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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怀: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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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章明怀,60后,业余作者,安徽定远人,现在合肥打工,自1994年公开发表作品以来,陆续发表作品数十篇。 

飞来横祸

石头被人将了一军,正是被他的仇人老四将的军,你说他的心怎能平静?怎能不翻腾?

农历六月底的天,大街上很闷热,很多人已经躺在床上午休,所以街道上很少有人,石头独自一人坐在店里的办公桌后面正困得厉害,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忽然一辆破旧的载客三轮马自达卷过一阵热风来到店门口,石头拽开上下眼皮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仇人老四。

“想知道我两年前的那天是怎么翻车的吗?那你晚上就到健康路54巷第三号来找我。”老四说完又一阵风把马自达开跑了,车上也没拉着人。

望着那远去的马自达背影,石头嘴里不由地念叨:“老四呀!老四!”老四原来是石头的好朋友,现在怎么又成了仇人呢?这事就得从头说起。

石头是个农村的苦命人,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倒霉蛋。他童年得过小儿麻痹症,留下一条跛腿;少年丧父,留下一个残缺的家庭;参加中考时又被别人冒名顶替,留下一颗受伤的心灵。直到现在三十大几岁,他的命运之帆还没有翻过来。石头来县城里做生意是一起很偶然的事件引发的。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石头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在中考之后回到家,就埋下头来帮着母亲、带着妹妹,拼命干活,当时哥哥已有幸跳出农门。那时他十八九岁,浑身使不完的劲,其实他想用疲劳的身体来麻醉受伤的心。谁知道石头遭遇的倒霉事接踵而至:当年秋收时,他们的水稻种出了问题,一个品种几乎绝收。

于是在一天赶大集的日子,石头和部分农民一起来到集镇上找卖稻种的人理论,那人二话不说,就一口咬定:“你们有本事去县里找种子公司!”石头他们一伙土老冒,本来口舌就笨,再加上人人心里都窝着火,憋得脸红脖子粗,就是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石头气得嘴里也只会说一句话:种子是你卖给我们的,我们的损失就得你赔!

吵着吵着,石头少年气盛,一下就掀翻卖种人摆在小店门口的货摊子。卖种人的老婆一看这阵势,就疯了一样窜上来要抓石头,却被众农民挡住,卖种人就虚张声势地大呼:“快打报警电话,叫派出所来把这跛小子抓起来!”

石头一听,知道闯下祸事,撂开跛腿就跑,大伙也跟着四散而去。老百姓都怕见官,怕派出所,他们总是认为:官帮官讲话,警察帮有钱人讲话。

石头直接跑进县城,他不敢回家,就在县城里帮大工、打小工,出苦力、卖死力,像在老家的土地上一样拼命干,打拼两年后,他积累万元左右的原始资本,开始做种子零售生意。

石头卖种子有他的想法,他要把货真价实的好种子卖到农民手中。作为农民的石头深知农民的苦处,再加上他的勤劳与聪慧,所以他的小生意就像农村的任何一粒草籽一样,随便在哪都能生根发芽长大,石头这粒草籽竟在城里没有泥土的马路边生根发芽长大。

石头有个同学是个乡土诗人,写过一首叫《鸟人》的诗,石头很佩服他这位是乡土诗人的同学。“鸟人”本是骂人的词,诗人竟能写成诗:我们这些鸟人,既想在天上飞翔,又要在地上扑腾。石头也是鸟人,他既想上天飞翔,所以就不得不拼命在地上扑腾。

石头随着生意的不断兴旺,就想进一步扩大规模,干种子批发,那样他就能更好地惠及更多的广大农民。

种子批发最少也要有几十万的周转资金,这笔钱对石头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他心想:我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石头就靠抵押房产、抓小头利(民间高利贷)等办法筹到二十万,最后无奈之下,又找到在城里当公务员的哥嫂。

哥哥有心把钱借给弟弟,又怕老婆不同意或者说闲话,他晚上就跟老婆商量。其实,女人的脑子在钱这方面有时转得比男人要快。男人的话一落音,女人就说:“我们可以入股呀!”这种做法有违做哥哥的本意,好像哥哥想抢弟弟的饭吃、瓜分弟弟的利润似的。可这也是帮助弟弟的最好办法。哥哥就觉得自己有愧于弟弟,所以自入股合伙以后就挤出一切空闲时间来店里帮弟弟忙。

种子批发是个季节性很强的生意,有时店里忙不开,哥哥就向单位请假来帮忙。总之,哥哥就是个以身作则、有榜样力量的人。哥俩不怕苦、不怕累,批发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正红火着,老四却把哥哥害死,你说石头怨愤不怨愤?

老四的车是小型货车,正好石头批发种子,有时往四乡八镇送种子用得着,所以石头和他一直保持着很友好的合作关系,都是农村出来混的,又都比较诚实、谦虚,能吃苦耐劳,两人就合得来,几年下来成了好朋友,没想到那回老四翻车把石头的大哥翻死,而且是非正常死亡,是有意不报警,不抢救,让他在事故现场慢慢耗死的,所以他和老四自此翻脸成仇人。

事故过去之后,冷静下来时,石头心中一直有几个解不开的谜团:其一,老四的技术不错,跑运输近十年来从未出过交通事故,他那天究竟是怎么能在街道上把车开翻过来的呢?其二,凭他和老四的关系和友情,老四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让他大哥在事故现场硬耗几个小时,流尽最后一滴血?其三,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大家和警察及法官问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低头认罪服法,他为什么不给大家解释和说明事故情况?这些疑问真像一块比自己大得多的石头一样在他的心里压了快三年,所以今天不管他和老四的冤仇有多深,石头也要去走一趟,老四总不会再把他给杀死吧!

刚过中午,时间尚早,石头又把那天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心中像放电影一样重过一遍。

那是两年前的六月天,也像今天一样热,乡下来几个客户进城办事,在石头的小店里吃顿便饭,大家正喝兴头上,突然一个乡镇客户打电话要几百斤黄豆种,让石头立马送去,说农户在他店里等着,人家说下午就要种下地。农业谚语有句话叫:春争日,夏争时。石头是知道的,说春天安种早一天都是好的,而夏天安种就不能按天计算、要按小时计算,早一个小时种子下地的话,出来的苗情都不一样。石头赶紧打电话叫老四立即过来送一趟货到乡下。

那天大哥正好在店里帮忙,他是一个机关里的小公务员,不胜酒力,不像石头,生意场上,迎来送往,到哪不管好酒孬酒都能干掉半斤八两,逼急了,放量喝,一斤下去也没事。酒量也是练出来的。那天大哥在客户们面前无奈,只好以啤酒陪大家意思一下,这叫赏脸,一圈下来,一瓶还没喝完,脸就红了。正好老四马上要到,他就借坡下驴,吃点饭,说去陪老四下乡送货,放下饭碗就走。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大嫂来到店里(她平时很少到店里来),问石头:“你大哥呢?刚才我打他手机,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他怎么没接就挂断关机了?”

“大概没电了吧,他陪老四下乡送货,这时候也该回来了,我打老四手机。”

结果老四手机也通了没接就挂断且关机,石头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大哥一向谨慎,从不关机的,连晚上睡觉都不关机,怎么这会关机?老四就更觉不对,他跑运输,随时接生意,就更不能随便关机,怎么也关机?

越想石头心里就越慌,但在大嫂面前他又不能说,只安慰她说:“可能是路上耽误,你先回去,我再联系乡下,问问情况,不会有事的。”石头嘴上越说得轻描淡写,心里越焦躁不安。

大嫂骑上电瓶车走了,石头赶紧打要豆种客户的手机,回话说他们早回去了,听老四说要回老家拿点东西,可能在他老家搞工夫大了。石头知道老四老家在另一个乡镇街道,他们开车回来要拐一下绕到他老家,石头的心稍定下来。

过了半小时的样子,石头又联系二人,还是关机。“难道他们的手机都没电?”石头心里犯嘀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滋生:难道出事故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越想越怕,进货出货,常在路上跑,石头看见过无数的交通事故,车翻货撒,人死人伤,触目惊心,令人后怕。

石头想起往事,猜想大哥和老四可能遭遇的祸事,心中害怕得不得了,赶紧又打其他人的电话,半小时后,小县城里城外能知道和联系大哥及老四的人都找过,没人知道他们的现在情况。

石头心惊肉跳地等待着,他现在多么希望出现一个奇迹:大哥和老四并肩出现在马路上,朝店里走来。可是他落空了,奇迹没有出现,连幻觉也没有产生,此时他真是度日如年,又对一切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成,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一般,无所适从,真是六神无主啊!

直到黄昏时分,快七点,石头才听到店门外的马路上有人传说:某处发生翻车事故,现场有一人伤得很重,快要死了,无人问津,过路人打120,急救车把人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又直接送到殡仪馆。因为小县城很小,只要有一人知道,不要一小时,满城的人都会知道,比风刮得还快。

当石头听说此事时,他还没想到大哥,这时他看见大嫂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说:“石头!有你大哥的消息吗?我这一下午心魂不定的,恐怕出事了。”

“不会吧!”石头心里边慌得不行,但嘴却硬。

“你还嘴硬,街上人都在传说120刚才送一个到殡仪馆——”大嫂的声腔带着哭。

“大嫂,不要瞎疑乎,你先回去,小宝还在家做作业吧,要不,我来和二亮子一起骑车到那里去看看。”

石头没敢说“殡仪馆”三个字,他一个人此时也不敢去,天快黑了,所以他要拉上好朋友二亮子。“那好,你们快去快回,我和小宝在家等你们。”

殡仪馆离城五公里,在一个叫十里岗的山野地。石头和二亮子赶到时,人家早已下班,有几个房间亮着灯,值夜班看大门的老头正在看电视,他把两人领到冷藏室门口,开大门。

石头说:“二亮子,你进去看看,我怕。”二亮子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走进去,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单一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哥呀——!”

石头的心正提在嗓子眼,听二亮子一叫,就觉一阵晕眩,看门老头伸手来扶,没扶住,石头跌倒在地,不知人事。

石头回忆到此,不觉悲从中来,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处理大哥的后事,除保险公司的赔款外,老四又把唯一能值几个钱的老家街道上的房子抵给大嫂,大嫂一直保存着房产证,房子却空在那,卖不掉也租不出去,你想谁还愿意买或租这倒霉人家的房子?

没了房子,老四就带着老婆孩子来县城租房住,老四开那辆破三轮车挣钱糊口供孩子在县城上学,他老婆说是出去打工,听说一直都没回来,其实就是另有其主。

石头这边状况也很糟。大哥在时,大哥说了算,大哥不在了,大嫂说了算,人都不在了还做屁生意?于是大嫂撤走所有股金和收入分配所得,这样做无疑是抽了石头的脊梁骨,使石头本来红红火火的生意一下瘫痪不前,至今一蹶不振。

俗话说: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这真是一祸害苦三家人。

天黑了,路灯亮起来,石头找到健康路54巷第三号,那是一套不太大的院落房,三间大屋是东家居住,三间小屋中有两间出租,一间是过道兼房东的厨房和卫生间。老四带孩子就租住一间小屋,门口还搭了个仅够放下煤气灶、电饭锅、腌菜坛、切菜板和一人操作转身空间的小厨房,连爷俩吃饭用的小饭桌都放不下。

石头进屋的时候,一个十来岁、衣着邋遢的小男孩正坐在小饭桌边做作业,表情麻木的老四坐在床头发呆。小屋的灯光也不算太暗,石头瞅瞅小男孩,他长得活像老四,像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老四见石头进来,立马站起来说:“我在等你,怕你不来,连菜也没买,你坐,我去买点卤菜。”

“别去了,酒菜我都带来了,酒不是好酒,菜也不是什么好菜,我们现在都混穷,凑乎着吃吧。”石头的话里有话。石头还是老习惯:到哪家吃一口,喝一杯,都不空手去,如今混穷,依旧不改,就像民国年间的清末王爷,势子早没,架子不倒,人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有一条,这样的人到哪都受欢迎,朋友多多。

老四没接石头撂下的话茬,对儿子说:“去海子哥家(房东家)看电视吧,吃饭时我叫你。”听说让自己去看电视,孩子愉快地收起书本,临走还对石头望一眼,笑了一下。

石头往桌上放酒菜,老四淘米放在电饭锅里,加了水,电一插,饭就煮上。然后两人就面对面地坐在桌边喝起酒来。

三杯下肚后,老四说:“石头,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现在我只想请你认真回答我一句话:我们出事之前,大哥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要学驾驶的事?”

“说过,还不止一次,但嫂子不支持他,一提说要学开车,嫂子就贬他,说他根本就不是块开车的料。”两年前的往事,石头现在回想起来是历历在目。

“看来你嫂子是正确的,女人的直觉有时真厉害。”老四随口接过话头。

“什么意思?”石头不解地问。

“喝酒,来,再干三杯!然后我来给你说个故事。”老四说。

“我只想知道那天的事,不想听故事。”石头端起酒杯。

“这个故事在我心中揣了快三年,听完故事你就什么都明白,也许你对我的恨会消解一点,我们的心都会放松下来,我们的友谊和美好生活都会重新开始!”老四说着有点激动起来,随后也端起酒杯。

“看来这是个不得不说的故事喽?那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石头也端起一杯酒。

二人各自又是三杯下肚,话就多起来,闭不上嘴了。

“大哥经常陪我下乡送货,自从他说出心中的想法——想学驾驶,被嫂子拒绝后,就多次在跟车时,向我要车钥匙,要先拿我的车练练,我一直没给他,常人对此好像不在乎,但对驾驶员来说这却是个天大的忌讳。但是,你、我和他,我们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又是这么好,他又是大哥,如果是个未成年人,我拒绝也就没事了,可对于他,我每拒绝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你不知道那有多么难为情。”

“那天送黄豆种回来,我顺便绕到老家去拿点东西,车子就停在马路边,我忙着跳下车跑回家取东西,结果忘了把车钥匙拔下来,真是忙中有错,现在想起来都后悔死了。马路离家只有一百多米远,快到门口时,我忽然想起了车钥匙,就怕大哥乘我不在,会在马路上练车,那是很危险的事,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一步跨进家门,见姐姐也正好在我家,话也没来得及说,取了东西拔腿就往回跑。姐姐见我如此匆忙,还在身后喊:‘慌什么慌?急着投胎啊!’姐姐一向都是这样粗言快语,话糙理不糙,我也是听惯的,就没在乎,万没想到她那天就是金口玉言,一语成谶,只是当时我不知道她话中有话,另有所指,这也许都是某种阴阳难辨的巧合。“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车边时,为时已晚,大哥早就坐在驾驶座上,车子已被他打着了火,他还时不时地、虚张声势般地轰一下油门,见我跑到跟前,他一脸得意地手握方向盘,笑着对我说:‘上车吧!’随之嘴脸还朝副驾驶上一歪。我尴尬地抓住车门拉手,在他面前僵持了有一分钟,最后只好无奈地松手,绕过车头上副驾驶,关上车门的瞬间,我的心里乱极了,最后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慌乱,低声说:‘走吧,搞慢点。’大哥像得赦令一般,兴奋得很,随着一声‘好!’一脚油门下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子就蹦起来,然后‘轰隆’一声侧翻在地。”

“慌乱中我的头脸不知是撞破的还是摔破的,总之,等我跌跌撞撞地拼力爬出副驾驶的门时,我的满脸都是血,车子正好是朝着驾驶位的方向翻倒的,我又惊慌失措地爬上车奋力把已经七窍流血、绵软无力的大哥从驾驶座上拽出来撂在地上。这是我当时唯一知道做的一件事,随后就傻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什么也不知道做。其实那‘轰隆’的一声翻车声早惊动街道上的人,刚才街道上还看不到几个人,一出事,人们像从地上冒出来一样,我还没注意,身边立马就围一圈七嘴八舌的人,有惊慌失措的,有大声呼喊的,有小声嘀咕的,有唏嘘感叹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说:‘快打120!’有说:‘人要死了。’有说:‘把车掀过来。’有说:‘不能动,保护现场。’说什么的都有,直到姐姐挤进人群,我像断电的脑子才接通电源,清醒了,求救似地喊:‘姐姐!快救人呀!’”

“这时,大哥腰间的手机响了,姐姐干净利落地走过去掏出大哥的手机,挂断并关机,嘴里还大声说:‘人都快不行了,还救个屁?让他今生早早去,下辈早早来吧!’说完她又挤出人群拦下一辆朝县城方向的货车(乡村公路的车本来就少),把我扶起来,拉出人群,硬拽上汽车。走在路上我在车里还跟姐姐吵闹,问她为什么不救大哥?姐姐说:‘他真的快要死了,你没见我掏他手机时,他动都没动,再说要是救个半身不遂或者植物人回来,他自己和家里人遭罪不算,你这后半辈子就有事做,有日子过了!你现在负个全责,该赔多少赔多少,干干净净,好得很。听姐话没错!’‘对,你姐说得不错。’驾驶员也插嘴相劝。这时,我腰里的手机响了。‘把手机关掉!谁的电话都不要接!’姐姐命令我,我掏出手机就想关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你的电话,刚要接通,姐姐一把抢过去,关掉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她把我送进医院,住下来,以后的事你都知道,我就不用再说。”

老四讲的过程中,他俩一直没动筷子和酒杯,老四一口气讲完,石头也一口气听完。

“来!再干一杯,我嘴都讲干了!”老四不知是被酒精作用,还是埋在心里快三年的话全都吐出来,他的话里充满轻松愉悦感。

石头干下一杯酒,语气缓和许多,早没敌意,也没醋意,语速轻慢、诚恳地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向我们任何人解释?”

“因为交通法规有规定:把机动车交由无证人员驾驶,造成严重后果的,除负一切责任外,还要追究其刑事责任。意思就是说车主或驾驶员负责一切经济赔偿后,还要被判刑坐牢,这叫罪加一等处罚。我不能解释,如果我当时说了真实情况,于情也许你们会少要一点赔偿,但于法一点也不会减轻,没有法外开恩的道理。你说我能解释吗?我只能打掉牙齿和着血泪往肚里咽!”老四讲到这里,眼里竟流出泪来,他的心里太委屈。

石头凭自己几十年来的人生经验知道:人在被酒精作用后,不管是刚烈的还是柔软的感情,都会变得十分脆弱,难以掌控。

“死鬼大哥呀!你这飞来的横祸把你自己害没了,也把我们大家都害苦了——!”随着一声长叹后,石头猛地朝自己嘴里灌下一大满杯酒,放下酒杯时,他的眼里也充满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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