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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画室,一束阳光投射在圆几的栀子花上,沏一杯清茶,翻开叶嘉莹的六朝诗词来,不觉间便涌起了桃源的景思。
薄雾里隐现出错落有致的田地、房屋、树木,全如敷了一层蓝灰,令人赏心悦目。岸边的桃花虽不如何动人,却还有如椽如柱的大竹子,竹林幽深,引人遐思。两侧崖石上生有兰芷,扎根于石壁罅隙间,或蔓延至松树枝上,串串白花朵垂长,风致楚楚。
或用明妍的色彩,或只是浅绛淡敷,也许带点山谷里湿润的水气,也许染着温煦的艳阳,烟云变幻,积翠凝蓝。
有时小船半渡,在沅水中行走,漂浮水面如一片叶子;有时置一座凉亭于山间,游目四瞩,在轻烟细雨里,驰怀。
丛树点缀之间,偶然闻一声鸟鸣,偶然采撷一抹斜辉,放入透明而圆融的玻璃容器中,透着一丝隐约的苍茫,让我心驰神往的那个远方便在画笔之下一片雨润烟浓中呈现出《瓶中信·小桃源》的样子来。
自从读过桃花源后,那片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情境便留驻于我心。
在桃源此地,陶渊明的心随物转,写下最令人浮想翩翩的诗句,他的笔底,字里行间深情的回眸贯穿着历史的兴味,情思入扣的吟咏唱念蕴藏着明慧的观照,引得多少世代的人们心慕而神往。
在光阴流逝和不断的成长中,我渐悟其味。
从事画业多年,何尝不想如陶氏般“写其胸中之妙”,将心中的思与真置入桃源般的空间里,绘出那份想象与追求。
文 | 王 芳
图 | 瓶中信 · 小桃源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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