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家乡
翁武侠
我的家乡,北碚文星场。一个使人念想又使人迷惑的地方。
它地处华莹山脉以南一个南北走向的“一山三岭二槽”地势里的“前槽”之中,距离北碚大约十公里。
文星场的由来是由文昌阁之缘而得名。相传文昌阁建造于明代,阁中造有较大的文昌夫子的泥塑,即文曲星,故取名文昌阁。清朝顺治初年扩修,改名为文昌宫。清康熙年间,随着煤业的的兴旺,由原仅有的一、二家草房,逐渐形成街一条,街面狭窄。后来改修马路。清咸丰时正式设场。因有文昌宫便命名文星场。(有说:文星场清朝乾隆十九年(1754年)为文昌宫场,民国二年(1913年)改为文星场地属江北县。1936年划归北碚试验区。)
这是一个不名和有名的地方。
不名在于它处于深山老林之中,陡岭石坡,冷沙黄泥,缺水旱频,自然条件十分的恶劣;上坡下坎,肩挑背抗,包谷红苕,清汤寡水,山民的生活情况十分的艰辛;土匪横行,袍哥当道,鸦片遍地,民风镖悍,是一个崇尚实力,充满野蛮、蒙昧的“化外之地”。“有女不嫁刘家槽,包谷羹羹篙红苕。”这句话就表达了当时我的家乡,即那个叫刘家槽是一个十分糟糕的人们不想淹留的地方。
有名的是随着1928年至1934年“北川铁路”的修成,随着1933年“天府煤矿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建,它让铁路沿线一个小乡场由几户人家,发展成近千户的热闹市集,在一条破破烂烂一律是两层穿斗房的老街基础上又增加了几条偏街,街上纷纷开设了不少的布店、茶馆、旅馆、饭店、副食杂等,还修建了不少的供职工住宿的工房。煤业的发展和兴旺,给文星场带来了春天带来了繁荣。
我们儿时的文星场,是一个充满温馨和梦想的地方。慈祥的父母,熟悉的老屋,带给了我们许多难舍的依恋和不尽的温暖;长长的街道上和场两端的上场口和下场口,都留下了不少我们轻松的脚步和欢快的喧闹;在小火车奔跑轰鸣的铁路上,我们飞车上后峰岩,我们等车扫掉下来的煤炭,自豪过,汗流过;幽静肃穆的校园,更是充满了我们朗朗的读书声和高飞的梦想希望;蜿蜒的青石板路田间小路和上后峰岩的硬土公路上,都留下了我们不少闲情的放逸和邀伙散步的清趣;还有在两面的高山树木中,在兔儿山的兔儿石上,我们采过野葱,摘过蘑菇,捡过柴薪,也登高俯瞰过山的雄伟,林的翠微,江的缥缈;但在我的心灵中,也在这里,被疯狂年代时的造反革命的人们刺伤过……。
现在的家乡随着煤炭资源开采后的枯竭,随着开采矿区的转移,已显得精疲力竭颜黄肌衰了。2004年的时候,我随我大哥、二哥回过一次家乡,眼中的家乡已清冷沉寂了许多许多。我们原先的家已不见了,那里只的一畦泥土,几株蔬菜,数多凄凉,整个街道,残垣断壁,人烟稀少,悲怆顿起。原先乡政府的大门前,还有两块石碑还灰颜地站立在那里,上面还依稀地看到: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这些字眼是过去的热词,可是现在,它已是从前,已是久远。
家乡,不见了,去远了,家乡,已没有了过去,也没有了现在,家乡,慢慢从人们的眼中和头脑中消逝了……。
但是,家乡,可爱的自己的家乡,我们的心底还有着它的模样,是美的,还惦念着它的过去,是甜的,还流淌着对它的情怀,是热的……。岁月凝结的乡容乡情仍铭刻在天南海北的游子心中。
生我养我伴我的文星场,我心中的家乡,我梦中的向往,我喜爱的地方!
2018年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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