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曲折盘旋 但毕竟朝着顶峰延伸。”
——题记
今天落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滋润着这个偏僻的小镇。
朴实的农人在雨天得了闲空,不必再去山坡上摘一簇簇红艳而饱满的花椒。都搬着竹椅来到门口说说笑笑。
他们在议论着这个小镇子上是谁家的孩子争气考上了公务员,又是谁一次一次的丢了工作,像寒暄着平常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一样,手里一边麻利的把叶子从一簇簇饱满鲜红的花椒中择出来。
风拂过,吹动了天上浮动着的云彩,满目洁白像是被一滴墨稀释晕染了整片天空。淡灰色的云彩向东面的山头飘去。
像是往日里小村庄在暮色苍茫时漂浮在空中的炊烟一样。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夹杂了这个时节特有的凉爽。风吹过树梢,摇动满枝的雨滴,哗啦啦的落下。
短发少女捋了捋耳际被吹乱的发,张开双臂迎接着她期待已久的——
满怀都是澄澈的希望。
凉风撞进怀里,吹散了一直徘徊在心中的郁闷,像是谁家姑娘用圆润的指尖轻柔的抚平了内心波涛汹涌的海面。
豁然开朗的瞬间,觉得尽管生活给你多棘手的麻烦,让你喘不过气来,吹上一场雨后的清风——
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她想起临近期末的那些日子,她第一个起床叠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宿舍,第一个进入教室,拿出不知道翻了几百遍的笔记小声的默背着。
她想起半小时前,客厅传来父母小声的交谈声,一向冷静的母亲说,“等到你五十六七岁了就没办法挣钱工作了。”
一直在喝着闷酒的父亲缄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都得把咱闺女供出来,不能让她步咱们的后尘,吃咱们的苦。”
父母老来得女,等到她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六十岁了。
她想到这里,鼻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酸,她想起以前父亲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供着你上完学。”
她想起当初期末成绩公布的一刹那,父亲走近她的身后,看着屏幕上一栏栏的成绩,轻声安慰她,说她考的不错,不偏科,让她继续努力。
她忍住自己即将涌出的泪水,有些狼狈的点点头,却不出声——声音已经哽咽。
她还想起,有一次她的脚踝上鼓起了一个不大的包,父亲焦急忙慌的开车送她去医院检查。一向忙碌的父亲,脚背上鼓起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包,疼的没法穿进袜子去。
她劝着父亲去医院检查,父亲无所谓的摆手笑笑,“我这个不是问题,一检查就搭进去你一个月的饭钱,可不值得。”
她那一刻,心里的一切全部崩塌。
“你得好好学习,到最后出息了,即使不管我和你妈,自己过得舒坦,我就知足了。”那个在她记忆里高大魁梧的男人,笔直的腰杆开始微微的佝偻,两鬓也染上了几缕霜似的。
你要好好学习,为了将来你的父母能有一个好的晚年,不必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
你只有现在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将来才能拥有别人想拥有的东西。
短发少女朝着对面空旷的山,山上的路曲曲折折,野草夹着路边生长,疯了一样的蔓延。
小路弯弯折折,终点是高处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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