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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封印(二) 鸣人的眼泪

    日已西垂,暮色正在笼罩这片大地。小樱,洛克李还在与钥和流火缠斗,胜负难解难分。天空中突然绽放了一颗白晃晃的烟花,鸣人停下脚步,那个地方自己刚刚经过,却并未发现任何异象,难道被施了什么障眼法?小樱和小李也立即察觉到异样,发射信号的地方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些距离,而且不是木叶专用的信号弹,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赶过去。难道敌方还有援手?这便见钥和流火向着那处极速狂奔,急忙追在俩人身后,边追边对着上空释放紧急联络用的信号弹。钥和流火见到这情形,暗道不好,太多的人知晓,会惊动云海之巅的那一位。这便换了方向,竭力将俩人引离开。鸣人回到刚刚烟花绽放的地方,上蹿下跳,终究不得其解。

    阳胡秘术——空间转换,最高境界不仅可以实现两个时空的互换,而且,不被召唤入结界的人就算经过同样的地方也只是经过而已。阳胡木之助为了这次封印做足了准备,耗费了大量的查克拉和灵力。其实,防护结界建造的前两个阶段根本不需要20天的时间,木叶这个地方他十多年前来过,大概的地理特征他心里有一定的了解。就算各个分队的实力差距不一,快的话一周之内即可完成。当然,阳胡不想承认,他自己也是抱着最后能多与佐井这孩子相处的心愿。

    他喜欢佐井这孩子,可也只是喜欢而已。

    鸣人蹲下身,指尖触了触烟花弹的碎片,温度还没降下来。“应该是这里啊!怎么就是不见人影呢?”再次起身,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越发焦急。

    晶开启天视目,九尾那蠢货就站在他身侧,两人之间不到半米。晶面色暗沉,连结几个印,口中念着咒语,

    “乾坤定位,赫赫煌煌,明星北斗,六甲反张,虚空无相,幻化呈祥,结界启封!”

    鸣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往其他地方查看查看,眼前却蓦地现出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紧接着就是一双染了血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拽住自己的衣领,把自己拖进了地狱的深渊。画面过于惊悚,鸣人面色惨白,定下身后连喘了几口粗气,却发现周围的景色大变,这哪里还是木叶?惊魂未定,肩膀处还搭着那只鬼的血手,一时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作。

    “九尾,你来得太晚了!”晶服过解药,毒已经解了,刚刚粗略地包扎了一下,手上血迹斑斑。

    耳边传来晶的声音,鸣人颤颤地瞟了身后一眼,稍稍神定。止不住得恼火,一把拍开晶的手,这家伙,一定肯定绝对是故意的!

    “我肚子里的这个叫九喇嘛,本大人叫漩涡鸣人!你不要……”

    话未说完,转过身,那祭坛上站着的是阳胡爷爷,那被束缚在祭坛上的少年是……佐井?是佐井!佐井横躺在祭坛中央的石床上,链子禁锢着他的手腕和脚腕,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斑驳的血迹。鸣人面色仓皇,向前没跑几步,被四五个式神生生挡住了去路。

    “阳胡爷爷,你,你对佐井……”

    “蠢货,他要杀了小鬼!”就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演变成这样!“祭坛周围设了结界,你负责应付这些式神,我设法打破结界。”

    晶话音刚落,鸣人就已经结了一个【壬】印,“影分/身术!”无数个鸣人出现在祭坛周围,与阳胡木之助的式神缠斗在一起。晶不再多言,立即向着结界的方向奔过去。背后交给九尾,他放心!鸣人倒没再在意晶的称呼,最初的震惊很快转为镇定,一直以来的担忧终于落实。

    还剩最后一个术式,这之后只要让这六个咒术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封印结界,包围住宿主的心脏,再完整取出,盛放在祭坛中央的五脚金杯中,施以最后的锁龙令咒就可以彻底封印。

 

    “父亲,放过我们吧!放过我的孩子!求求您了!”

    “我的孩子,即使再苦他也会选择笑,即使再憎他也会选择爱!”

    “他永远都不会被阳胡一族的宿命束缚!他会记得笑,记得爱,记得快乐,记得幸福;不像父亲您,选择了接受宿命,选择了断情绝爱!”

   

    苏子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阳胡浑身一颤,差点停了术式。几乎是同时,那股幽冥之气便顺着指尖侵蚀入体,墨色的毒炎随着血液流向他的心脉,意识深处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不为生死,不为情爱,不为荣华,只为毁灭!灭世,灭神,灭天地!恨,纯粹的恨意,那股意识瞬间退了下去,不再刺激,反而显得胆怯了起来。阳胡嘴角扬起一丝残忍,是的!他要的,就是灭神!为了阳胡一族的使命?为了这个玄世的未来?呵呵呵……为了这被愚弄一生的宿命!为了那位大人的嘱托!没有谁可以干扰他,没有谁可以阻挡他!

    【魂散!普遍诸金刚!不动戒缚!摧破!恐怖!真神気!入迷眠!急急如律令!】

    孩子,不要怕!爷爷会陪着你的,你不会再孤单一人。

    “呃……”

    佐井咬紧牙关,却仍止不住喉咙里发出的一丝丝悲鸣。有什么正挣扎着要从身体里出来,胸口胀胀的,心脏好像被烈火烘烤着,

    “啊——啊——啊啊啊——”

    佐井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又一声,想要攥紧什么东西来舒缓自己的疼痛,却只能微微动了动指尖;上身挣扎着微微撑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了下去;冷汗浸透了衣衫,阵痛却不曾消减。晶奔向祭坛,隐在暗处的式神都现出了身形,挡在他身前,却被惊神刺中,一个接着一个幻灭。鸣人留了一段距离,防护在晶的身后,也渐渐靠近祭坛。这时,晶已经冲到祭坛的结界处,掏出十几张符咒,投了出去。符咒紧贴着结界,围成一个圆圈,列阵成形。虽不能完全粉碎这个结界,但是只要集中自己全身的查克拉,应该可以打开一个缺口。式神全力反击,欲要上前阻挡,鸣人拼尽全力,守护晶的后方。晶集中注意力,一边迅速结印,一边念着咒语,查克拉缓缓注入符咒。

    祭坛周围还剩不到20个式神,一个个都非常厉害,攻击方式各不相同。鸣人主要还是靠数量压制,再加上晶的魂链辅助,多少还能处在上风。这会儿他已经压制住青龙,向着晶的方向又跑了几步,低头,却见晶的脚下现出一个圆形的黑色图文,当即唤他注意脚下,可说时迟那时快,晶也在结界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晶,小心——”

    魂链全部消失,晶满脸都是不甘心,却只能一步一步向后退,眼睁睁地看着刚刚打开的缺口又慢慢闭合。

    “你……”

    “这是木之助最后一个愿望!”勾陈冷了面色。

    笔架叉直接戳在了晶的心脉上,晶晃了晃身子,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可他却前倾着身子,抵着笔架叉向前走了两步,硬是被长叉又刺穿了几分,红色的血顺着叉心嗒嘀嗒嘀地落在地上。鸣人变了脸色,急着往他这边赶过来,却又被青龙挥舞着大镰刀阻拦了去路。

    “晶,放弃吧!你救不了他!”勾陈浅笑。

    “放弃吧!这样下去你会死!”勾陈的神色不再淡定。

    晶口中念念有词,向前压着身体重心,逼着勾陈后退,缺口再次打开,可是……

    “鸣——人——”

    晶拼尽全力,唤了一声鸣人。鸣人应声瞬间从缺口穿了进去,进入了结界内层,踏上了祭坛,看了看佐井,又看了看晶,满脸都是焦急。结界上的缺口慢慢闭合,终于完全消失不见。

    “咳咳……”晶嘴角勾着笑,咒语再也无法继续,晶这时才抬眼,一脸正色地看着勾陈。

    “真是的!你们人类都是这样,明明只是弱小,无能,卑微,无知的存在,却偏偏倔强得可以!”勾陈猛地拔出半米长的笔架叉,抱着倒下的晶,吻了下去,明珠一样的东西从勾陈嘴里渡了过去,晶没有反抗,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那孩子与你无缘,这样纠缠下去,你会沦为冥神的傀儡!终究,你还是会害了他!”勾陈捧起晶苍白的面庞,深情的凝视,却换不回他的注意,“你恨我阻你,我知道!精魄会压抑住你的魔灵,阻止你堕入魔道!我会沉睡千年,醒了就去找你。”

    “呵呵……你何时可以干预我的决定?”晶粲然一笑,不留余地的拒绝。

    “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约定!就算今夜他命尽于此,灵魂却是自由的,尚可以转世!他若不死,不是转化为冥主就是沦为祭,到时候灵魂被吞噬,你永远也得不到!何必执着?”勾陈轻轻把晶摆放在地上。

    “那你又何必救我?”晶邪魅一笑。

    “晶,你只是你!在我眼中,你一直只是你!10个世纪够你爱他了!偶尔换换口味吧!我……”爱你!勾陈神色有些黯淡,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

    “……”知道!

    晶睁着眼睛,眼角闪过一丝晶莹,可转眼又消失的毫无踪迹,挣扎着站起来,却又踉跄地跌倒在地,只得一点一点爬向祭坛。鸣人的分/身已经围了过来,所有的式神都袭向这里,晶这边已是凶多吉少。祭坛上,鸣人右手释放出螺旋丸,猛冲向阳胡。阳胡右手正搁在佐井心口处,将最后一道术式完成。这时抬起左手,单手结印,两只凶兽凭空出现,扑向鸣人。

    “时空裂缝 启”

    晶迅速结了几个印,右手五指并拢在身侧做出一个切开的姿势,身下现出一道裂缝,晶强忍着疼痛立即钻了进去,裂缝渐渐合上,只剩一道灵符留在原地。鸣人一边灵敏地躲避着凶兽,一边向阳胡冲了过去。这时,身前凭空出现晶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横一抱,便急急退开。(注:想想开启时空裂缝的条件以及晶何时碰过鸣人。)低头瞟了晶一眼,胸口和腰部都已经大片大片地晕染成红色。不管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恐怕撑不了多久!鸣人把晶平放在祭坛上,晶却死死地握着鸣人的手,关节有些发白。

    “你先躺着,佐井交给我!”

    突然,晶猛地推开鸣人,有什么利刃从阳胡手中射了过来,刺中晶之后,又瞬间抽了回去。晶徐徐向后仰,倒在了祭坛上,血在他身下流淌,却好像又受到什么力量的指引,顺着纹路向着祭坛中央的五脚金杯流过去。利刃本就是冲着晶而去,可晶想救自己的心意却着实触动了鸣人的内心。

    “晶,你……” 鸣人满眼都是焦急,上前欲要抱起他。

    “……货……佐井,他……”晶话不成句,终于失去了意识。

    鸣人急忙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伤太重,昏睡了过去。没有时间耽搁,鸣人凝起查克拉再次冲向了阳胡,阳胡的左手大拇指内扣,四指聚拢伸直,对着鸣人的方向不动。鸣人的动作瞬间被封住,突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包围住。不好,这是结界!随着阳胡将手捏握成拳,鸣人也惨叫出声,全身的骨骼好像都要被压碎了一般,动弹不得。鸣人挣扎着,九喇嘛的查克拉也释放了出来,与结界的外力压制相抵,却仍处下风。这时,佐井身上渐渐被一股黑色的焰火包围住,阳胡不禁大骇,最后一道术式已经打入宿主体内,只剩下相互融合,没想到冥神还有余力反噬自己的术法。看来,对方也一直在伺机全力反扑,逃出封印。阳胡看了一眼鸣人,压制鸣人的手掌猛地对准祭坛外侧。

    “出去!

    随着阳胡的手掌向祭坛外移动,鸣人被连带着猛地摔出了祭坛。阳胡刚刚失了体内的神血,又遭冥神的全力反击,本就没有多少余力压制鸣人。这时,气血上涌,阳胡也是急急咽下满口腥甜。只是,原先设在周遭的式神一个一个都消散了。鸣人一跃而起,怒不可遏,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的妖瞳,浑身包围着黄闪闪的查克拉,这时的他看得见围绕在祭坛周遭的结界。他不是晶,不懂阴阳术,既然不能打开缺口,那就完全粉碎它!

    “螺旋丸——”

    几百个鸣人带着螺旋丸向结界撞去,蓝色的螺旋丸,照亮了祭坛的上空。螺旋丸打在结界上,就像石头掉入水面。结界吸收了鸣人的螺旋丸,漾起一层层蓝色的纹路,散发出蓝蓝的荧光。鸣人想到那夜大家围在篝火边,萤火虫纷飞的画面,不由双眼溢出泪水。

    “佐井——”

    鸣人用尽力气,喊了一声佐井的名字,再一次凝起查克拉,做出了更大的仙人螺旋盘。

    “噗——”一口鲜血就这么从佐井嘴里溢了出来。

    “鸣人,你若是想让佐井死得快一点,可以继续做这样的无谓反抗。所有的术皆已融合,这个结界是与他身体里的结界连在一起,一损俱损!”

    耳边传来阳胡大人冰冷的话语,鸣人停下手里的攻击,一脸的怀疑,却不敢再靠前。

    【阳胡家的孩子,我亲手葬送的就有三代。何其不幸!放心吧,孩子!就算死了,你也是作为木叶的英雄,被后世瞻仰祭奠。这是爷爷唯一能够为你着想的!】 

    “阳胡爷爷,你放了他,你放了佐井吧!你要做什么可以冲我来啊!”鸣人的语气里有皆是央求。

    “鸣人呐,你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你身边有光,那些光一直护着你,你从未见过真正的黑暗!佐井这孩子啊,就是你的对立面!他身边有影,那些影一直罩着他,拖着他坠落,他呀……”阳胡突然停止了说话声,似是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可您是他的爷爷啊!您也可以成为他的光,护着他啊!”

    “我啊……是最残酷的那部分影,是可以结束他所有痛苦的那部分影!”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可以!我可以成为他的光!我可以护着他!”

    “你啊!呵呵呵……”阳胡摇着头苦笑,“光影对立,光越强烈,影就越黑暗!佐井他啊……终究是……孩子,现在就解脱吧!”

    阳胡的声音冰冷,决绝,不带一丝情感,左手已经提起封印用的锁魂刀,对准佐井的心脏。刚刚刺中晶的也是这把刀,刀上还滴着血,阳胡那一刀只是为了把神血注入他的体内。

    日昌,记住你我的承诺!阳胡一族,明之国就交于你手了!

    “不,不……别这样!求您了,求您了,别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啊?你真的是佐井的亲人吗?……佐井他,他有多么爱你,你知道吗?他以为自己藏得好,可自从见到你们,他的眼里就一直溢满了悲伤。他哭了,却问我,‘鸣人,书上说一个人觉得特别高兴却哭了,是不是叫做喜极而泣?’”鸣人说着,突然揪着心脏跪坐了下去,一切都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佐井会生牙的气,若是连他们都把佐井当做外人,那佐井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佐井,你早就知道最后会是这个结局,是不是?你不是不想回明之国,而是根本无法回去!是不是?

    “他瞒了我,瞒了木叶所有的伙伴,不反抗,不寻求帮助……”对不起!你眼里的悲伤,我看到了!而我以为那只是你对我们的不舍……

    “不是因为有链子的束缚,而是因为要杀他的人是你啊!你是他的爷爷啊!他最后还希望你可以从木叶,逃出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啊?你可是他的亲爷爷啊!他说,能够再次遇见你们,是他一辈子的运气!他为你自豪,他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像您一样杰出的阴阳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他?阳胡爷爷,求你了,放了他吧!放了佐井吧!”鸣人双手撑着结界,说得声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一晚,你最想告诉我的是不是就是眼前的境况?!你心里的痛苦,我感受到了!你藏起的眼泪,我替你流了!所以,佐井,说些什么,哪怕是乞求也好!别这样,孤零零地躺着……等死!

    “鸣人……不要说了!佐井他……他必须死!”阳胡大人满眼都是泪,可仍是提起了刀,对准佐井的胸口,狠狠地要刺下去。

    鸣人,你真是……有的时候敏锐得让人害怕!耳边模糊地传来鸣人的话语,佐井睁开了眼睛,他看不见周遭,却觉得眼前一片光明,这就是天堂吧!突然,好像什么冰凉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天堂也会下雨吗?阳胡的瞳孔里映着佐井面无表情的面庞,眼角尽是泪水。

    “佐井,你说些什么啊!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选择沉默?佐井——”鸣人冲着佐井喊得嘶声力竭。

    佐井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谢谢你,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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