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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05 每周脚印回眸41——原始森林中的“珊瑚”

珊瑚菌

珊瑚

红珊瑚

小说《倚天屠龙记》中有一个难以置信的情节:张无忌带杨不悔找她的父亲杨逍途中,被一群强盗抓住。由于没有吃的,强盗们准备把二个小孩煮了吃掉。在烧开水的过程中,张无忌利用在胡青牛那里学到的药草知识,在双手被捆的情况下,用双脚把一只有毒的蘑菇抛到了锅中,最后这伙强盗因喝蘑菇汤被毒死。当我看到这里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1986年在宜昌大林岭林场吃了珊瑚菌后,7个年青人6人都病倒在一锅珊瑚菌汤里,不过我们是自愿的,我不禁为自己年轻时的冲动和无知而暗自好笑。

当时,神农架及三峡地区作物种质资源考察队的华师特用植物和华农野生花卉两个专业组到湖北宜昌大老岭林场进行调查,我们选择了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名叫猪槽沟原始森林的地方,那里植物很丰富。我记得,我在爬一个比较陡的山坡时,在一个腐烂的树兜旁看见有一丛粉红色的长的像珊瑚的菌类。在1978年,陈国生老师上无脊柱动物课时告诉过我们,在热带海洋中有一种珊瑚虫动物,身体呈圆筒状,有八个或八个以上的触手,多群居,结合成一个群体,形状像树枝。珊瑚虫死后留下的骨骼叫珊瑚。眼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珊瑚:此菌基部生出多回分枝,中上部呈多次分枝,成丛,基柄粗大,圆柱状,光滑,淡粉色,顶端呈指状丛集,所不同的是这个“珊瑚”一碰就破碎。我判断这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一种真菌。我用工具包装了满满的一包野菌回到住地,林场的炊事员一见到此物,喜的不得了,告诉我们当地叫它“扫帚菌”,说这东西很好吃,但是不能吃多,不然容易中毒。一吃说好吃,大家就来劲了,分头帮师傅准备佐料等工作,一会儿,用一个大脸盆装着的菇汤被师傅端上了饭桌。还没有吃到口里,汤里散发的香味已经把我们的胃口充分调动起来了,在大家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好香、好吃的欢笑中,大脸盆的底不久就露出来了。真的,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啊!晚上整理标本时,一直有人在唱歌,睡在床上时,我们还在谈菇汤的鲜味。但是好景不长,大约11点左右,喝汤约3个小时后,我感到肚子不舒服,开始一点疼痛,后来越来越痛,上了几次厕所都不能解决问题,喝了汤的7个人中6个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这个时候,我们想起了师傅说过这种菌不能多吃的警告。当时林场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医务室和一个护士。当我们互相搀扶着敲开医务室的门时,这个小护士看着我们的样子就笑了,对我们说:“汤好喝吧?喝多了吧!”给了我们每人一瓶药,是什么药名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服下后不久,大家的肚子就没有再造反了。小护士告诉我们,这个季节,经常有像我们这些不信邪的人,猛吃珊瑚菌到她这里拿药的。通过这次的经历,我对人生警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在野外,我再碰到菌类,手就不自觉地放在肚子上了,不识毒蘑菇就坚决不吃。

珊瑚菌属珊瑚菌科食用菌,珊瑚菌有很多的品种,颜色艳丽,有红、黄、白等色。像葡萄状枝瑚菌、葡萄状珊瑚菌都可以食用,一般别名帚菌。珊瑚菌的子实体由基部生出多回分枝,有蚕豆香味由基部向上分叉,中上部呈多次分枝,成丛,淡粉色、肉桂红色,顶端呈指状丛集,蔷薇红色。1985年,我在海南岛见过渔民从海洋中采集到的的白色的珊瑚及其制作的珊瑚工艺品。2016年在台湾看到了极为珍贵的红珊瑚,这两类珊瑚我虽然有所收藏,但是真正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是在大老岭那座山上吃过的、用大脸盆装着的、不能作艺术品收藏的珊瑚菌,因为这是我喝过的最鲜美的、最有力量的菇汤!很奇怪的是,在以后的30多年里,我爬过不少的高山,见过不同类型的原始森林,却再也没有见过那可爱的、令人难忘的、蔷薇红的珊瑚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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