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虎汤治疗肝癌术后

100余则典型验案，有问有答有感悟

柴虎汤

组成：柴胡5～15g，郁金10～20g，虎杖15～30g，矮地茶15～30g，苍术5～10g，薏苡仁30～60g，茯苓15～20g，麸枳壳10～15g，八月札10～15g，垂盆草15～30g，蜜甘草3～6g。

功效：疏肝利胆，清热利湿。

主治：肝功能异常（肝郁湿热证）。

临床证候：胁肋胀痛，口苦口干，胸闷纳呆，小便黄赤，大便黏腻，或兼有身目俱黄，舌暗红，苔薄黄或黄腻，脉弦。

医案一

王某，女，65岁。初诊：2019-07-26。

患者4个月前在我院行肝癌手术，术后自觉乏力、口苦，纳眠可，二便调。既往有“降结肠癌”病史，舌淡红苔黄腻，脉弦数。

诊断：肝癌术后（肝胆火旺）。治以柔肝降火。

藤梨根30g，半枝莲30g，虎杖30g，白花蛇舌草30g，苍术10g，薏苡仁30g，茯苓15g，当归10g，川芎10g，北柴胡10g，郁金10g，灵芝10g。10剂。

二诊（2019-08-05）：患者诉口苦、乏力较前好转，纳眠一般，二便可。舌淡红苔黄腻，脉弦。此后原方间断调理3个月后，复查甲胎蛋白（AFP）、肝功能均无异常。

医案分析：患者肝癌手术后，自觉乏力、口苦，纳眠可，二便调，舌淡红苔黄腻，脉弦数，乃肝胆火旺之象。柯老师运用“柴虎汤”加减治疗。柴虎汤具有疏肝利胆、清热利湿之功效，方中虎杖、北柴胡、郁金柔肝疏肝，苍术、薏苡仁、茯苓实脾利湿，藤梨根、白花蛇舌草、半枝莲清热解毒，灵芝补养气血。

问题：苦为心之味，舌为心之苗，口苦为何多从肝论治？

解答：《素问》云：“口苦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病名曰胆瘅。”《灵枢》又指出：“胆液泄则口苦。”胆汁是“肝之余气泄于胆，聚而成精”。肝气郁滞，可以影响胆汁疏利，而胆腑郁热影响肝气疏泄，肝胆气滞，肝胆湿热，则出现口苦。而心火上炎所致之口苦，常伴有面红耳赤、头痛、目赤、小便色黄的表现。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以偏概全。

感悟：癌症与古代所描述的“积”“痞”等气血积聚型疾病相似，如肝癌，《难经》载：“肝之积名曰肥气，在左胁下，如覆杯，有头足。”一般认为，肝癌属本虚标实之证。本虚即气血不足，正气亏损；标实即邪气内蕴，血瘀火毒。发病之初多为肝郁脾虚，气血瘀滞，日久则气郁化火，湿热内生而致火毒内蕴，血瘀气壅，痹阻不通，故见积块、黄疸、臌胀等。

医案二

成某，女，60岁，初诊：2015-08-28。

患者肝癌术后3年，乏力、口苦，纳可，夜寐尚可，二便调。面色萎黄，舌淡红，苔薄白，脉细弦。

灵芝15g，虎杖30g，矮地茶30g，藤梨根30g，薏苡仁30g，茯苓15g，陈皮6g，白花蛇舌草30g，柴胡10g，郁金10g，蜜黄芪30g，三叶青10g，法半夏10g。14剂。

二诊（2016-08-22）：患者服药后症状缓解，遂于当地按原方继续调理至今。现患者症状较前明显缓解，夜寐安，胃纳可，二便调，要求中药进一步治疗。舌淡红，苔薄白，脉细数。上方去陈皮、白花蛇舌草、郁金、三叶青，加太子参15g、预知子10g、浮小麦30g。14剂。

其后，一直用上方加减，调理至今。

问题：柯老师，中医治疗肝癌的关键点是什么？

解答：肝癌的发生，多因气、血、湿、热、瘀、毒等互结日久而成，所以临床治疗当从这几个方面去分析（同时，病位在肝）。首先，多因情志久郁，气滞则影响气血津液的运行，日久则出现气滞湿阻，湿阻日久则生热，气行不畅则会影响血液运行，发为瘀血。气行不畅导致的各种阻结的病理产物，反过来又加重阻碍气的循行，恶性循环，久则发为毒聚，癌肿形成。所以治疗上，尤其是术后，要注意疏肝理气及清肝胆湿热，兼清热解毒，祛邪扶正。

问题：柯老师，本案可用龙胆泻肝汤代替柴虎汤来清肝胆湿热吗？

解答：不可。柴虎汤由柴胡、郁金、垂盆草、虎杖、矮地茶、苍术、薏苡仁、茯苓、麸枳壳、八月札、甘草组成，主要功效是疏肝利胆、清热利湿，主治肝郁湿热证。然而，龙胆泻肝汤主要针对肝胆实火证、肝经湿热下注证。若将柴虎汤换为龙胆泻肝汤，则会更伤已虚之正气，作用相对单一。肝癌往往由诸多因素导致，有多种证、症同时并存的特点，所以选方用药作用要广，故选柴虎汤更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