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

《崔家大院》之第十一章

尾　　声

文/郁万杰

建华被提拔为市委副秘书长了，这是一个重要的工作岗位，负责大领导的一些日常工作安排，这样天天陪在领导身边，因公出发的机会大大增多，领导随时传唤，随时都要在场，还真不敢走远了，离开一小会，就要给领导或身边的人打招呼，生怕领导找的时候自己不在。在大家的眼里这是个肥差，因为跟领导走得近，进步就快。

生性自由的建华却不喜欢这个工作，原来在秘书科的时候，主要负责文字工作，手下有专门写材料的文秘，领导安排下来的任务，建华安排给文字秘书，最多给秘书写个提纲，说说该写哪方面的内容，具体的活都是秘书去干，最后定稿的时候只需要自己审核一下就行。

副秘书长负责的是领导日常事务安排，以及各部门之间一些事务的协调，像领导哪天干什么，什么时间到哪里去，来了哪个级别的上级领导，由哪级领导陪同，市里有什么活动，由哪位领导出席，都由副秘书长安排调度，岗位级别不高，却调度的都是主要的领导干部。

当然具体的工作也有具体的人去做，手下有编排计划的人员，但遇到突发事件，或领导突发奇想，需要调整行程的时候，都是通知副秘书长，然后由副秘书长协调变更，当大领导的，随意性都比较大，变更的时候非常多，因此，只要领导没有休息，必须随时待命。

最让人头疼的事，各分管领导或部门领导想见大领导时，都要通过副秘书长协调安排，这是一个能相助人的活，也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很难做到两全其美。

因为常在领导身边，知道领导的动向，其他的一些重要领导，来打听这些消息，就能把人为难死。

建华动了几次向领导申请调换工作的念头，给黄老师商议都不同意，只好硬着头皮撑着，幸亏生意有得力的人打理，可平时和朋友聚会的机会就很难找了，弄得朋友们对他都有意见。

与公与私来找办事的人多了，对建华来说，最怕的是求人办事，他狐假虎威，借个领导的势还行，真让他开口求领导办事，还真觉得难为情。

西子绝对是一个商业奇才，在苏州很快就打开了局面。当然有了爸爸朋友的帮助，生意更是做得顺风顺水。昭妃打算把建华的公司在苏州全盘复制，建华觉得没必要，因为当前最缺的是人才，要求先把地产和建筑安装两个公司开好就行了。

生意是成功的，昭妃也有着同样的生意天赋，这样西子负责地产，昭妃负责建安，江山置业和江山建安很快就成了苏州的知名企业。

优秀的人才，哪里都缺，建华让西子和昭妃都以助理的身份到人才市场去招聘，还通过猎头，高薪聘请管理人员两名，西子和昭妃各配助理一名，后经过昭妃爸爸和建华的面试，昭妃的助理成了昭妃的男朋友。一年后结婚，又一年后，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真如孟爸爸的愿，孩子姓孟。

建华工作太忙了，一月去看西子一次的约定常常失约，建华只好有空就给西子打电话来弥补，西子理解建华的工作性质，但该发的牢骚还是要发，幸好西子的助理能完全独立工作，加上有小匡和小朱的协助，西子的工作倒是轻松，她成了主要处理公司外围事务的人，西子有很强的社交能力，酒量又好，各种场面应付得轻松自如。

西子的时间机动性还是有的，每月都回来和建华汇报工作，建华当下的工作没有正点下班时间，可只要西子回来，建华工作得再晚，也要去和西子见面，让西子撒撒娇，常常给西子准备一些小礼物，建华总是把西子当孩子哄着，还给西子配了全公司最好的车子。

西子非常迷恋建华宠她的感觉，和别人在一起还真有个大人的样子，都夸西子成长的特别快，已经成为女强人。

小匡结婚不久就去了苏州，却几个月都不回家一趟，这让建华很不理解，后来通过西子了解到，小匡丈夫天生的那事不行，她至今还是处女，几次提出离婚，她丈夫都不同意，答应给小匡自由，想和哪个男人相好他都同意，生了孩子就当自己的养，就是不能离婚，这事小匡当然不能答应，专门躲出去，等时机成熟就办离婚手续。后来终于离婚了，在苏州找了男朋友，就在那里安家落户了。

黄老师退休了，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还真有些失落，建华的办公大楼投入使用了，就在楼上给黄老师专门准备了办公室，让黄老师负责公司的党建和职工培训工作。

黄老师来了以后，规范了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工作场所和职工面貌都有了很大改观，现走进公司，还真有国营大企业的样子。

黄老师没有驾驶证，建华给黄老师配了车和司机，黄老师坚决不接受，因为离家不远，坚持骑自行车或步行来上班，遇到外出活动，公司办公室给黄老师临时派车。

黄老师不用考勤，建华给发工资也不要，觉得退休了，有个地方喝茶，和朋友聊天就很好。

黄老师朋友比较多，在位的时候给很多朋友帮过忙，如今退休了，人气依然很旺，退休的初期，几乎天天都有朋友来访，建华专门给伙房安排，只要黄老师的朋友来了，一律高规格接待，临走的时候，每人都有随手礼。

建华只要在公司的时候，黄老师的朋友来了，建华都会和珊珊等人过去敬酒的，如果建华不在，珊珊也会自己过去，黄老师的朋友也就都成了建华的朋友，这些朋友大都是领导，当然对建华的生意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建华准备的随手礼都是茶叶或土特产什么的，千里草的茶叶太贵了，建华和彩云商议，专门为本公司定制了两种茶叶，红茶的品牌是“小花”，绿茶的品牌是“小草”，包装上有千里草堂的标志。一般客人来了，红绿各送一提，还挺有档次。

这两种茶叶，是彩云爸爸专门安排定制的，价格不高，口感却不错，有些人专门到茶馆买这两种茶叶，后来茶馆里为这两种茶叶设了专柜。

董建宝因为作风问题受到处分离职了，建设接替了建宝的职务，书记村长一肩挑，这当然离不开建华的帮助。

在建华看来，建宝对自己有恩，建宝落难了不能不管，在建华的帮助下，建宝从事水电暖安装，建华公司所承揽的工程，水电暖都是建宝负责的。董建宝是个人才，做事认真，在此基础上发展的很好，其他兄弟公司的活也是董建宝干的，他成了当地的水电暖大王。

彩云结婚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孩子入托前，一般都是奶奶看管照顾的，彩云的婆家是外地，婆婆还真来不了，没有办法，就找了彩云老公马玉明的远房表妹来当保姆，谁也没想到，马玉明和这个小表妹好上了，彩云发现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平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这样她和马玉明就离了。既然马玉明是过错方，孩子就判给了彩云，彩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了孩子，在建华公司，彩云名下的股份马玉明并不清楚，当然这也都是婚前财产，就没有分割，还在彩云名下。

彩云秘密工作做得很好，离婚几年了，建华都不知道，到孩子上学了，让建华给找好的学校才知道，建华非常心疼彩云，动员彩云选合适的再婚，彩云说对男人失去信心了，不想给孩子找个后爸，这样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后来认了建华干爸，认了园园干妈，给女儿改名叫刘梦洁，建华常常带到自己家里来住几天，让两个儿子陪着一起玩。

建成把纸张公司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上下游关系都理顺了，品种也非常齐全，成了当地最大的纸张公司。

刘斌的印刷厂业务有所萎缩，原因是印刷厂太多了，为了争生意，难免的是恶意竞争，利润太薄了，不干工人没工资，生活成了问题，干吧还没钱赚，算计不好就要赔钱，建华几次动员刘斌卖厂改行，刘斌很固执，还真听不进去，建华也不好说他，珊珊说了也不听，那就让他干吧。

建华对刘斌还是理解的，刘斌一直从事印刷行业，对印刷有感情，好处是起步早，钱早挣下了，比起新建的厂子撑折腾。这时，刘斌要求进一台二手的四色机，专门加工彩片，建华当然是同意的，有了这项业务，印刷厂能维持正常的运转。

徐丽和武蕾的医药公司经营得都不错，对建华是感恩的，常常请建华吃饭，建华不忙的时候，也常常回请她们。建华也乐意给她们一起吃饭，大家说说笑笑，神情都比较放松，不用担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时心情郁闷了，找到她们开开玩笑，心情也就舒朗了。

建华只知道徐丽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其实徐丽第二个生的也是女儿，对于抱孙子心切的李西岭父母，当然不甘心，就动员徐丽把这个新生的女儿送给了西岭的三姐，徐丽第三胎才生了儿子。

西岭三姐本来有两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弟弟才答应抱养西岭的女儿，三姐家是农村，条件比西岭差多了，西岭开始的时候还给三姐贴补，三姐家里困难，这钱肯定花不到孩子一个人身上，西岭和徐丽都有意见，只要见到孩子，都是满脸的污垢和浑身的尘土，这一点西岭应该理解，农村的孩子当时大都这样，可徐丽就生气，回来就和西岭吵架，后来西岭干脆连给三姐家贴补都免了，甚至连孩子都不去看了。

三姐当然是生气的，跟西岭的关系弄得比较僵，西岭想把孩子要回去，三姐养大的，当然不舍得，孩子给西岭和徐丽都不亲，更不回去，这下西岭和徐丽更不管了。

建华回家听母亲说了这事，把西岭和徐丽找来，严厉训斥了一顿，西岭还振振有词，建华更来气了，说话就重了：“你生了不养，本身就不对，三姐帮了你，反倒成仇了，说严重点，你这是寡情，孩子谁养的给谁近，你不养凭什么还要给你亲，不觉得是你欠孩子的吗？不管她给你亲不亲，你应该多偏着点她，对亲生的都不行，你还能交往吧？何况你现在的条件这么好，你三姐和孩子受罪，良心何安？”

“我明天去接回来还不行吗？”徐丽说。

“不行，你姐养大的，你凭什么接回来，向你姐认个错，经常接济一下，别让孩子受罪，也不能让你姐寒心，听见了吗？”

建华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西岭和徐丽很快和三姐缓和了关系。

芬芳很有工作能力，人事科又是重要科室，提拔是必然的事情，原局长现在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当然也能给芬芳助力，芬芳被提拔为分管人事的副局长了。

园园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状态都是好的，人情世故却是个弱项，要不是建华和局里的领导关系好，加上建华背后的关系，园园还真处理不好一些人际关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园园也被提拔为副局长了，分管党建和宣传，园园不喜欢这个岗位，喜欢刑侦工作，可领导安排必须服从，虽然有情绪，好处是有黄老师做工作，园园情绪算是平复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爱玲爸爸突发脑中风晕倒在工地上，幸亏抢救及时，人是救过来了，可成了半身不遂，说话也表达不清楚。爱玲全面接管公司的业务，建军也辞职来协助爱玲。爱玲受建华的启发，把权力和任务大胆的下放，有人分担，担子就轻了。

地产公司由建军分管，金玲的丈夫建新分管建筑公司，在爱玲的统一领导下，公司的各项业务都有了长足的发展。

二华在锺山公司的股权都是50%，他却不愿意来锺山公司工作，他也是一个生性自由的人，不想受姐姐的约束，在混凝土公司业务开展得还真不错，与东莹和贾老师的关系也处得很好。

东莹结婚后，与贾老师相亲相爱，一年后剖腹产生了一个男娃，老顽童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回是没有心事了，建华邀请到书画市场开工作室的事情愉快地答应了。

大院竣工后，建华给爱玲的房子，爱玲根本用不上，就让老顽童住在这里，还给老顽童找了保姆，专门洗衣做饭和整理家务，还找了本家远房的弟弟跟着老顽童学徒，这样老顽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市场，都有人照顾了。

金玲二姐的房子依然在那里，建华一年总会接二姐来住几天，并让姐姐过来陪着。

师父许鸿儒退休了，建华同样在市场给师父准备了工作室，找了建成的弟弟建波跟着当学徒，建波虽然不如建成聪明，但这孩子厚道勤快，很对许鸿儒的胃口，建波以照顾师父的起居为主，跟着学习一些书画的装裱和简单的书画鉴定。建华有空的时候，常到师父和老顽童这里喝茶聊天，老人老有所为感觉活得非常充实。

不知人有旦夕祸福，更难料天有不测风云，平西县因特大暴雨引发山洪，致使石膏矿倒灌，继而引发采空区重大垮塌，造成三十多人被困的后果，经多方营救，只有十余人升井，造成三人死亡，十五人失踪的特大事故。

如此重大事故，各级领导都很重视，事后，相关责任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处理，县委书记记大过处分，县长蔚立娜被停职。

组织部门把处理决定报给市委领导的时候，建华第一时间看到了，敏感时期，建华不能直接去找曹市长，就用手机给市长打了电话，想让市长给蔚立娜求情，市委和市政府本来就有分歧，这事对曹市长也有牵连，提醒建华找省领导说情或直接找姚书记。

建华还真没开口求领导办过事，蔚立娜的事绝对不能放手不管，权衡再三，决定找姚书记碰碰运气。

建华拿着处理决定来到书记办公室，看着姚书记面色沉重，建华硬着头皮说道：“蔚立娜是你的人，感觉处理的有些重。”

姚书记对蔚立娜印象不错，听着一向从不多嘴的建华这么说，明白是给蔚立娜求情，当然姚书记知道建华认识省领导，不能再让省领导发话吧，于是姚书记把蔚立娜的停职，改为降级，建华看了，赶忙向姚书记致谢，接着退了出来。

蔚立娜党内记大过处分，降为副县级，调到市农机局任副局长，后来曹市长成了市委书记，蔚立娜重新启用，成了县委书记，再后来成了副市长。

蔚立娜的事对建华的触动是非常大的，这让建华又萌生了辞职的念头。后来的一件事更让建华下定了决心辞职。

董爸爸因身体原因，不再担任领导职务，这对建华来说是一个重大打击。到了这个级别的领导当然不担心自己的医疗保健，可别人照顾得再好，还是希望见到自己的孩子，三个孩子都在外地，都是重要工作岗位，还真离不开，三华的工作还算轻松一些，经常请假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还好，建华毕竟离得近些，辞职后工作也比较轻松，每周都来住上一到两天。看到建华，董爸爸的精神就好了许多，每次过来，建华都要给董爸爸洗澡、洗头，还要捏胳膊捏腿，建华完全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建华辞职了，没给园园商议，也没给黄老师打招呼，这下把园园气得不轻，为此两人大闹了一场，园园干脆去娘家住着不回家了。

建华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辞职，谁也不能理解，可建华有自己的想法，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还是及时抽身退步为好，当下生意红红火火，肯定是扔不下的，如果再赖在领导岗位上，出事是早晚的事，到时真没人能救得了自己，就是园园都未必能放下身段去求人。

园园这么不理解自己，建华很伤心，回娘家一个礼拜了，连儿子也不回来看看，建华动了离婚的念头。

建华的轴劲上来了，园园不回来，坚决不去叫，芬芳过来劝说，又给芬芳吵了一架，芬芳气得大哭，芬芳知道建华较起劲来十头牛也拉不过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婚呀，只好再说园园，园园跟着芬芳回家了，建华依然不理她，这回园园是不敢走了，就在家里冷战。

芬芳想让师父说说建华，师父却说建华占理，建华怎么做，师父都是认可的。芬芳又联系黄老师，黄老师的观点也转变了，他眼看着建华的生意风生水起，肯定是扔不下，他也明白二者不可兼得，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还是黄老师给园园做的工作，园园给建华认错了，建华当然不会给园园记仇，很快也就和好如初了。

建华的辞职，对生意一点不利影响都没有，建华多年编制的关系网已经形成了，这样建华交往起来反而更加方便。

珊珊、金凤、彩云、军一、杨林、茜茜、西子依然是建华的核心工作人员，每个部门都有得力的人把关，建华的工作是轻松加愉快。

正所谓“无官一身轻”，建华又开始了他的淘宝，经常参加藏品拍卖会，成了收藏界的知名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