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百年精彩大历史（转帖连载99）

篇名：孙叔拜相

　　若敖氏倒了，楚国令尹这个向来被若敖氏视为禁脔的职位终于迎来了一个变更血统的机会。楚庄王为它物色的继任者，名叫虞邱子。

　　虞邱子此人的才具品格如何，史籍寥寥，老师找不到太多的描述，但几年后楚庄王与樊姬的一番对话让我对他有了内在的了解。

　　樊姬也是楚庄王的宠姬，不过她和许姬不同，许姬凭的是貌，她凭的是德。当楚庄王还处在不飞不鸣的青涩年代时，樊姬就一直扮演良妻益友的角色，为劝诫楚庄王花费了很多的心血。

　　楚庄王沉湎于田猎，她就拒绝食肉；楚庄王沉湎于歌舞，她就拒绝妆扮；楚庄王沉湎于饮宴，她就以夏桀商纣的亡国故事相劝。

　　假如同学们觉得樊姬上述行为所彰显的妇德不过尔尔的话，那么不妨了解一下你们师娘针对老师特制的2015版家庭新规，兹摘录如下：

　　1.生是老婆的人，死是老婆的鬼。

　　2.老婆说对就是对，不对也对；说不对就是不对，对也不对。

　　3.老婆打你时要任其蹂躏，谢主隆恩，不得有皱眉瞪眼之行为；老婆不在时要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不得有偷鸡摸狗之行为。

　　4.在QQ、微博、论坛、游戏平台、健身房、车行、超市、信用卡和母婴用品专店等等一切我能想得到以及想不到的留下你个人身份信息的地方，都要注明你是已婚人士。

　　5.在街上遇见美女凝视时间不得超过两秒，并迅速指出十处以上那位美女与我相比较的美中不足。

　　6.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破例不洗碗,等心情好了再洗不迟。

　　7.你的精彩来自我的风采,所以不要嫌我买衣服太多太贵。

　　8.你不是超人,但你必须超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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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评价老婆就和唐伯虎点秋香是一个道理，不比较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好。

　　楚庄王后宫充盈，春色无边，但他始终独对樊姬礼遇有加、高看一等。这个案例充分说明，美色是个消耗品，时间越长，价值越小，只有知性才能长久保持人的独特魅力。

　　一天，楚庄王在朝堂议事，谈得兴起，不知不觉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回宫后，樊姬就问他，为什么不吃饭，难道肚子不饿吗？

　　楚庄王说，他在和贤者谈论，忘记了饥饿疲倦。

　　樊姬再问贤者是谁。

　　楚庄王说还不就是虞邱子。

　　樊姬掩口而笑。

　　楚庄王问所笑为何。

　　樊姬目光转向远方，似乎说起了一些毫不相干的往事：“妾执巾栉十一年，遣人之郑、卫求贤女进于王，今贤于妾者二人，同列者七人，妾岂不欲擅王之爱宠乎?妾闻堂上兼女，所以观人能也，妾不能以私蔽公，欲王多见，知人能也。”一天，楚庄王在朝堂议事，谈得兴起，不知不觉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回宫后，樊姬就问他，为什么不吃饭，难道肚子不饿吗？

　　楚庄王说，他在和贤者谈论，忘记了饥饿疲倦。樊姬再问贤者是谁。楚庄王说还不就是虞邱子。樊姬掩口而笑。楚庄王问所笑为何。

　　樊姬目光转向远方，似乎说起了一些毫不相干的往事：“妾执巾栉十一年，遣人之郑、卫求贤女进于王，今贤于妾者二人，同列者七人，妾岂不欲擅王之爱宠乎?妾闻堂上兼女，所以观人能也，妾不能以私蔽公，欲王多见，知人能也。”

　　楚庄王心头涌过一阵暖意，频频点头称是。

　　樊姬收回目光，挚恳地对楚庄王说：“妾闻虞丘子相楚，所荐非子弟则族昆弟，未闻进贤退不肖，是蔽君而塞贤路。知贤不进，是不忠；不知其贤，是不智也。妾之所笑，不亦可乎?”

　　楚庄王恍然大悟。

　　自剿灭若敖氏以来，楚国与晋国在中原频繁交兵，反复拉锯，但一直无法有效突破晋国在中原设置的前哨郑国。

　　论土地宽阔、钱粮富集，兵将广众、装备精良，楚国都占有明显优势。为什么这些优势不能转化为胜势？就是因为楚国缺乏一位军政复合型高端人才，来合理配置和科学运用这些固有资源。

　　反观晋国，自赵盾以降，六卿如众星闪耀，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能独当一面。

　　楚庄王觉得，在令尹这个关键位置，他必须要做出更加积极有益的探寻与变革。

　　公元前601年，从晋国传来了令楚庄王兴奋不已的好消息，赵盾死了。

　　赵盾，时人尊称其赵孟，谥号为“宣”，史料中多称其赵宣子、宣孟，卓越的政治家，杰出的战略指挥家。

　　赵盾一生历任三朝，执政期间，官至正卿，权倾朝野，屡挫强敌，领袖中原，为推动和巩固晋国霸权作出了轰烈的贡献，可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雄才”。

　　在赵盾的治理下，晋国最大程度地抑制了楚国北上中原的意图。赵盾与楚穆王及楚庄王的宿命对决，是数百年春秋争霸战中史诗般宏伟壮阔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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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盾死后，在其指定接班人郤缺的操纵下，晋国六卿重新洗牌，具体人事安排如下：

　　中军将 郤缺 中军佐 中行林父
　　上军将 先榖 上军佐 范会
　　下军将 栾盾 下军佐 赵朔（赵盾之子）

　　同年，依附于楚国的舒姓诸国发动叛变，楚庄王调兵出击，灭亡舒蓼国，并与东部的吴国和越国结盟。

　　公元前600年，晋国再度全民举哀。

　　晋成公召集宋、卫、郑、曹四国诸侯在扈地会盟，联军攻打投靠楚国的陈国。不料前方尚未报捷，晋成公本人却死在了扈地，其子獳继位，史称晋景公。

　　值此难得的战略机遇期，楚庄王决定推心置腹地和虞丘子好好谈谈，为楚国的下一个五年发展谋篇布局。

　　执政已历一十三年的楚庄王，延续了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行事风格，他直接将樊姬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虞丘子。

　　虞丘子没想到领导说话这么真诚，冷汗一激，吓得赶紧从坐席上爬起来，垂着头支支吾吾地无言以对。

　　不久，一个名叫孙叔敖的人，介由虞丘子的举荐，进入了楚庄王的视线。

　　孙叔敖，前司马蔿贾之子，名敖，字孙叔，秃顶，侏儒，左手比右手天生长出一截，乍一看就是个标准的马戏团小丑。

虞丘子没想到领导说话这么真诚，冷汗一激，吓得赶紧从坐席上爬起来，垂着头支支吾吾地无言以对。

　　不久，一个名叫孙叔敖的人，介由虞丘子的举荐，进入了楚庄王的视线。

　　孙叔敖，前司马蔿贾之子，名敖，字孙叔，秃顶，侏儒，左手比右手天生长出一截，乍一看就是个标准的马戏团小丑。

　　但是，大家千万别以为这个形容猥琐的家伙真的就是用来给楚庄王搞笑的。记性好的同学应当可以在前面的课文中找到他的名字。

　　孙叔敖的真正面目是，司马迁老大人的《史记?循吏列传》中排名首位的伟大政治家，楚庄王日后能名列春秋五霸之一而流传青史，与孙叔敖的精心辅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相传，孙叔敖年幼时，有一次独自在野外遇见了一条双头蛇。

　　双头蛇这种玩意，现实生活中是真实存在的。

　　一种情况是一卵双胎的蛇在母腹中受到外界不良环境的影响，发育成了畸形胎。

　　另一种情况是有的蛇尾部圆钝，且能模仿头部的运动轨迹，让人误以为它有两个头。

　　双头蛇在长江以南是很常见的，但在孙叔敖生长的期思（约在今河南固始）一带是稀有物种，所以当地流传着见双头蛇者必死无疑的说法。

　　少年孙叔敖惨遇双头蛇，竟没有当场晕阙，为了防止别人再见到这条要命的蛇，他鼓起勇气把双头蛇打死并埋掉了。

　　回到家里，孙叔敖到底还是惴惴不安。

　　他母亲得知原委后，安慰他说：“吾闻有阴德者，天报以福，汝不死也。”

　　这件事传播开来，孙叔敖受到了乡邻的赞誉，他埋蛇之处被称作敦蛇丘，后来《嘉靖固始志》还把“寝野歧蛇”列为当地八景之一。

　　因为父亲蔿贾卷入若敖氏政治斗争的缘故，孙叔敖成年后一度流落到了郢都城北海子湖边的白土里，穷困潦倒，依靠打渔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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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在公元前600年前后，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孙叔敖突然收到了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心率过速直接猝死的通知：楚庄王召他即日赴京上任，到一个叫令尹的衙门去主持全面工作。

　　我觉得，用火线提拔或者是火箭上升都不足以描述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奇遇。万恶的新社会啊，你咋就没有了如此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草根传说了呢？

　　关于孙叔敖担任令尹期间的政绩，诸史多有涉及，其中《左传》和《史记》上的记载较有代表性。

　　《左传》中的记载除了叙述孙叔敖立制明礼和选贤任能外，还介绍了孙叔敖在军事领域的改革。

　　孙叔敖把楚王的亲兵分为两部，名曰左广和右广，每广轮流值守半天，确保楚王安全无虞。

　　此外，孙叔敖为楚国制定了野战部队操典，具体法则为：右军紧随主将车辕，左军负责搜寻干草柴薪以资宿营，前军举旌旗开路以侦探敌情，后军作为预备队压阵且随时策应四方，中军综合处理各方情报并策划战术方针。同时，各级军官依据旌旗所代表的职级与职权按部就班展开行动，大大提高了部队的反应速度和协调能力。

《左传》中的记载除了叙述孙叔敖立制明礼和选贤任能外，还介绍了孙叔敖在军事领域的改革。

　　孙叔敖把楚王的亲兵分为两部，名曰左广和右广，每广轮流值守半天，确保楚王安全无虞。

　　此外，孙叔敖为楚国制定了野战部队操典，具体法则为：右军紧随主将车辕，左军负责搜寻干草柴薪以资宿营，前军举旌旗开路以侦探敌情，后军作为预备队压阵且随时策应四方，中军综合处理各方情报并策划战术方针。同时，各级军官依据旌旗所代表的职级与职权按部就班展开行动，大大提高了部队的反应速度和协调能力。

　　《史记》中则简单罗列了三个事例。

　　第一个：孙叔敖劝导百姓利用秋冬农闲季节上山采伐竹木和冶炼矿产，到了春夏丰水季节再通过河道转运贩卖，进一步繁荣了楚国的市场经济。

　　第二个：楚庄王嫌弃当时楚国流通的法定货币蚁鼻钱重量太轻，下令重新铸造一种体积更大的钱币来替代蚁鼻钱。谁知新币上市以后，老百姓们觉得携带很不方便，纷纷拒绝兑换，直接导致通货紧缩，商贾们损失惨重，不得不罢市歇业。后来孙叔敖劝说楚庄王恢复流通蚁鼻钱，仅仅过了三天市场秩序就得到了恢复。

　　第三个：楚庄王认为当时楚国普遍驾乘的车辆太矮，不便套马，遂下令全国统一改造更加高大的马车。孙叔敖劝谏说，倘若以行政命令强制执行，恐怕会招致百姓反感，不如号召国人把街头巷尾的门槛统统加高，让低小的马车无法顺利通行，因为坐得起马车的都是体面人，体面人一般不愿中途下车，自然而然就会选择乘坐更加高大的马车。半年后，楚国街头果然开始流行乘坐大车了。

　　相信大多数同学们读罢这三个故事的第一感觉是：就凭这点功劳，司马迁便把孙叔敖列为循吏第一，太言过其实了吧？

　　对于这种观点，老师我持50%的谨慎赞成态度。

　　首先说说50%不赞成的原因。

　　中国古文历来就有言简意赅的特点。这一方面受益于文字本身的内涵丰富、表达能力强；另一方面也与古人行文风格朴素，不喜欢铺陈辞藻有关。

　　具体到司马迁介绍孙叔敖时文字如此吝惜这个案例，有没有史迹久远难考、司马迁无从着笔的因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们仔细思考解读一下司马迁列举的三个事例，可以发现，其实它们分别反映了孙叔敖执政方式的三个显著特点。

　　一是因势导利，二是便民为要，三是循循善诱。

　　大概司马迁认为，窥一斑而知全豹，既然具备了机敏而务实的政务处理能力，那么就足以勾勒出孙叔敖一代名相的风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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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说50%赞成的原因。

　　司马迁巨笔如椽，寥寥百十来字确实蕴含了很大的信息量，但他惟独忘记了一件事。而假如没有了这件事，孙叔敖还算不上一位出类拔萃的政治家。

　　孙叔敖继任令尹时，楚国正处在发展的瓶颈期，守成固然无虞，若要进一步向北拓展传统的势力范围却殊为不易。为了应对与晋国的持久斗争，楚国显然还需要积聚更加雄厚的国力才行。

　　楚国盘亘在长江流域，得利于多江河湖泊的缘故，境内良田相望，沃土千里，农业经济十分活跃。

　　可是，优厚的自然条件并不总是给楚国人带来好的收成。因为大型土木工程技术的落后以及改造地理环境意识的缺失，楚国的农业生产基本上就是一场人水互掐的战争。　　孙叔敖继任令尹时，楚国正处在发展的瓶颈期，守成固然无虞，若要进一步向北拓展传统的势力范围却殊为不易。为了应对与晋国的持久斗争，楚国显然还需要积聚更加雄厚的国力才行。

　　楚国盘亘在长江流域，得利于多江河湖泊的缘故，境内良田相望，沃土千里，农业经济十分活跃。

　　可是，优厚的自然条件并不总是给楚国人带来好的收成。因为大型土木工程技术的落后以及改造地理环境意识的缺失，楚国的农业生产基本上就是一场人水互掐的战争。

　　风调雨顺时五谷丰登，猪跟着人一起吃稻米；水旱不调时颗粒无收，人跟着猪一起刨野菜。

　　据我所知，要想使气象条件及地理条件与人类的农业生产和谐相处，办法只有两个。

　　一是主动法，从现在开始了断尘缘，跑到晋明香严山中潜心学道修真一百几十亿年，努力考取一个名叫“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的职称，获取统领风雨雷电四神和山神河神土地公公等一众妖怪的资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严格贯彻落实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精神理念，有目的、有计划、有纪律、科学合理地把雨热均匀洒向人间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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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被动法，动用海量人力挖渠筑坝，对自然界的地表水和地下水进行控制、治理、调配、保护和开发利用。老天爷若是尿频尿急尿不尽，俺们就找个凹地把多余的给乘着放那；等到老天爷火气旺盛泾溲不利的时候，俺们再把战略储备给放出来。

　　毋庸置疑，第一种方法既潇洒又帅气，问题是他娘的太耗时，而且即便修炼成功，还得防备下面那只民主意识觉醒的老妖猴，万一它以“玉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为由窜上界来实施打砸抢偷，办公秩序势必崩颓不堪，风雨雷电四人组根本无法正常作业。

　　第二种方法比较贴近群众，但是对工程设计者的专业水准以及施工方的组织协调能力是个巨大的考验。

　　春秋之前有明确记载的优秀水利工程师也唯独大禹一人。而大禹之所以能够战胜洪水，除了他本人精力旺盛，爱岗敬业外，还有三大关键要素。

　　一是他老爸鲧治水失败的血泪教训，证明了息壤那玩意不靠谱；二是他掌握了河图、开山斧和避水剑三件上古神器；三是得到了应龙、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和童律等天兵天将的鼎力襄助。

　　所以，对于楚国来说，要治理境内那套喜怒无常的水利系统，是一个势在必行但又难于登天的超级难题。

　　不过，这个令人望而止步的超级难题对于孙叔敖来说，却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因为，他就是一名真正的水利专家，对于“宣导川谷，陂障源泉，灌溉沃泽，堤防湖浦以为池沼，钟天地之爱，收九泽之利，以殷润国家，家富人喜”之术有着精深的研究。

　　孙叔敖家道中落前，曾在家乡期思主持兴修了中国最早的大型引水灌溉工程——期思陂。

　　孙叔敖组织民工在史河东岸凿开石嘴头，引大别山上的来水向北，称为清河；又在史河下游东岸开渠，向东引水，称为堪河。

　　利用这两条引水河渠，既可灌溉史河、泉河上游之间的百里土地，又能防范史河、泉河下游的洪涝灾害，因此被时人称作“百里不求天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