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学“分类”存在的问题

老罗/文

（研究方向：叙事史学；概念史；文化研究；阐释学）

引子：在这篇文章里克罗齐继续讨论关于“分类”的问题，在另一篇文章《不可重复及不能保持完整无损的历史》里，克罗齐认为由于历史是不可重复的和不会完整地保存下来，所以给历史分类造成历史意识的僵化。同样的，给历史年代进行“分类”也会歪曲和割裂历史，从而促使人们忘记历史的真理。

同时，后殖民理论认为，伴随着一种权利话语，分类的过程同时意味着命名，否则，分类将无法顺利而而有效地进行。张文瑜在《殖民旅行研究》（P232）中认为，“命名的过程便是赋予其意义，对其进行书写的过程，也是由世界的物质存在转化为知识客体的过程。”

克罗齐的“分类”理论对于文艺理论和史学理论的启示意义：

（1）对于历史的启示：历史分类的主观性与想象性；

（2）对于文艺理论的启示：分类的强制性让我们对于文学“知识”有一种先入为主之嫌，比如中国古典文学以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来对一些诗人进行分类，这显然是把文学风格的复杂性给简单化了。

被一个概念、一个一般表现、一个人物形象或者一个象征年代学上限定并标明的“历史时代”，是用来回忆的分类，这是很正常的。但是当人们忘记了分类的起源和功能时，当它们在哲学概念或范畴中变得僵化时，它们就不再帮助回忆历史，而主要是压制、歪曲和割裂历史，从而实际上促使人们忘记历史的真理。

从很多史学家的倾向可以看到，这种倾向就是以人们所说的“时代”的方式形成的，它把政治的、宗教的、道德的、文学的或其他实际历史解释与时代名称的内在要求相对应，各个人物和行为都要对此时代作出自己的姿态。而且，关于时代特征的无休止的论战，就源于对年代学时代分类渊源缺乏认识，人们徒劳地给时代下定义，让这样的定义囊括年代分类中的所有事实，但真正的问题是要界定那些名称所涉及的精神的普遍形态，它们并没有受到年代学的禁锢，甚至它们的本性就是超越时间的。正如19世纪末形成的“世纪末”分类一样，它被当作名词和形容词使用，涉及理想和道德的假设内容，似乎变成行为和习俗的准则。

另外，历史学家感觉到年代学时代的概念化分类的僵化和无能，它们不能把握和解释有待理解、判断的事实。在实在与具体中思考历史的行为中，人们总要摆脱时代的年代学分类，这种分类现在和将来不能用以思考历史。

事实上，在对实在的、具体的、非年代学的、内在的精神历史进程的思维直觉中，可以很好地区分“诸时代”，没有它们就不能思维进程，或不能以任何方式思维。因为历史进程的统一性在于其差异性，其无限性在于其不断实现的不完美性，其普遍性在于其不断被超越又不断被更新的个性化。因此，所有其他历史都应摆脱年代学时代的机械桎梏，自由自在地活动并展示其个性化的完整性与丰富性。

（克罗齐《作为思想和行动的历史》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