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二十四节气中第十七个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
白露时节天气转凉,到了寒露,且气温更低,北方呈现深秋景象,偶尔还能出现早霜;南方也秋意渐浓。
寒露标志着天气由凉爽向寒冷过渡。
白居易的《池上》诗:
袅袅凉风动,凄凄寒露零。兰衰花始白,荷破叶犹青。
独立栖沙鹤,双飞照水萤。若为寥落境,仍值酒初醒。
诗中所写,是深秋夜晚的景象:凉风轻轻缭绕,露水随处凝结;兰叶已经已经衰败,才显出了白色的兰花;荷叶虽然凋残,却依然绿意犹存;孤独的沙鹤站立在池边,双飞的萤火虫,在黑暗中发出幽幽微光;如果认为自己置身于荒凉的情境,那就是酒醉刚刚醒来。诗歌表现了复杂的心绪,留恋、彷徨、悲凉兼而有之。
对照白居易此前写的一首《池上》,就能体会得更深切了:
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
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
这首诗描写夏末情境。白居易用白话将“偷莲”小童的憨态描绘得惟妙惟肖,其中最传神的是“不解藏踪迹”一句,小童顽皮、纯真的情态,呼之欲出。这个“池”,是白居易晚年居住的洛阳宅前的大水塘。他在这里饮酒、弹琴、赋诗、闲游,“优哉游哉,吾将终老乎其间”。两首《池上》可以说是姊妹篇。
唐代的戴察《月夜梧桐叶上见寒露》云:
萧疏桐叶上,月白露初团。滴沥清光满,荧煌素彩寒。
风摇愁玉坠,枝动惜珠干。气冷疑秋晚,声微觉夜阑。
凝空流欲遍,润物净宜看。莫厌窥临倦,将晞聚更难。
诗人戴察描写了秋天露水从形成、变化、到消失的形态,形象生动,笔触细腻,对于这种自然现象表现出怜爱有加的柔情:月色清朗,晚风轻拂的秋夜,稀疏的梧桐树叶上滴落的露珠,发着晶莹的寒光;秋风摇动下,寒珠摇摇欲坠真叫人忧愁,更可惜的是枝条轻轻摇晃,露水快要风干了;寒气逼人令人觉得秋已深,连轻微的声响听起来也那么清晰,夜越来越长了;天幕上的星星仿佛是露珠,是想要流遍夜空么,是想要把世间万物都清洗一遍么?可不要说我这样近距离观看露珠不怕疲倦,要知道,天亮之后露水蒸发,再想聚首可就难了。
古代将寒露分为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先是鸿雁列队大举南迁;接着,古人看到海边突然出现很多蛤蜊,贝壳的条纹及颜色与雀鸟很相似,以为是雀鸟入水变成的;此时菊花也到处盛开了。
唐代李群玉的《桑落洲》也描绘了寒露时节的景象:
九江寒露夕,微浪北风生。浦屿渔人火,蒹葭凫雁声。
颓云晦庐岳,微鼓辨湓城。远忆天边弟,曾从此路行。
这首诗写于寒露夜晚,生动地描述了寒露时节的物象特征。作者李群玉生性旷达,专以远游吟咏自适,不乐仕进。“桑落洲”,据同治《长江图说》:“归林滩,古桑落洲也”。这个“归林滩”,位于安徽省安庆市宿松县汇口镇程营村和归林村一带(与江西九江接壤),是南北朝著名的古战场,三国周瑜练兵点将的地方。“程营”是指当年吴将程普曾在此扎营地。而“归林”据说缘于陶潜在此隐居时写在门楣上的两个字---“归林”。周瑜曾在此划分九洲,修建了著名的“点将台”。此台,依水而建,南临鄱阳,中居长江,北依雷池,又植九棵柳树作标志。最终长江天堑让周瑜成就了赤壁之战。后经百年战争和水灾,九棵柳树只剩下五棵。陶渊明在桑落洲规林避风时,见此五柳,被其形态深深的吸引,逐自号“五柳先生”,在此筑庐隐居。如今柳树和草屋早已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传说和千古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在这样幽静又不乏凄凉的夜晚,思念朋友,想到他也曾经从这里经过,这是一份多么纯真而又深厚的情谊。
寒露,是玩家斗蟋蟀的高潮期。
蟋蟀,也叫“促织”,《诗经·七月》中说:“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蟋蟀叫声近得就像在耳旁一样就意味着入秋了,天气渐凉了,也是提醒人们该准备过冬的衣服了,故有“促织鸣,懒妇惊”之说。《诗经·七月》中说的“九月授衣”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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