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的山水画理论著作——宗炳的《画山水序》中提到山水画之旨:“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像。至于山水质有而趣灵，是以轩辕、尧、孔、广成、大隗、许由、孤竹之流，必有崆峒、具茨、藐姑、箕首、大蒙之游焉。又称仁智之乐焉。”从文中可以看出，首先，从山水画精神象征性的本源上讲，山水是蕴含圣人之道、自然之道结合的载体，仁智者通过澄怀味象的方式来体悟山水中的道并通过绘画表现出来，绘画承载了与“道”相关联的精神内涵。
五代 董源 潇湘图卷
宋 范宽 雪景寒林图（局部）
其次，山水画受诗性文化的影响与沾溉，具有赋、比、兴的表现特点，山水画的意境与境界是充满生命力的自然与所象征的人文精神的综合体现，并通过赋、比、兴的方式表现出来。《林泉高致》载:“身即山川而取之。”“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采。故山得水而活，得草木而华，得烟云而秀媚。水以山为面，以亭榭为眉目，以渔钓为精神。故水得山而媚，得亭榭而明快，得渔钓而旷落。此山水之布置也。”用山川来比人，故山水与人合为一体，进而生发出情感，也就是“兴”。
元 王蒙 青卞隐居图
宋代山水画中，审美虽然倾向干比较客观地表现自然的气象，却能够感受到山水“以形媚道”之人文精神的象征性。这时的绘画是集体精神象征性的体现。文人画逐渐成熟后，体现了更具有个性的文人精神境界。比如元代山水画家师承董巨，山水画中淡墨层层相加，表现出自然的云水气，同时赋予淡墨本身一种文人精神的象征意义。运用淡墨极其微妙的笔黑变化，追求含蓄、冲淡天和的笔墨空间，“以淡为宗”表现了文人淡泊、萧散的精神境界，成为文人画的审美追求。
元 倪瓒 古木业篁图
这个“淡”一方面是指技法层面上对于淡墨层次和质感的极致追求。另一方面。淡墨呈现出的“明月光”的色调和运行中从容悠然的创作状态被赋予了文人精神的象征性。被这种象征性与书法性用笔统一在一起，成为品评绘画的格调标准，进而格调的高低成为绘画水平的评判标准。笔墨的质感、行笔运墨速度、节奉都要符合规范标准，才能充分表现出文人的精神内涵和境界，笔墨中蕴含的这些精神内涵体现出绘画的格调，具有更加个性化的人文象征性。或高逸或浓艳或古拙……格调成为文人画品评的重要标准。
明 董其昌 葑泾仿古图纸本79.72x30.25
清 石涛 古木垂荫
文章选自孔燕老师书籍
《得法·精微视角下的山水画古法密码》
正版图书微店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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