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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写作与文学

文/相公痴

在这篇文章的开头,我必须说明:若你将文学看做至上的理想,将写作视为终身的使命,这篇文章或许可以不同程度地帮助你;若你比前者更甚,或早已登峰造极,读此文其实不必要;若你只把文字当做玩物,自娱自乐,这篇文章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闲话未休。谈写作的人,一般都要在议论前先谈谈自己,或是自骄,或是以自己为鉴,想使后人警醒。但我先介绍自己,却是为让你知道我有多渺小。

写文六年,去年自认是中等水平的写手,今年年底,才有一瞬间文学的灵感,就好像触碰到了文学女神的鞋底,而后又掉回人间。自命不凡,野心滔天,把文字当作自己的心脏,也未见得有多出名,甚至远不如同辈。

简而言之,想要被冠以“文学家”之名的人,都在前往文学女神宫殿的路途上披荆斩棘,而我只是奋力奔跑的一个无名小卒,永远不知疲倦。

若是读到这里,也愿听听我对写作和文学是怎样夏虫语冰的,我十分乐意。

对于写作,其实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我身边有一个朋友曾说,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写文章,坐着都能拿钱。

其实不然,即使是在网上码字谋生者,也往往要在电脑前昼夜不分地敲击键盘,脑力与体力同时接近透支,辛苦得很。更不要说那些真正的文学家,是呕心沥血多少年才用文字铸就一番伟业。

我大抵没有交代清楚,便再举个例子:世上的写作者千千万万,大多连作家的名头都捞不到;世上的作家,最近因贬值也变得千千万万,却有几个能登入文学女神的殿堂?

若有读者对我好奇,我便要说:“我尚且是个写手,想的是做个文学家。”

既然写到这里,若不再谈一谈如何提升文笔、如何把文章写得更好,倒显得我肚子里没有墨水,以上只是纸上谈兵;但说实在的,就算古今中外所有的文学家都聚到一起,潜心写成一部巨著《我们是如何写作的》,畅销全球,读者上亿,也不见得会滋养出几个作家。

但我还是将自己写作的经验总结出来吧:

删繁就简,多说无益;

学会精炼,避免堆砌。

描叙抒议,各有利弊;

下笔之前,思量格局。

若要动人,先动自己;

莫为名利,虚情假意。

谦逊求教,不断学习;

莫忘初心,始终如一。

再插一句题外话:拜师万不可不经思考,也不可太过挑剔。你拜了一个还不如你的人,将来什么样可想而知;你想拜莫言、村上春树,也得看看你自己的能力(如果你真的拜他们为师了,就算我自打脸)。另有一句,出版实体书的人不要看不起写网文的人,真要把你们的文笔放一起,还不一定谁高谁低。

我想谈谈写作的意义,除却利益或个人爱好之外;但若要谈及鲁迅先生这般以笔从戎的大文学家,我也不敢说半个字。容我多嘴,爱因斯坦曾在谈及一位音乐家时,说:“我们只要爱他,而不要议论他。”对于文学家、美术家、雕塑家等,同样适用。

书回正传。

我要引用一句不完整的话:“写作是与自己灵魂的沟通。”大抵会被人嘲笑,我一个泛泛之辈竟敢说出如此大胆之语,但我一定要说完。

写作是一个什么过程?是你把毕生所学所见所感所悟,在笔尖融入自己的满腔热忱,写成纸上一篇篇饱含深情的文字。恕我直言,任何一名将自己的真情写进文字的作者、任何一篇被汗或被血或被泪浸透的文章,都应得到尊重。

而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作者都无法避免将自己的灵魂烙印在字里行间。他所写的即是他的世界,他所见的即是他的心境,他所说的都是他的衷肠。只要你读,只要你看,你就能从满篇文字之中,看见最真实的作者。

但并非每一篇文章、每一个作者都有理解者。比如说,甲爱好和平,便写了一首诗歌,看似崇尚战争,实则在讽刺战争。但乙站了出来,指着甲的鼻子大骂:“你不是个好人!”而后丙又大步走来,说:“甲一定是信仰某某宗教的!”丁这时跳出来,说道:“某某宗教不是好东西!甲既然信它,肯定也不是好东西!啊,你们看这首歌颂战争的叛逆之诗!这不就是他以及某某宗教有罪的铁证吗?”

以上对话,不过是我对鲁迅先生的东施效颦;而在现实中,如是者却多得让人无法效颦。

再来谈谈我的写作经验,那就是:越写越想写,越写越不敢写。

我不再举那些事例,也不再加以修饰,便明说了:因为每写一个字,都要在乎可能的影响。

说玄乎点,我唯恐玷污了文字,玷污了文学;说实在点,我怕被喷。

早就说过,我也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就算在同辈中也默默无闻。按理来说,这样的人是不怕的,因为她写得再多也没人看。但我偏偏又是个不切实际的人,总以为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列为世界名人之一,便怕被后来的批判家鞭挞。

说了这么多,以后我有想写而不敢写的东西的时候,我还是会写的。

即便不想谈,也得谈谈名利。

很多历史上的伟人,最开始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目标,并没想名垂青史。后来他们死了,我们便在历史课上背诵他们的英勇事迹,在语文课上背诵他们的千古名篇,在数学课上钻研他们的定律公式,在物理课、化学课、生物课……

然而我一开始就打着“永恒不朽”的主意。

十年之后被人说成“一名畅销书作家”,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拿的钱多一点,走在大街上会有人追来要签名,天天读粉丝来信而已。

而我想要的,是在千万年以后,有一对母女经过我坟墓前,母亲说:“孩子,你看,这是二十一世纪文学家相公痴的坟墓,她就是从这里迈入文学女神的殿堂的。”孩子抬起头问:“妈妈,我有一天会成为像她这样的人吗?”母亲会说:“不,但你会超越她。”

在我的墓碑上,应该有这样一行字:“比我更优秀的人越多越好。”

但很显然,我连“十年之后成为作家”这一幻想,都可能达不到。

让你见笑了,哈哈。

跑题这么久,我便快快结束这一部分吧;但总觉得写了这么多,还不够;后来一想,毕竟懂的人已经懂了,不懂的人恐怕我也说不明白。

既已谈完写作,我便要谈文学。

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夏虫语冰,因为我至今未明白文学,因此看着自己起好的标题,也有了想要改成《谈写作》的冲动。

终究没改,要继续说下去。

我小学六年级时,曾自以为参透了文学的意义;如今,我不觉得了,但我身边却有很多人刚开始或是仍在这么以为。

诚然,有这样的天才少年少女,是很值得让人刮目相看的,也是很令我嫉妒的。但千年来,也说不准会不会出一个。

如果出了,我一定要认识他。

说正事儿吧。文学在我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是很令人敬畏的。想要触及文学的人,会像飞蛾扑火、蚂蚁搬食物一样,不顾一切地蜂拥而上,却未必每个人都能瞻仰文学女神的玉足。

因此我不敢多言,只举一个例子吧,至于背后的含义,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在蜘蛛的《十宗罪》系列中,有一个诗人,自以为天才,说自己拿到诺贝尔奖是早晚的事儿,但他会拒绝获奖,有钱了,还是要写诗。

他偷偷把自己的诗贴在别人的诗集上,只为了别人能够读他写的诗;后来,他的诗“两毛钱一斤”。

蜘蛛这样评价:“他过得像鬼火一样却企图照亮全人类。”

结尾很有韵味,我也摘录下来:

他也许会想起少年时期,漫天的大雪,冰封的世界,他用木棍儿在雪地上写诗。整片山坡被纯洁的白雪覆盖,整片山坡都有他写下的诗。过去的那些岁月,那些梦想,就像写在雪地上的诗,太阳升起,就消失不见了。

这篇文章毕竟不是谈论文学家和作家的,不然我还可以洋洋洒洒为蜘蛛写一篇万字的文章。

在这里写一大堆关于理想的鸡汤也没有也没什么意义,我继续妄谈文学。

文学到底是什么,我至今也没有准确的定义,但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你从哪一部作品中看到了你自己,看到了全世界,这部作品便是文学夜空中的一粒璀璨星辰。

如果我再提及《红楼梦》,恐怕有人要斥责我。说出来不怕被笑话,我确实没有通读过这本名著,也未搞清楚内在的意义,甚至连主要人物的关系都没搞懂。

但大概是文学的神奇力量吧,我因为一首《葬花词》,心中顿时轰隆隆地共鸣起来,像被雷霆霹中一样,紧接着为这首诗哭了半宿,痴迷于书中,半梦半醒。

说这么多,我也没能表达清楚;可我总觉得,有人会理解清楚的。

至此我真正是没了墨水,应该结尾了;日后有思绪,仍会补上。

最后再言语几句:你若是我的后辈,前来请教,我不胜荣幸,但才学疏浅,能帮助的有限;你若是我的同辈,恰好与我同道,我也乐意与你携手同行,不必理会什么“文人相轻”“菜鸡互啄”;您若是我的前辈,不吝赐教,我更会虚心接受,万分感激。

但你若是一心认为我哪里做得如何,嘲讽我:“你在文学女神的殿堂里看见了什么呀?”

我也只好做出心高气傲的样子,回答:“我看见了古今中外所有的文学巨匠,他们还在商议何时把我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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