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中的“花木兰”
文/张垣
提起花木兰，中国人会情不自禁吟诵起乐府诗《木兰辞》，进而油然想起把这首古诗立体化搬上银幕的豫剧大师常香玉的代表作《花木兰》，还会引吭高歌此戏的名曲《谁说女子不如男》。
是的，自从常香玉在上世纪50年代初，义演了由她夫君陈宪章编剧的《花木兰》，为抗美援朝捐献了一架"香玉剧社号"战斗机以来，天南海北的中国人，都爱欣赏这段豪情万丈的常派戏:"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有吃和穿。你要不相信哪，且往咱身上看，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这是陈宪章根据常香玉的演唱特色，经过丰富的想象，创作出的《木兰辞》中无此情节的唱段，合情合理，唱出了巾帼英雄花木兰的一腔家国情怀。
其实，花木兰进梨园，比常香玉更早的是京剧大师梅兰芳。早在1912年，年方十八的梅兰芳敢于创新，他根据《木兰辞》创演了《木兰从军》，全剧29场，分上下两本演出。梅兰芳既以旦角表演在父母膝下的少女花木兰，又反串小生，扎靠上场，英姿威武演女扮男装的壮士。由于性别的转换，先后六易服装，舞台造型，唱腔都得改变，这是对演员艺术功底的挑战，梅兰芳胜任了，轰动一时。3月12日梅兰芳推出头本15场《木兰从军》，旦角应工的形象大放异彩。3月24日担纲二本14场《木兰从军》，以反串小生形象跃然舞台，别开生面。对提高妇女信心，鼓励她们关心国家大事有推动作用。
号称"越剧皇后"的姚水娟，也于1938年9月在上海首演了由樊离编剧、张子范导演的《花木兰代父从军》，这是越剧舞台上第一部有编导的剧本戏，姚水娟倾情投入，敢在抗日战争时期推出反对外来侵略者的大戏，名扬上海滩，当时报界有"振聋发聩"的评论。虽然遭日寇汉奸的捣乱，但姚水娟喊出了"越唱越响，越唱越高，越唱越远"的心声，连演27场。樊离一听姚水娟铿锵的六个"越"字的心声，建议干脆将海报上的"女子文戏"改为"越剧"，姚水娟拍板同意。于是这个乳名小歌班、的笃班、后改名女子文戏的剧种，最后定名为越剧，以后成长为中国的第二大剧种，这与姚水娟的第一出剧本戏《花木兰代父从军》息息相关。
解放后，不少地方戏剧种效法常香玉，将巾帼英雄花木兰的事迹唱进本剧种。而最有名的当推根据二人转创出的黑龙江龙江剧这个年轻的稀有剧种。领军人白淑贤在1998年领衔《花木兰传奇》，努力在传奇上做文章，戏中还出现了一个装聋作哑扮男子的民女，得到身为花将军木兰的关怀，因此在花木兰养伤期间，出现了两人亮身份互吐情怀的情节，丝丝入扣戏好看。结尾时，还让花木兰泼墨挥毫双手书法，书出了"荣辱得失身外事，兴国安邦赤子情"的对联，表达了爱国主义精神，令观众拍案叫绝，不久搬上了银幕。
花木兰的形象，不仅以完整的故事在戏台上闪亮登场，而且在不是花木兰题材的剧目中的台词中出现。以越剧看家戏《梁山伯与祝英台》首场为例，祝英台巧扮卜卦先生哄骗父亲祝员外，祝员外竟没有认出眼前的卜卦人乃自己的亲女儿，于是英台理直气壮地提出女扮男装赴抗州求名师读书的请求。可满脑子封建思想的他教训女儿:"纵然你乔装男儿样，鱼目怎能把珠混？"此时英台搬出"花木兰"针锋相对:"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十二载，流芳百世，难道女儿我就学不得她吗？"祝员外无言以对，只得让步，英台终于争得了女子也能求学杭城的权益。初战告捷，可以说，这是花木兰成全了祝英台！
不少著名演员担纲的戏中，往往在唱词中提及花木兰芳名，为塑造人物形象平添妙笔。京剧乾旦张君秋主演的《秋瑾传》，当丈夫劝秋瑾"莫理国事"时，张君秋扮的秋瑾以花木兰事迹慷慨激昂回应:"说什么妇女们国事莫管，自古来保国家也赖红颜。花木兰她也曾替父出战，杀敌人立战功强似儿男。"这里用花木兰故事作为论据，有理有节，突出了鉴湖女侠秋瑾敢于同封建礼教的夫权唱对台戏的情怀。
王文娟担纲的越剧《孟丽君》中，奸臣刘国丈以"女扮男装谁指使"责问，孟丽君以"花木兰是我指使人"巧言相对。并以大段的唱腔慷慨陈词:"花木兰女扮男装赴边关，孟丽君效仿木兰须眉扮。木兰代父去从军，丽君为父冤案翻；木兰挥戈克可汗，丽君荐夫平外患。木兰经百战，丽君兴百废，都为生民免涂炭。一样是家有急国有难，当仁不让道义担。为什么木兰如愿驰明驼，丽君有家不能还？为什么木兰当年受策勋，丽君今日成囚犯？万岁圣明应公断，辨忠奸，行赏罚，可借古喻今举一反三！"孟丽君巧用花木兰故事陈述，义正词严，不仅维护了自己的权益，更使奸臣张口结舌出洋相，合戏情，通戏理，大快人心。花木兰使孟丽君的形象更加鲜活可爱。
巾帼英雄花木兰，代父从军乃模范。梨园讴歌女英雄，满满正能世代传！
（越剧开篇）：
春暖花开百草青，
老汉登台喜盈盈。
越剧开篇唱起来，
唱只唱我们村里老年人。
你看那，我们村里老年人，
老当益壮勤快人。
抛荒土地来开垦，
种上蔬菜满园青。
家纺城里打零工，
自赚钞票腰包进。
你看那，我们村里老年人，
老有所乐快活人。
老太广场扭秧歌，
海门山歌随口吟。
老头自编三句半，
田头场院说相声。
你看那，我们村里老年人，
老有所养健康人。
清晨乡间来散步，
新鲜空气好爽身。
黄昏骑车埭上行，
练得双腿多有劲。
你看那，我们村里老年人，
思想开朗文明人。
接送孙辈上下学，
弘扬传统细叮咛。
左邻右舍互帮助，
和和睦睦真开心。
我们村里老年人，
勤快人呀快活人；
我们村里老年人，
健康人呀文明人。
我们村里老年人，
紧跟时代不松劲。
我们村里老年人，
新时代的幸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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