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王及其坐骑｜博尔赫斯

∞《想像中的动物》The Book of Imaginary Beings

赫拉克利特教导我们：最基本的元素，或万物的本原，是火。但这并不意味着存在由火构成、浑身炽焰高张的生物。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在他的《俗世天堂》（The Earthly Paradise）组诗之一《给维纳斯的指环》（The Ring Given to Venus）中，却试图描摹这不可思议的幻象。他是这样写的：

他像威严帝王般，庄重地戴冠持节
他的容貌有如白色火焰般闪亮，耀眼，

面目像石刻般棱角分明
然而这却是跳动之火而非血肉之躯
这火焰之上的面貌的确传达狂野的欲望、

痛苦与恐惧
正如他的子民脸上所现，但却强烈上十倍
此外，这王者所乘的坐骑令人惊奇
难以形容其所出何类
非马，非鹰马，亦非蛇怪
但又都似是而非
它闪烁着，恰似恶梦的伪装

也许，这些诗行里有个影子，属于那《失乐园》中暧昧不明的死神化身（Ⅱ，666-673，编注： 中文版也差不多对应章节）：

另一种身形
若它可称之为身形，却分辨不出
五体，关节，或手足
若它可称为实体，却又像是影子
处处都像；它伫立着，黑暗有如夜色
像十个复仇女神般凶猛，像地狱般恐怖
挥舞一根可怕的标枪；他的头颅
仿佛戴著王者之冠。

A King of Fire and His St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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