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读书周报》第1647号第七版“新阅读”
(2016年1月9日发行)
(2016年8月版)
——杨联陞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毕业于清华经济系,后赴美留学,“当时受伯希和学风的影响,以长注见功力。”杨氏遂以《晋书食货志译注》 获得哈佛博士学位。抗战胜利后,胡适重掌北大,有意延揽,只是限于种种原因,杨联陞终属未能回国。后长期任教于美国,成为费正清眼中的“当代海外汉学界第一人。”这部《汉学书评》,最值得称道的是搜罗之齐备。
——杨联陞一生撰写中英文书评甚夥,除了其英文书评杨氏当日即有结集,以《汉学论评集》为题由台湾食货出版社印行而外,中文撰写的书评则星散于各类报章刊物,前后长达数十年之久,未曾有过集结。大陆近些年所出的杨氏著作,如《国史探微》《中国语文札记》《东汉的豪族》 等,虽然收录了杨氏的一些中文书评,但对于热衷于杨氏著述的读者来说,终究是不够痛快淋漓,难以窥探杨氏的横无涯际。故而,这部《汉学书评》的推出便显得十分必要了。如杨氏早年所写的《陈啸江〈西汉社会经济研究〉的一斑》 一文,刊于1936年的《食货》杂志。《国史探微》书末附录杨联陞先生论著目录中虽有列出,但早年的《食货》杂志就连国图尚且不齐全。对于想要按图索骥读这篇书评的读者来说,更属不易了。幸而编者有心,历经艰难将这篇书评呈现给读者。这部《汉学书评》搜罗之用心勤恳籍此可见一斑。
——在这总计十八篇的中文书评中的第一篇《冀朝鼎的〈中国历史中的经济要区〉》,杨氏热情洋溢地赞叹到这部书中“这些见解我们容或可以闭目揣想出来,但经作者这样一证明,便使人特别确信了。用新的统计方法研究历史,得到这样好结果的恐怕还没有。”除了要言不烦点明这部书的佳胜处,对于书中史实方面和古籍的误读处,杨氏也有指摘。于1936年的 《大公报·史地周刊》撰写这篇书评赞誉时,杨氏尚且是清华经济系大三学生。而冀朝鼎的这部著作,其译稿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各大出版社均有翻印,就连英文原稿也由商务印书馆印行,已然侧身于二十世纪学术经典。少年英才的杨联陞,其眼界于此可见一斑。
——杨氏长期服务于哈佛,英文撰述自不必少。尽管其英文书评《汉学论评集》 早已刊行于台湾。但对于大陆读者而言,搜求不易。又兼之杨氏博学无崖岸,书评中广涉文史哲诸多专门领域,对于英文欠佳的读者来说,即便有幸获得一部,读起来也是备感吃力。加上杨氏撰写的英文书评多达四十余篇,远过于其中文书评数量。对于心好杨氏著述的读者,自然是不容错过了。有鉴于上述种种原因,编者特意约请清华大学王存诚教授将这些英文书评译为中文,收入集中,以成全璧。杨氏早年就读于清华,而今其著述又由清华学人翻译,这也算是一番难得的因缘。
(2016年8月版)
解密神话
——神话被李子贤教授称为:“被反复修改而与其原始面貌相去甚远的文献神话或书面文本神话”。与之对应的,是老先生追寻、探索了五十余年的“活形态神话”。
——老先生是中国神话学界泰斗级的人物,生于1938年的昆明,1963年毕业于云南大学中文系首届招生的少数民族语言文学专业并长期任教于云南大学中文系。自1962年开始进行少数民族民间文学田野调查,他对于中国“活形态神话”的关注和研究就从未终断过。通过扎实的田野调查,他取得了大量第一手 (如今可称绝版)的图片及文字资料。
——人类寻根,要向神话里去找。神话是探寻人类心灵史及早期思维模式、文学的发端、宗教的起源、历史学的先声以及人类文化史初始形态的重要渠道。各种“神话素”的萌发与整合,神话文本叙事内容奇特的组合方式及内在“逻辑”,直到当下仍然没有被人们清晰明了地完整解读———神话,始终是个充满各种谜题的神秘存在。李子贤教授认为:文献神话或书面文本神话早已被割断了与现实生活的联系,而“活形态神话”却始终保持着与生活的联系。因为这种联系的保持,活形态神话更能可靠地帮助我们去找寻解开神话万千谜题的钥匙,向内探求原初的、真实的人类自我。
——《再探神话王国———活形态神话新论》一书也许可以称作李子贤教授的压轴之作,书中完整收录老先生积攒了五十余年的多幅独家资料图片。当代社会文化急剧变迁,在现今先进的技术条件下,我们却再难记录已消逝无踪的神话的种种踪迹,但在老先生的书里,我们能切实地感受到:钻研一门学问的不易;体会坚持田野调查对一个人耐心、耐力以及心性的极度考验。
走进艺廊
当代艺术的“钟馗”
——齐白石画虾,林风眠画鹤,徐悲鸿画马,黄宾虹画夜山,可说到画钟馗,那一定要提到“德国学派”的艺术大师全显光。尽管他的名气还无法达到如雷贯耳之地步,然其成就随着《孤往雄心:发现“德国学派”艺术大师全显光》这本系统性研究专著的出版,不仅让他重新回归大众的视野,同时也让其在当代艺术史和艺术教育史上重新被重视。
——这是一部关于艺术家全显光先生的评传,全书从他的人生经历、艺术学习、艺术教学等多维度,生动形象且不失理性地进行了回顾和评价。之所以称全显光为“德国学派”艺术大师,是因为他在年轻时留学德国,是一位将德国艺术美学与中国艺术传统实现“创造性转化”的艺术家。他所画的钟馗磅礴天地,在“舍”与“得”的艺术探寻中,独树一帜,自成一家。他的国画山水,透露出伦勃朗和黄宾虹的艺术气息,可又推陈出新,彰显自我气质。他的水墨荷花,红荷在“求老,求厚,求妖娆”中别开生面,白荷在清素中“清华异常”。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油画,在德国,全显光在门泽工作室学习油画,在莱比锡艺术博物馆临摹伦勃朗原作。这样的系统训练,不仅让他的油画富有古典油画雄浑厚重的气质,同时他还潜心钻研,使之与中国笔墨融会贯通,继而“民族化”。与此同时,因全显光留德期间在著名版画家迈尔·弗雷特工作室专攻版画并从石版画发明者阿洛伊斯·申奈菲尔德的后代处获得石版画印制真传,他在版画领域也造诣颇深。
——在王新看来,“全显光的意义,只有置身于中西艺术交流融创的广阔背景里,才能得以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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