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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南情思散记》之三:甘谷小憩

您生活的笔记本

出行的意义并不全是看景,是心灵的放飞,是灵魂的自由翱翔。旅途的感悟是在独处中生命的重生,在自我净化中放松身心,陶冶性情,感悟生命,探寻生命的真谛。看到的是眼中的风景,感悟的是心中的美景。生命并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记住了多少幸福快乐的日子,要使你过的每一天,都有所悟,值得回忆。

《甘南情思散记》之三:甘谷小憇

作者:周龙岗

车子在穿越陇山时一直在慢上,现在已斜穿过天水市区,延川道一直向西疾驰。从车子出了市区后,川道逐渐变窄,高速路与河道像一对不离不弃的情侣,一会牵手紧贴着,一会又撒手各自前行,像娴熟的舞伴在尽情地舞动,演绎着不离不弃的情思,让人不免联想到距离锤炼感情。整个河道土地不多,但相对很平整,在车上看似乎沙地较多,但是从种植的作物长势看,应该算是肥沃富庶的川道平地了。窗外不时是一片片涨势喜人的蔬菜,一片片苹果、梨子的果园,未成熟的果子挂满枝头,层层叠叠,硕果累累。

    车内温度明显升高,睡梦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咋这么热!”车内顿时活跃起来,有喊着让开空调的,有问离最近服务区还有多远的,也有睡眼惺忪中被惊醒,互相招呼着,品尝各自所带不同小食品的,谦让谢绝、赞美好吃的客套声此起彼伏,气氛融洽。同车的大部分人都是互不相识的,且大多数是女士,我也就没有过多参与的话题。看着窗外明显已开始慢慢变得荒秃发红褐的山色,绿植已没有先前的茂密苍翠,树木明显减少了,不时有裸露的山体,与长有草皮的山体部分构成一幅幅奇妙的画卷,你可以想像成高山河流、蓝天白云、侏罗纪公园的恐龙等,你可以抛却一切的烦恼,让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去自由奔放的驰骋想像。

     “秋天,啥时候吃饭啊?”有人喊。坐在驾驶员师傅身后的带队秋天老师,回头看了看车内,大家都睡醒了,其实他也是才醒来。他赶忙告诉大家今天的行程安排:车到了甘谷服务区就休息,大家简单解决午餐,一是想抓紧时间赶路,直达临夏市,参观两个地方,二是想大家让大家在临夏回民夜市享受饕餮盛宴,酒足饭饱后夜宿临夏。

我正思谋着,甘谷在我大脑的储存中,有两件事记忆犹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生产的铸铁烤箱式炉子,在西北寒冷的冬天,是比较有名的地方名优产品。炉膛不大,但很省煤炭,既能用大炭,又能用蜂窝煤,更重要的是除了供冬季取暖,同时侧面有一个小烤箱,我就喜欢那个不大的烤箱烤出的黄灿灿,酥脆香甜的干馍,故而,前些年,此炉子是陕甘一带小有名气的。记得父亲在世时,几乎每顿饭前,母亲总会先从臊子罐中挖一碗臊子,放在烤箱里面预热,开饭时总是母亲亲自去端出来,母亲始终认为这是技术活,端出时要速度快,母亲怕父亲和我们兄妹手慢被烤热的臊子碗烫着手。炉子上有较大的炉面,有大小两个炉膛口,就如过去农村的土锅台一样,可同时安放前锅和后锅,父亲那时只用前锅做饭,后面总有一把铝壶温着开水。父母亲从冬季生火取暖开始,基本就用这甘谷炉子做饭。记忆最深的,是炉面上父亲的茶杯和母亲放在那里的一瓶水,早晚回家喝不冷不热,就像平常的日子一样舒心,这炉子带来了父母对一家人的温暖。父亲去世十年了,母亲也移居新房五年多了,这个炉子始终在旧房的客厅中央,一年四季不变的位置,孤独地守候着,直到今年县上规划拆迁,母亲舍不得卖掉,怕做了废铁熔化掉,无奈又不舍,选了好人家送了,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损坏。

我时常在心里回味曾经温暖的家,有父亲真好,那种家的温暖难以言表,今生再也回不来了。

车子的减速,打断了我潜意识深处已勾起的一丝脆弱的神经。等我回过神来,车子已稳稳停在了甘谷服务区。服务区不大,但来来往往停泊的各色车辆,如流水线一样不断从同一方向来,向同一方向去,来自不同省份的车子,川流不息,旅游再也不是公款消费和富人独有的游戏了,是落入寻常百姓家的燕子,已成了平民化生活质量的需要。我看着行色匆匆的人和车,正如生命中匆匆而去的时光一样。我不想吃带来的小吃,被旁边客人正吃的康师傅牛肉面,那一股股曾经的味道所诱惑,刚工作时,单位在乡村,那时饭馆很少,整箱子的买华丰方便面,此刻,方便面的味道实在太诱惑,我也在服务区超市买了一桶,在等候泡面的时间里,看着这华丰到康师傅不同时代吃泡面的感受,正如生于甘谷,诸葛亮丞相的继位者姜维的被戗杀,正如天水和这甘谷几十处的三国旧事,随着时光的流逝,依然是灰飞烟灭,正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再辉煌的时代,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依然被岁月所淡忘,何况我辈平头庶民,因而,世间事不必太在意,不必太较真,看淡身外之物,开心当下,才是生命发光的脉搏。

     我自雍州来,以秦在雍州有19位王公建都294年为自豪,同样也要为天水甘谷为自豪。20世纪80年代初甘肃天水市甘谷县毛家坪周代秦文化遗存和墓葬出土文物,体现出夏商周三代的发展,秦国已是此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的优势权力体系,甘谷毛家坪遗址发掘将秦文化编年推进至西周。秦人在统一六国的过程中,在天水市的清水、甘谷两地建立了邽县和冀县,这是我国历史上建城设县最早的县。秦人以西垂即今天水一带为根据地(西垂也有说指宝鸡),经14代历时约三百多年艰辛历程,终于创建了伟大的秦国。黄留珠《秦文化概说》:“秦文化,具体指秦族(即建国前的秦人)、秦国和秦朝文化。”所以,宝鸡、天水自古就是秦人生存的地方,是秦文化一脉相承和熏陶,改革开放以来,这两市建立了跨省友好城市,宝天经济一体化发展成了拉动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强动力,在一路一带战略中更是融入了一体。坐在这样厚重文化底蕴的地方,即使在服务区吃着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依然能感受到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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