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高大和高二的故事 (文/平凡)

郁氏文化

高大和高二的故事

文/平凡

高大和高二是双胞胎的亲兄弟，出生的时候高大比高二露头早，自然成了哥哥。

高大长得高大结实，高二长得瘦弱矮小，高大憨厚，高二奸诈。小时候家里有了好吃的，比方有两个苹果，高二总是把颜色红的个头大的抢到自己手里，把颜色绿的个头小的推给高大。父母吩咐兄弟俩干活，比方打猪草，高大拿着大箩筐，一上午一会儿不歇着，中午扛回满满一筐猪草，高二拿着小竹篮，满地里逮蜻蜓抓蝴蝶，中午回家只打回小半篮猪草。

高大高二的父母是山村里地道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十几亩薄地养活全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高大高二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后，双双都想念县里的高中，本来是好事情，可父亲却闷闷不乐。

"把圈里的两头猪和窝里的十几只鸡全部掉卖也最多能凑够一个人的学费，该怎整呢?"父亲说。

夜深了，父母俩还没有睡觉，依然在为高大高二上学的事发愁。

"实在没法，就只上一个吧。老大的学习成绩比老二好，为了将来能考上好大学，就让老大念去吧。"母亲说。

说这话的时候，在一盘炕上睡的高大高二都还醒着。

"这样不公平，你们太偏心。"高二猛地坐起来，满口都是怨气。

"不然我们兄弟俩明天抓阄，凭各人的运气决定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过了好大一会，高大也开口说话了。

“ 娃们生来命苦，落在咱这穷家，唉……”父亲一声叹息。

第二天一早，高大把放了两个纸团了的盘子递在高二面前。

"主意是我出的，你先抓。”高大对高二说。

高二举起的手犹豫不定，最后闭着眼从盘子里抓走一个纸团。

"爹，您替我打开看看。”高二对父亲说。

"上学。"听到从父亲口中说出这两个字，高二两只脚一蹦，跳起老高。

高大什么也没说，走出了院子。

母亲跑到厕所使劲地拨开了高大的手，展开另一个纸团一看，上面写着同样的字:上学。

"你傻啊!”母亲什么都明白了。

老大什么也没说，提着箩筐下地里割猪草去了。

三年高中念完，参加完高考的高二背着行李卷又返回到了村里，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成绩离录取分数相差太远。考不上大学，不知道以后该干啥。

这时的高大，在村里开的养猪场搞得红红火火，初中时的女同学王丽和高大情意绵绵，已成了他的未婚妻。

高二在床上躺了三天后，最后做出决定，要去外地打工。

“再抓一次，看看是打工还是养猪。” 高大又把放了两个纸团了的盘子递在高二面前。

高二一把将两个纸团都抓在手中，不出所料，两张纸上写着相同的两个字：养猪。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大天生憨厚。高大从心里总是为家里人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高大做出的许多事情让外人看了，觉得这小子憨得有些傻。

高二奸滑。高二做出的每件事，总是为自己想得多，为别人想得少，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恨又可气。

这不，高大因为家里穷，供不起兄弟俩一起上高中。用抓阄的办法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回家办起了养猪场。说是怪，其实也不怪，凭着高大吃苦耐劳的一股子憨劲，从无到有，养猪场办得越来越红火，三年后便有了上百头的存栏猪，卖猪挣钱，让家里摆脱了贫困。而那个当年上了高中的高二却一点不争气，白上了三年学，高考成绩离大学录取线相差甚远。大学没考上，高二又灰溜溜地背着铺盖卷回了家。高二心里很清楚，要不是高大当初用抓阄的办法让着他，说不定去县城上高中就是高大了。凭着高大的成绩，十有八九能踏进大学的校门。

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高大心里没有一点怨气，嘴里也没有一点怨言，因为当时就是自己心甘情愿让弟弟高二去念书的而自己选择了留在家里养猪的。只是这憨人有憨福，干什么事都会凭着自己的辛勤和努力，最后干出了好成绩。三年过去了，高二一事无成，高大的猪却养的风生水起，成了村里的富裕户。

高二在高中毕业后，看着哥哥高大为家里争了光，长了脸，想想自己做的事，一时也是觉得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哥哥高大，便决定外出去打工。

高大还是用老办法，说猪场正好缺人手，老调重弹，再一次通过抓阄的办法让高二留在了养猪场。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高大想着让弟弟一起和自己把养猪当成一项事业，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不争气的人办事不踏实，歪点子却是天生的多。眼看着猪场的规模越办越大，高二的鬼头又上来了。你听，就在高大和王丽就要举办婚礼的前两天竟然当着父母的面说出了这样不要脸的话：“这猪场是以咱高家的名义办的，占的是高家的院，用的是高家的地，养的猪便是高家的。父母膝下可是有两个儿子，有你高大的份，便也不能少了我高二的。爹，娘，老大就要结婚了，你们就该主持公道，把家分给我们兄弟俩，猪场也应该二一添作五，我和高大一人一半。”

听听，这是人话吗？

都说高大肯定要据理力争，谁都明白这猪场是他一手办起来的，说破天也没有兄弟俩平分的道理。

“高二，你……”第一个站出来要说话的是他们的娘。想当初，高大抓阄决定谁去上学的时候，老娘心里就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如今，高二又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老人家是再也不能忍受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听了高二的话后，高大只是楞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按在母亲的肩上，一只手拉住父亲，两眼看着弟弟高二，说出了让谁都不会相信的话。

“爹，娘，这些年养猪办猪场，你们二老也操了不少的心。高二说的也对，今儿就把栏里的猪按头数分开，咱兄弟俩再抓一次阄。只不过啊，从今以后，就算分家另过了，日子过好过孬就看各自的能耐了。”

三年后，高大的猪场办成了养殖场，高二的猪一天比一天少，最后都荒了。

高大和媳妇王丽给儿子过周岁生日的那天，高二耷拉着脸上了高大的家。

“哥哥，嫂子……”

高二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