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见闻之偷瓜老太和吃瓜群众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早市见闻之偷瓜老太和吃瓜群众

作者：李　强

去早市买菜，碰到一对吵架的，其实是单向吵架，因为只见骂人的，没见被骂的或对骂的。其中一些小节值得玩味，一幅市井百态图。

熙熙攘攘的早市人群中，只见一个矮胖粗壮的年轻女人，可能也就三十多岁，正用一口方言腔破口大骂，对着过来过去的“空气人”。包括我在内的吃瓜群众多没弄清楚是骂谁，因为什么而骂。这个大多只和“当事人”有关，和其它人关系不大，所以，充耳不闻的多一些，很少有驻足停留观看的。而且，事态并没严重到打架地步，不需要出面劝解的。一般早市上吵架，无非是顾客和顾客之间碰撞摩擦，或者，顾客与卖主之间交易分歧，卖主与同行或邻摊之间因为生意或地盘故。因为各种各样事情吵架，这个本身不奇怪的。毕竟那么拥挤的人群，那么有限的时间，那么激烈的竞争，有些矛盾在所难免。当然，不希望吵架或打架，尽量和为贵，虽然俗话说和气生财，但是得有能和气的前提。

我在未停留地自然路过时，听见骂人的和劝架的话，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骂人的是卖西瓜的女摊主，男摊主也长得十分矮粗，光着黑黝黝的膀子，瓜摊上放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让人感觉不是来卖人人爱吃的西瓜的，倒是像卖刚宰杀的猪肉的某屠夫。一个老太太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抱了一个大西瓜没付钱就走了。但女摊主一直盯着正忙着挑选西瓜的顾客们的，不可能随意让人没付钱就弄走了。然后，就追过去，要回了西瓜。开始并没说什么，老太太可能感觉理亏，就将西瓜给人家还了，也没解释啥，转身就离开了。这本身是一种不惹事的正确做法，毕竟，激怒了摊主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而且，确实自己有错在先，贪图那十来元钱的便宜。顺着骂人女瓜农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瘦小的打扮得体的老太太正急急往前走，并未回头望一眼或回上一句。看老太太的背影，年龄并不特别地大，而且，明显不像贫穷人家。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干这种偷盗的事情呢。但凡是人，有时并不全是：有钱必然会大方，无钱肯定要抠门。

看那一对摊主，应该就是自己种西瓜自己赶城里早市来卖的瓜农，一脸的疲惫。当然，也有一脸的兴奋。因为，相比而言，早市的销售力还是比较强的。想想，瓜农们也真不容易。种一料西瓜，从下籽到成熟再到卖出去，将钱收回来，这是一个异常艰辛、也充满着不确定风险的过程。一般农民，未必能坚持得下来，不管有没有种瓜的技术。

那个女的依然不解气地骂着，在那个老太太走远时。这个时候，吃瓜群众开始发挥各种功能了。有的吃瓜群众，好心地安慰：你们种和卖西瓜不容易，这个老太太可能是一时糊涂；有的吃瓜群众，开始说怪话：不就一个没偷成的西瓜么，人家走远了，年龄又那么大，不要再骂人了，赶紧去做生意，小心耽误了后面挣钱。还有的吃瓜群众说：这个老太太也真是为老不尊，吃不起西瓜就不吃么，为什么非要偷人家的西瓜？这个时候，摊子上来买西瓜的又多了起来，女摊主收起了自己生气的表情，满脸堆笑地回摊上张罗生意。可吃瓜群众，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几个闲人连菜也不买了，就围在一起继续发表自己高见。到这个程度，我也就该走了。就当一个默默吃瓜、默默离开的吃瓜群众最好。然后，卖瓜的就相互提醒，说有人偷西瓜呢，可能还是团队作案。因为刚好被骂的老太太，是被旁边一个人劝走的。或许她们本身认识，或许那人只是劝老太离开是非的路人。旁边的吃瓜群众，多会将这做为一个笑话再加以自己想像尽情演绎，以至越来越不像原来真实样子。一个偶发小事件，可能会被无限放大为必然事件。

早市上卖西瓜的比较多，这一家算是在比较靠近里面的。我想老太太可能也是一时贪念，或许是因挑瓜被弹嫌一时气愤不过而开了个抱着西瓜不付钱走人的不恰当玩笑。总之，争议和怀疑肯定形成了。

吃瓜群众，有时，并不见得有多需要，也有多重要。不过，劝劝也好，免得并不太大的事态肆意扩大，伤及更多无辜。有时，旁观者并非都清的，比如，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这种说法，有些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为一己私利断章取义的。还有，蓄意以讹传讹、混水摸鱼的。

遇到一个新闻事件，我们都应该客观理性看待。有时，袖手旁观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或冷漠。对于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保持基本的热情和关注，不胡乱地发表冷血嘲讽甚至不负责任的极端言论，不给当事人造成二次伤害，不给其它人造成一种新的误导，这也是一种“吃瓜”。

对今天早市发生争执两个人的“理智”我倒表示钦佩和赞赏，但对一些吃瓜群众的无聊和不负责任言论表示厌恶和憎恨。有些话不说也好，有些架不劝也罢。还有人起哄说，把这过程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看以后谁还敢偷西瓜？臊一臊那个老太太的脸，说话者脸都变形了。

这个并不太大的小概率事件中，也没特别可怨恨之处。当事人的作为和吃瓜群众的表现，基本上都是在正常反应和可接受范围内。但真心希望，这样的事不再发生。吃瓜群众在享受西瓜美味的同时，多体谅一下瓜农们的辛苦种卖，多宽容一下意外发生的“偷瓜”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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