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冀热辽部队挺进东北
李运昌
未攻城前,再次向守城敌军发出最后通牒,但日军守城司令官顽固不化,再一次拒绝投降。三十日下午五时,各部队部署就绪后,在统一命令下,由苏军首先向守城敌军开炮轰击。十二团、十八团从南北两翼同时向指定目标发起攻击。敌人也进行顽抗。经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十八团由团长周家美指挥,首先夺取城内的制高点,将红旗插上“天下第一关”的城楼上,掩护部队向城内突击。
十二团在团长杨树元指挥下,首先夺取火车站,肃清敌人,而后炸开城门,迅猛向城内敌人突击。守城部分日军见城内外制高点已全部被我控制,形势不利,弃城逃跑。伪军见日军溃逃,无心恋战,纷纷缴枪投降。余下的守城日军,曾妄想组织巷战抵抗,但在我军及苏军的猛烈攻击下,已形不成战斗力,有的缴枪投降,有的被我军击毙,有的则争相逃命。
我十二团、十八团及苏军部队对未放下武器的敌人,穷追猛打,不给喘息之机。经过三四个小时激战,至黄昏,除一部分日军预先逃跑外,城内日伪军被我全部消灭。这次战斗,共毙、伤、俘日伪军三千余人,缴获枪三千余支,轻重机枪七十余挺,各种子弹近一百万发及大批日伪军屯积的军用物资。
战略重镇山海关解放,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和苏联红军共同战斗的结果,两军指战员万分高兴,共庆胜利,再次发出“斯大林乌啦!毛泽东乌拉!”的欢呼声。被奴役的山海关人民更是欣喜若狂。当夜,山海关各条街道张灯结彩,悬挂彩旗,燃放鞭炮,商店开业,欢庆解放。我军攻克山海关的胜利消息,很快在长城内外传开,振奋了根据地军民,并通过电台迅速传遍全国。
我十六军分区部队打开山海关以后,稍事休整和扩充,在曾克林、唐凯率领下,于九月四日乘火车进入锦州与苏军会师。这期间又消灭盘踞锦州地区的伪满军两个旅及沿线伪宪警。然后由十八团组成锦州卫戍司令部,接管锦州市,控制了辽西战略要地。
三、进驻沈阳,肃清敌伪残余势力,建立民主政权
十六分区司令部接管锦州后,于九月五日率领十二团及朝鲜支队两千余人,乘火车迅速进入东北最大城市——沈阳。我军突然出现在沈阳,影响很大,苏军感到意外,对我军来得这么迅速有怀疑。开始,不准我军下车。面对这一情况,曾克林和张化东、刘云鹤带着参谋人员到苏军沈阳司令部交涉,卫戍司令卡夫东见到曾克林就责问:“你们是什么军队?从哪里来?谁叫你们来的?”
这意想不到的责问,很不礼貌,但曾克林仍心平气和的向他说:“我们是中国共产党的队伍,毛泽东、朱德领导的八路军,是坚持冀热辽地区抗日的部队,奉延安总部的命令到东北,配合苏军共同作战,解放东北,接管东北的。”
卡夫东说:“根据雅尔塔协定和中苏条约,最高统帅部是不会同意你们进沈阳的。”
这时曾克林也说:“你们有最高统帅部,我们也有最高统帅部。我们的最高统帅部是毛泽东、朱德。我们是奉他们的命令来沈阳的,要我们离开沈阳,需要有延安总部的命令。”卡夫东很生气发了一顿脾气,仍不同意我们驻沈阳,这次交涉无结果。
曾克林回到火车上和唐凯研究了情况,大家一致认为,我们有中央二号命令作根据,一定要和苏军据理力争,排除万难也要进驻沈阳。曾克林等人第二次找卡夫东交涉,卡仍坚持不让下车,又无结果而回。直到下午三点,曾克林和唐凯第三次到苏军卫戍司令部。这次他俩态度都很强硬。一见卡夫东,唐凯便伸出胳臂,指着参加革命后在手臂上刺着的镰刀、斧头和五角星的标志连声说:“共产党、毛泽东!共产党、毛泽东!”
这时出来一个政治干部叫格拉辛科。此人态度和气,较老练。曾、唐两人向他们说:“我们是共产党、毛泽东泽东领导的八路军队伍,是执行朱德总司令的命令到东北配合你们共同作战的。我们在山海关已经和你们共同作战了,在锦州又和你们部队会师。冀热辽是我们的抗日根据地,我们长期在这里坚持抗日,你们不让我们来,让谁来?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打电报问莫斯科。”他们听了这一席话,感到有道理,最后表示同意下车,但要驻到距沈阳市三十里外的苏家屯去。尽管这样,与苏军三次交涉总算有了结果。
傍晚部队接到下车的命令,两千多人迅速集合得整整齐齐,干部战士身着一色黄军服,战士每人一个钢盔,带着子弹盒,枪都上了刺刀,每连九挺机枪,队伍显得威武雄壮。
八路军到达沈阳的消息很快传开,成群结队的工人、学生、市民,纷纷涌上街头欢迎。广场和街道两旁聚满了人群。当部队排成四路纵队沿大街唱着“八路军进行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等歌曲行进时,沿途群众高呼口号:“不当亡国奴!”“中华民族解放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八路军万岁!”“抗日战争胜利万岁!”
当时国民党地下军一个坏家伙乘机捣乱,甩了一个手榴弹,炸伤了一个老百姓,群众一拥而上,当场将他打死。当人们看到自己的队伍行进在大街时,许多人流下了热泪。人们说:“这下子好了, 出头的日子到了!”
在队伍行进中,有成千上万的群众和队伍前呼后拥,并肩而行,象举行一次庆祝胜利解放的大游行。苏军有两辆装甲车为前导进行护送。当苏军看到这么多老百姓自发欢迎八路军时,非常震惊。沈阳苏军卫戍司令部马上改变原先态度,派了两名上校,坐着吉普车,前来追赶队伍,在途中拦住说:“你们不要去苏家屯了,就住在市区故宫东面的小河沿。”于是,部队又迈着整齐的步伐,高唱着歌曲,走向小河沿驻地,许多群众夹道欢迎,直送到驻地,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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