他的“托福”、GRE成绩都远远超过了哥哥。我本以为,老二可以稳拿美国大学的奖学金。谁知老二学的是电脑专业,在美国很吃香,考这一专业的研究生多,僧多粥少,奖学金大都给了美国学生,作为中国人就不那么好拿。所以,老二一开始跟哥哥一样,只是被美国大学录取,拿不到奖学金。
老二的英语成绩是第一流的。他拿不到美国大学的奖学金,除了美国电脑专业的奖学金本身就少之外,还跟你报考的大学有关:有的美国大学电脑系奖学金名额比较多,报考那里就比较容易拿到奖学金;反之,有的美国大学电脑系奖学金名额比较少,报考那里就不容易拿到奖学金。美国大学奖学金名额的多少,在中国往往很难知道,只好碰运气。
老二在上海交通大学“尖子班”学习的时候,是尖子中的尖子,他与另外两名学习成绩拔尖的同学被称为班上的“三剑客”。那两位同学的运气不错,先后都拿到了美国大学的奖学金。当他们——向老二告别时,老二变得坐立不安了。
老二是个性子很急又好胜的孩子。他明知没有美国大学的奖学金通知单是很难获得签证的,还是决定凭借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单去美国领事馆试试看。
自然,他拉长了面孔,走出美国领事馆——他遭到了拒签。
他不像哥哥那样开朗,所以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挫折。那些日子,我和妻要花费很多精力对他进行开导——用教育学的术语来说,那就叫“挫折教育”。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那些日子是我最吃力的。
老二终于振奋起来。他居然下决心重考“托福”和GRE,虽说他原来的成绩已是很不错的了。他还增加报考了电脑专业的GRE。
进入考场之前,他削好一大把HB铅笔,甚至把每支笔的头都磨圆,以求在答卷时速度快又不会勾破考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有那么一天接到美国大学来信之后手舞足蹈起来,他获得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全额奖学金!
我和妻如释重负,也不由地欢呼起来。
这样,他坦荡荡地走进上海美国领事馆。用“行家”的话来说,拿到全额奖学金,等于半只脚已伸进美国。
果然,他笑嘻嘻走出美国领事馆—签证官一见到美国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通知单,二话没说,就给他发了签证。
老二的运气真不错。就在他踏上飞往美国的“波音”飞机前夕,忽然快递公司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份来自美国的特快专递。
本来,特快专递理应由快递公司送达。由于这封特快专递上是用英文写收件人地址,快递公司的译员在翻译时译错了路名,所以送不到我家,只好打电话来。我一听,知道这份特快专递格外重要,很可能是另一所美国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通知单。由于离老二出发的时间已经很近,让快递公司送来也许来不及。事不宜迟,我叫了出租车赶往快递公司,取回特快专递。
当我回到家中,这时离老二飞往美国只有三小时。他一看特快专递,笑得合不拢嘴——又一所美国大学给他全额奖学金,奖学金为每年两万美元!
由于这所大学给的奖学金多,而且学习条件也更好,他到了美国之后,改为前往这所大学报到。他庆幸在临走时收到这所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通知单。
他细细一想,走的那天是1992年12月18日,“一八”的谐音是“要发”,难怪他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就这样,我和妻在上海虹桥机场又送走了第二个儿子。
我的两个儿子,双双成为美国的硕士研究生。我的家,从此一半在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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