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本是姜子牙的封国,后来陈田代齐,齐国被陈国后裔夺取。到战国时代齐威王、齐宣王、齐泯王(爷孙)时期,齐国曾强大一时,战败秦国和燕国,辖制楚国,灭亡了宋国,齐王号称“东帝”(秦昭襄王号称“西帝”)。
一、靖郭君田婴
靖郭君田婴是齐威王的小儿子、齐宣王的异母弟弟,也是战国“四公子”之一孟尝君田文的父亲。
田婴很有才能,因此既受齐宣王的重用,也令齐宣王的猜忌。
田婴准备在封地薛修筑城防工事,因为这会引起齐宣王猜疑,所以不少门客来谏阻。田婴执意要做这件事,吩咐守门人不要为劝谏的门客通报。有个门客请求谒见田婴,并保证说:“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我只说三个字就走,要是多一个字,就让大王煮了我。)
田婴于是接见他。客人快步走到他跟前,说:“海大鱼。”然后转身就走。
田婴赶忙拦住他问:“客有于此。”(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客人说:“鄙臣不敢以死为戏。”(我可不敢拿性命当儿戏!一解释就超过仨字了。)
田婴说:“亡,更言之。”(恕你无罪,说吧。)
客人这才回答道:“君不闻海大鱼乎?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制焉。今夫齐,亦君之水也。君长有齐,奚以薛为?苟为失齐,虽隆薛之城到于天,庸足恃乎?”(你没听说过海里的大鱼吗?鱼网兜不住,钓具拉不动,然而当它得意忘形地游到近岸搁浅时,蝼蚁也能随意摆布它。同样,现在的齐国也就如同您的‘水’,如果你一直得到齐国的权势,要不要薛地有什么关系呢?而您如果失去了齐国,就是把薛邑的城墙垒上天庭,也没啥用呀!)
田婴听罢,如梦方醒,称赞说:“善!”(对!)
于是停止了筑城的事。
然而靖郭君也曾残害百姓,中伤群臣,齐国人就一起把他驱逐出国。
他的马夫提前就把食物用品装好车,等暴乱发生,靖郭君急着逃跑,什么也来不及带。到荒野而饥渴难耐时,马夫就取出车上装的食物给他吃。
靖郭君说:“何以知之而赍食?”(你怎么会未卜告知呢?)
马夫回答道:“君之暴虐,其臣下之谋久矣。”(您的暴虐,大家早就有议论了。)
靖郭君闻听,气得不吃饭。说:“以吾贤至闻也,何谓暴虐?”(我历来以优秀而闻名,怎么说我暴虐呢!)
马夫害怕了,忙说:“臣言过也,君实贤,唯群臣不肖共害贤。”(我说得不对。您确实优秀,是他们大家不好,一起合伙害您。)
靖郭君听了,这才高兴地开始吃饭。
二、齐泯王田地
齐泯王灭掉宋国后,骄横起来,南侵楚国,西侵三晋,欲并二周以为天子。大臣狐咺和陈举直言劝谏,都被杀死。于是燕昭王打算讨伐齐国。
公元前284年,燕国将领乐毅带领燕、赵、韩、魏、秦五国联军攻破齐国,齐泯王急忙逃往卫国。
过了一段时间,齐泯王对亲信公玉丹说:“我已亡矣,而不知其故?吾所以亡者,其何哉?”(我怎么混到这步田地?你说是什么原因呢?)
公玉丹回答说:“臣以王为已知之矣,王故尚未之知耶?王之所以亡者,以贤也,以天下之主皆不肖,而恶王之贤也,因相与合兵而攻王,此王之所以亡也。”(我以为您早知道了,原来不知道呀。我告诉您,您之所以战败逃跑,是因为太优秀了,其它诸侯国的君主都很逊色,他们嫉妒您的优秀,所以合伙把您打跑了。)
齐泯王叹息着说:“贤固若是之苦邪?”(原来做个优秀者这么不容易啊!)
公玉丹又对闵王说:“古人有辞,天下无忧色者,臣闻其声,于王见其实,王名称东帝,实有天下,去国居卫,容貌充盈,颜色发扬,无重国之意。”(古人说,做大事的人心胸宽广,啥都不在乎。我只耳闻过,今天看见您才算眼见为实呀。您号称“东帝”,是天下真正的大王。到了卫国,要表现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不要让人看出来为丢了国土而伤心。)
齐泯王高兴地说:“甚善。丹知寡人自去国而居卫也,带三益矣。”(说得太好啦!你知道我自从离开齐国来到卫国这段时间,裤腰带都松了三圈喽。)
本来齐泯王刚逃来卫国的时候,卫国国君对他很客气,腾出王宫让他居住,饮食起居照顾得也很周到。但齐泯王越来越狂傲不逊,卫国人一气之下就把他赶跑了。齐泯王只好逃往邹、鲁二国,但仍摆谱端架子,骄色不改。邹、鲁二国拒绝接待,只好又逃往莒国。
这时,楚国派将军淖齿领军救齐,到莒国迎接齐泯王。淖齿见到齐泯王骄横牛B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就痛快地数落了一顿,并把齐泯王捆绑吊在庙梁上,用箭射他的大腿,抽了他的筋,让他慢慢痛苦了一夜才死去……
可见,齐泯王、靖郭君,到临死那天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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