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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前世,莫问来生:海参崴历史的片鳞只爪

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滨海边疆区的首府,人口约60万。是一个半岛形海港城市,左边是乌苏里湾,右边临阿穆尔湾,金角湾就像—个楔子切入半岛,是世界著名的不冻港。海参崴依山临海,林木茂密,风景秀丽。

海参崴

海参崴夏季气候温暖潮湿、多雨,7月份平均气温24℃,冬天比较寒冷,1月份平均气温-14℃。

海参崴,来自于满语“奇集崴子”,“奇集”汉语意为“海参”;“崴”意为山水弯曲之地,因为盛产海参,所以近代中国人就把这个地方叫“海参崴”。

海参崴在1860年以前属于中国,唐代中期为渤海国“定理府”辖地,辽代属东海女真“率宾府”,金代属“恤品路”,元代属水达达路永明城辖地,明代属奴儿干都司双城卫辖地,清代先后属宁古塔将军、吉林将军、珲春协领辖地。

永宁寺碑

十七世纪中期,沙俄逐渐东侵,与清朝政府发生了多次冲突和战争。中俄分别于1689年和1727年签署了《尼布楚条约》《布连斯奇条约》和《恰克图条约》确定边界,但沙俄的目标是寻求在太平洋地区的温暖出海口(不冻港口),因此上述条约被他们认为是不平等的,因为他们没占到大便宜,所以并没有阻止沙俄的野心。

沙俄趁清政府陷入第二次鸦片战争危机之时,1858年5 月28日(清咸丰八年四月十六),在边境瑷珲(黑河)小城魁星楼旁的都统衙门,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胁迫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中俄瑗珲条约》,黑龙江以北60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割让给了俄国,还把乌苏里江以东包括海参崴在内的4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为中俄共管。

1859年11月,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指令滨海省驻军司令兼西伯利亚舰队司令卡扎凯维奇,一等到绥芬河河口解冻,就立即出海,占领海参崴。

1860年6月20日,卡扎凯维奇派遣科马罗夫率水兵40人,乘“满洲人号”军事运输船,到7月2日,武装占领了海参崴地区。他们筑寨建港,并将海参崴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意为“控制东方”。1860年11月14日,清政府与沙俄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北京条约》,把包括海参崴在内的大片领土割让给了沙俄。

1872年,沙俄把西伯利亚舰队的驻舶基地从庙街(尼古拉耶夫斯克)迁移到海参崴,海参崴成为军港,西伯利亚舰队后来改名为太平洋舰队,沙俄位于远东的内河海军也变成了远洋海军。

1875年设镇,1880年起升格为市,1888年成为俄国滨海省行政中心。1903年起莫斯科至海参崴直达铁路线建成后,城市发展迅速,成为俄罗斯在远东的重要城市和港口。苏联解体前,是苏联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首府。苏联解体后,仍是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首府,远东第二大城市。

1917年8月,当第一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之际,我国北洋政府宣布放弃中立,加入以英、法为首的协约国一方,对德国和奥匈帝国宣战。同年11月,同属协约国的俄国爆发了十月革命,宣布退出战争。

1918年,英、法、美、日为首的协约国,决定组织14国干涉军, 出兵俄国。北洋政府也应邀派出海陆军前往海参崴,参加协约国对俄国的军事干涉行动。

北洋政府在宣布参战后,成立了专门负责参战事务的参战处, 由国务总理段祺瑞亲自兼任参战处督办。段祺瑞以参战的名义扩充实力, 新编了一支由 4 个师组成的边防军,全部装备都是从日本购买。

此次出兵海参崴,北洋政府派出了一个团的陆军部队,是从边防军中纪律最好的魏宗瀚师挑选的,团长为宋焕章。

派往海参崴的海军战舰,则是当时北洋政府两艘最大、最好的军舰“海容”号巡洋舰。

“海容”舰是二等巡洋舰。中日甲午战争后,为了重振海军,1896年,以每艘16.3万英镑的价格从德国伏耳铿造船厂订购的,同时订购的还有同级的“海筹”、“海琛”两舰。

“海容”舰是甲午战争后我国订购的第一艘主力战舰,排水量2950吨。装备有150毫米40倍径克虏伯速射炮3门(舰艏左右各一门、舰尾一门),105毫米40倍径克虏伯速射炮8门(两舷各4门),37毫米哈奇开斯机关炮6门,8毫米马克沁机枪6挺,60毫米21倍径克虏伯舢板炮1门,450毫米鱼雷发射管3具,配备“黑头”牌鱼类8枚。

随舰出征的有上校舰长林建章,少校副长严寿华,少校轮机长张玉明,枪炮大副王崇毅,航海大副范学湘,鱼雷大副陈宏毅等,以及中、西医官各一人,无线电讯员三人。共计官兵250人,勤务夫役12名。

“海容”舰于1918 年4月离开上海,中途在日本占领的朝鲜济州岛巨文港停留一晚。第二天早晨启航,过对马海峡,经过四天航行到达了海参崴。

“海容”舰抵达海参崴后,在港口中心码头抛锚。北洋政府驻海参崴总领事邵恒浚和民间组织中华总商会会长张用廷派员登舰,对祖国军舰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当时,海参崴港内没有俄舰,停泊的都是英国、美国、日本的军舰, 整个港口都被联军占领了。“海容”舰抵达后,舰长林建章即前往拜会各协约国海军司令,进行联络。

当时海参崴有华侨2万多人,大部分都是山东籍,主要聚居在中国街(后改名海洋大街至今),靠开店铺、做小买卖为生,大部分到寒冬来临时就返回了内陆。中国街的市面与山东的街市完全一样,有山东菜馆,还有丹桂、瀛洲两座戏园子,演出很受华侨们的欢迎。

“海容”舰到达时,海参崴基本处于无政府状态,街上只有很少的白俄警察站岗。为了维护治安, 协约国驻军设立了治安指挥部, 由一名美国陆军少校负责,各国军舰每天轮流派出 12名水兵组成巡逻队,“海容”舰也派出了上尉史国贤等官兵12人,与白俄警察共同维持治安。

“海容”舰官兵除参加联合行动外,还积极与当地的中国机构配合,保护华侨利益,受到他们的称赞。

停泊于海参崴港的海容号(左)

“海容”舰在海参崴驻防期间,没有参加战斗,甚至连航行也很少, 绝大多数时间都一动不动地停泊在港内。时间一长,舰底吸附了许多藤壶贝类,必须及时进行清理。于是,海军总司令部于 1919 年 5月, 下令调“海容”舰回国,进坞清理检修。同时,命“海容”号的姐妹舰“海筹”号巡洋舰,赴海参崴换防。

“海筹”号在海参崴仅仅驻防几个月,就因锅炉渗漏,不得不回国检修,这样,“海容”号二次来到了海参崴。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事逐渐结束,各国开始从海参崴陆续撤军。 1920年冬,北洋政府海军改派“永健”号炮舰赴海参崴,接替“海容”舰执行护侨任务。“海容”舰于11月返回上海,结束了历时2年多的海外驻扎。

与此同时,陆军部队也从海参崴、中俄边境的五站、双城子三地撤了回去。

乌博列维奇曾任远东共和国军事部长兼人民革命军总指挥,1922年10月25日,苏联远东共和国军事部长兼人民革命军总指挥乌博列维奇率军从协约国驻军和白军手中夺回海参崴,成为苏联革命功臣。但1937年受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牵连被捕入狱,同年被枪决。为纪念他,海参崴的绥芬河街改为乌博列维奇街。

1922 年11月,列宁在莫斯科苏维埃全会上说:“符拉迪沃斯托克离我们很远,但这座城市就是我们的。”这句话至今写在海参崴火车站对面邮电大楼的墙上。

海参崴的列宁塑像

直到20世纪初期,海参崴仍然有许多中国人居住,那时哈尔滨老—代的生意人也经常来这里跑买卖,东北老话叫“跑崴子”。他们把当地的海参、毛皮运回中国,再从中国运去茶叶、丝绸和布匹。

“永健”号炮舰在海参崴驻防期间,1920年12月发生了俄匪敲诈驻海参崴侨商、扰乱治安,甚至殴打中国水兵的事件。1921年1月,在庙街又发生了俄警枪杀中国水兵的严重事件。不久,“永健”号回国。

从1922年苏联成立,直至其后10余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海参崴的中国居民逐渐被强制遣散,有的被逐到北极地带,有的被分散到中亚地区,大量的俄罗斯人逐渐从欧洲移民到这里定居。

海参崴在苏联(俄罗斯)太平洋舰队总部和最重要驻舶港,是军事要地,很长时间都是戒备森严,外国人不得进入。直到1992年才开放旅游。

1957年11月2日,由国防部长彭德怀元帅任团长、叶剑英元帅任副团长,成员包括总参谋长粟裕大将、总政治部主任谭政大将、总后勤部部长洪学智上将、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上将、海军司令员萧劲光大将、装甲兵司令员许光达大将、炮兵司令员陈锡联上将、空军副司令员刘震上将、总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中将、国防部办公厅主任兼代表团秘书长萧向荣中将组成的中国军事友好代表团,随中国党政代表团应邀参加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40周年庆典。12月2日,代表团从伯力(哈巴罗夫斯克)乘苏制图104专机到海参崴访问。

苏联太平洋舰队司令索卡洛夫海军上将陪同这个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军事代表团参观了太平洋舰队。并在一艘重型巡洋舰的宴会厅里举行了丰盛的欢迎早宴。索卡洛夫海军上将客套一番后,开始大肆夸耀这艘军舰上配置的导弹威力。为此,叶剑英元帅当场赋诗一首:

“友谊深过太平洋,巩固中苏沿海防。

纵有导弹射千里,怎如团结一心强。”

苏联解体后,海参崴还有70多万人,随着俄罗斯的经济的总体不景气,这座俄罗斯的“东方明珠”也在缓慢衰落,目前人口下降到了60万左右。

主要参考资料:

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文史资料存稿选编 15 军事机构 上》,2002年,严寿华《我随“海容”舰参加各国联合军在海参崴活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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