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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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九隆冬天,
瑞雪随风舞。
点点红梅雪中开,
踏雪迷无路。
花无百日红,
万物终归去。
待到春来百花艳,
但愿成泥土。
这是来自鲁永利先生《卜算子·咏梅》里的词句。我不知道这首词写于何时何地,自然也就不知道词的下阕“待到春来百花艳”到底是今年春天还是明年春天!但却从中读出鲁老如梅的心事。他是希望生命像红梅一样来时盛开,去时通透。
其实,他的生命何尝不是一树红梅花开?
在插着氧气,日日不能下床,时时不能离氧的一年多时间里,他坚持在手机上一篇一篇订正、完善自己多年来累积的文字,硬是出版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散文集《雍水悠悠》。对于一个呼吸困难的危重病人,这无疑于是在和生命争夺时间!更何况,他从来不曾停止过对时间的争夺,对梦想的追求。他这不就是在病痛的风雪中灿烂绽放的红梅吗?就在10天前,鲁老还给我发来了三篇散文《雍水悠悠》《孙子出嫁》《雍山探秘》,留言道:“请张老师多提修改意见,谢谢啦!”也就是让我给他提出修改意见。一位年愈七旬的长者如此称呼,倒让我如坐针毡。但他的文字的确言干语净,结构严谨,就语言组织与表达来看,实在是找不出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而在历史章故、本地风俗与民情文化领域,我一个仅在此生活工作二十几年,认知圈子仅局限于中学校园,也没有读过几本书的异乡人,绝不敢对足迹遍访、生于斯长于斯的前辈有关本地山水历史与民俗风情文化的见解贸然“造次”。因为我实在不懂得这些历史细节,确实没有话语权的。所以当时只是赞美了几句,不料鲁老又追问“提意见啊!”当时因对自己的无知浅陋感到羞惭,心理慌乱中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暗暗被他“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人生态度所深深折服。
今日突闻鲁老师去世的消息,想起10天前的微信之事,深觉内心有愧!
因为鲁老师是一个极其谦和的长者。虽然我和他没有私人往来,但几年前参加本地作协组织的两次文学采风活动,幸好与他一起参加。鲁老师拿着照相机一路奔忙拍照,为家乡故土、为文朋诗友不知定格了多少美好的“瞬间”。至今还记得他一路同行的形神态貌:一会儿镜头对着对面山巅,一会儿悄悄靠近“蝴蝶采花”,一会儿靠在路边树上瞄准天空飞鸟,一会儿赶在我们前方,导引调整“合影”的位置和方向。他似乎想要把山水自然、风物人情乃至家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幅风景画都摄入他的美篇与影集里,摄入到时光的记忆里。何况他的摄影作品里许多美篇,都配有他的即兴赋诗,而且不几天就可能写出同步游记散文呢。而且他始终是谦和的淡淡地微笑着的,说话声调也是缓缓的、平静的那种,给人没有丝毫的官架子和压抑感(尽管他有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官声美誉),只是当时觉得他的气息似乎有些微弱,身体不大好。
在鲁老师众多的摄影作品里,有一幅摄影画面至今记忆犹新:一双手握着一架黑色相机正拍摄。相机上恰好落着一只黄底黑纹的大蝴蝶,正扇动翅膀注视相机镜头,似乎也在注目镜头对准的远方……这样的摄影作品,若不是拥有十分敏捷的眼光,镜头抓取怎会如此敏锐?若不是十分热爱生活,屡屡演练,又怎能磨砺出如此锐利善于识别善于发现的眼光?更何况对于一位上了年纪的垂垂老者?那该得有多少次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的“走访”?其间又融入了作品主人多少次的风雨兼程?的确,热爱是最持久的动力,它会把人不断地推向更高境界!
以持久而不懈的热爱源源不断地浇灌梦想,这就是走过人生风雨后依然挺立着的鲁永利先生,这就是病痛袭击之中依然坚持奔跑的鲁永利先生,这也是在与死神搏击赛跑中对生活依然充满热情的鲁永利先生。
我相信,当他在这首《卜算子·咏梅》里吟出“待到春来百花艳,但愿成泥土”的诗句的时候,绝不是病痛折磨之下的厌倦与祈求解脱,而应是回顾一生追求与奋斗、梦想与嗜好之后的一种安宁与坦然;一种苦过累过、笑过痛过之后依然无悔地热爱与绽放;是生命绽放之后的一种欣然奔赴。就像红梅那样迎雪怒放之后,在释然淡然欣然飘落中,化作春泥的洒脱与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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