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蘧伯玉之口,庄子送给活在人世间知识分子的三颗保命丹:第一颗叫做别自不量力;第二颗叫做别自己找死;第三颗叫做别自作多情。
以上三颗保命丹的“别”字去掉,就是知识分子群体的三个致命缺陷。
颜回想着改变卫君,就是典型的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商鞅成功地给自己树立了一大堆的对手;
伍子胥、屈原等人对他们的主子够好,却深受主子的唾弃和迫害。
当然,以上三味只是保命的药。真正要在人世间混成自由,得把自己修炼成“无用之用”的境界。这就是《人间世》最后几个主人公的境界。
栎社树——用了很久的时间,把自己对人的有用价值基本给修掉,剩下的只有对自己的大用。
商丘大木——不材大木,神人以此不材。
支离疏——身体器官组合很奇怪的残疾人,免受兵役劳役徭役征税,享受劳保低保救济。
在人世间,好好活着或许才是王道、才是第一选项。要好好活着,让自己做一个无用的人,或许才是最佳的方式。
楚狂接舆开示孔子的歌儿唱得太好了:
“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
庄子所谓的“无用之用”和当下的躺平摆烂之间有什么异同呢?躺平摆烂是修行吗?
从表现上看,庄子的无用之用和当下的躺平摆烂是一样的。都是对自我价值的放弃,都是对社会规则和秩序的无声抵抗,都是不再折腾不再奋斗……
但是如果仔细琢磨,其实会发现两者的区别很明显。
第一,无用之用是修行者主动追求的状态,但是又不是具体的目标和理想,修行者似乎在无用和有用之间找到了一种很玄乎的模糊地带。而躺平摆烂是被动地接受社会的安排。
第二,无用之用是在各种险恶的社会环境条件下保全自己的行为方法。躺平摆烂是在安全富足的社会条件下衣食无忧的偷懒,是对自我的放逐。
第三,无用之用是人修炼的一个阶段,躺平摆烂是某些社会群体的生活态度。
第四,无用之用者自己给自己定义,躺平摆烂是别人在定义,因为他们不愿意奋斗和消费,收割起来比较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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