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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故乡

作者:(四川)田建华

屋后的那颗老橙树,今年又为何不结果?是因为厌倦了土地的贫瘠,还是因为无人照顾,风霜的太残酷,僵死了你一半的生存,也许什么也不是,那就更好不过了。

院前的那棵杏树,真是可爱极了,二月里绽开出千百朵粉红色骄丽的花;三月里结出青青的果子,扁扁的、小小的,似乎表面上还有些薄薄的一层绒毛,却不象自留地里的那株株桃树,优雅得让人惨将践踏;四月里的杏子可以用来驱走附在念书孩子上的瞌睡虫,酸得牙根儿要命,又绝不是悲酸,却饱含着母亲一生的辛酸。

仲春里的山坡上、旱田里绿油油的一遍,油菜花开始绽放,星星点点的,不出半月满山遍野都金灿灿的,是喜悦、是希望、是丰收的景象,可惜冬日的瑞雪下得太迟太晚,象注定闰八月似的轻柔之中又藏着淡雅。

田埂上釉黄的干稻草依着刚刚萌芽的青木树、白京杨槐树、水冬瓜树,还有小河边的杨树、柳树……农家的姑娘们正忙着给桑树嫁苞结枝,为幼蚕的生长和出笼吐丝奠定坚实的基础,百里蚕桑才是家乡的好风光。

昔时的好朋友都与邻舍村的人家一样,北上漂泊南下流浪闯事业,成为打工仔和打工妹也同样为家乡争光,可怜老年人宅在家抚养小孙儿和孙女的辛劳想象,经济腾飞已是几代人的宏伟愿望。

童年的那段不平凡的岁月时光难忘,捡苦煉子、白树子、桐子把它们晒干,拿去卖了来换取煤油点灯用;上山去挖麻玉子、扯过路黄晒干了去卖了换成钱买食盐;每当下了雨后就去山坡上和竹林里捡野地猫儿、到田边河畔捡青木菌,河水枯了就去拾螺丝扇贝煮来填肚子;每当生病了的时候就去找马蹄莲、青娃草、鱼湫串根、陈埃、野箭等用来煎汤药,以减轻痛苦的折磨;到了腊月二十九或三十天(也就是除夕那天)还要上山坡去捡柴,甚至还要向队里借储备粮,为了正月大年初一的早餐和过年,这都不是新鲜的异事旧事!队上挣工分虽不象过去当长年那样繁忙,却也不清闲,始终未冲破温饱线的难关。

如今城市的铁树在开花,乡村的落后面貌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芭蕉丝做的盐菜不再有人吃,红蕉藕粉和干萝卜茵掺稀饭不再有人尝,红苕和玉米砣不再在锅里荡漾,割白树丫来熏腊肉已成了时尚,果农们也终日在果园里徜徉繁忙,碗豆粉搅篮瓜叶的日子只是作为讨厌的回想,小伙子们不再为娶媳妇过门而发愁,姑娘们不再为挑选如意郎君而担忧,更不愿再远嫁他乡,家家都有良人,户户都粮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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