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柴林森/ 《白鹿原》上的女人

文/柴林森     

陈忠实先生的长篇小说《白鹿原》描述的是晚清到共和国成立五十多年里发生的许多重大事件，塑造了众多而鲜活的人物形象，比如白嘉轩、鹿子霖、朱先生、田小蛾等人物。一部《白鹿原》就像是一幅历史画面，让我们认识了当时中国乡村的社会面貌。

《白鹿原》小说里女性人物众多而复杂，我想说说田小蛾、冷秋月和白孝文的媳妇这三个人物。

首先，由于当时社会时代大环境的影响，在这三个人物身上既有相同点，又有不同的地方。其中的相同点主要体现在以下的方面：其一，这三个女性人物都是文盲，没有到私塾里念过一天的书。其实在当时白鹿原方圆几十里内的村庄里，除了白嘉轩的宝贝女儿白灵上过学堂之外，别的女人都是文盲了。其二，她们的婚姻都是由父母作主，个人没有一点儿的自由权。像田小蛾嫁给郭举人为小妾，实际上就是郭家的丫环。她没有一点尊严和生活的主动权。她的一切行为（包括性生活）都被大老婆严加管束。冷秋月和白孝文媳夫都由父亲作主分别嫁给了鹿兆鹏和白孝文。其三，这三个女性都是悲剧性人物，她们的下场都非常的悲惨！

田小蛾由于和村里几个男人鬼混，特别是与白孝文在一起，将白嘉轩气得昏死过去了。这些事让鹿三无法忍受，他经过谋划将儿媳妇活活的刺死了。冷秋月自嫁给鹿兆鹏没有得到一点儿幸福，多少年她独守空房。后来神经錯乱，嘴里不由得说出了自己多年‘’心病‘’，她父亲怕丢人伤脸在给她治病时，故意加大药量，她在极端痛苦中离开了人世。白孝文媳妇自从白孝文与田小蛾在一起后，他将自己的媳妇丢在了脑后，就在大饥荒的年代，被活活的饿死了。这件事让白嘉轩痛心嫉首，因为事件本身与自己的‘’逆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就是小说中三个女人的命运。

在《白鹿原》里这三个女性之中，田小蛾的人物性格最具有特殊性和矛盾性。其主要表现如下：第一对封建传统婚姻的反抗，追求自己幸福的情感生活；田小蛾嫁到郭举人家成为他的小妾，生活上处处受到大老婆的管束，而她正处于青春年华之时，自己的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黑娃的出现无疑就像漫漫长夜里的一盏明灯，也像严冬里一缕缕温暖的春风，还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得到几口清澈的泉水。田小蛾与黑娃的偷情、被逐、結合是她一生中情感方面的黄金时刻，她真正找到了知心知己的情人，也使双方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她和冷秋月白孝文媳妇性格上的不同点。

其二：田小蛾热情、单纯、善良，她与黑娃結合，无非是追求一种纯朴的‘’男耕女织‘’的自由生活，但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传统的伦理道德左右着很多人的思想行为，它成为衡量一切是非的唯一标准。社会、家庭都不承认他们婚姻的合法性。他们虽然苟合了，但进不了祠堂，拜不了祖宗，得不到村民的认可。双方的家长都将认为是‘’奸夫淫妇‘’之间的鬼混，将他们像躲瘟疫一样躲得很远。

其三、为生存而堕落，堕落中的抗争；田小蛾自从黑娃离家出走后，她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救自己最爱的人，她逐渐走向了堕落的道路。她开始勾引男人，也学会了抽大烟。实际上她的这些行为，不应该全怪田小蛾本人，因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她靠什么来生存呢？只能用自己的色相来获得男人的喜悦，得到一些生活必需品，使自己在冷酷的无情的社会中得以苟延残喘的活着！田小蛾自做了郭举人的小妾就对男人有了反抗的行为，比如她将‘’泡枣‘’放到尿盆里，第二天让郭举人吃；她与鹿子霖鬼混时，把尿尿在了他脸上，不时将他痛骂一顿，让鹿乡约威风扫地狼狈不堪。她与白孝文通奸，将白嘉轩气得昏死过去。田小蛾死后将阴魂符在鹿三身上，鹿三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楚，谩骂诅咒白嘉轩要将其车碾马踏不得好死。这些尽管是微不足道的举动，却表现了田小蛾这个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对于当时社会的一种可贵的抗争精神。它像漫漫长夜里转瞬即逝的一颗流星，这就构成了田小蛾不同其他女性的独特性格。田小蛾的悲剧是必然的，诚如她的名字所暗示的‘’飞蛾扑火‘’能有好的下场吗？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巴尔扎克）读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我们收获的不只是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还将得到的是许多意想不到的知识和道理。

（于己亥年农历十月十八草稿，十月二十八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