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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晓婷 | 孝在邻家

您生活的笔记本

写在前面

《绝处风景》为凤翔县作协副主席魏晓婷所著散文集,全书共分为亲情一缕、人生浪花、岁月留痕、乡土情愫、山水怡情、散文随笔、心灵感悟、守望乡村八个部分,平台从10月21日起将陆续推发,欢迎大家欣赏阅读。如有意购买此书,请登录京东商城输入书名及作者搜索即可找到。

曾从田地上来,终回田地上去,生命的两极以及生命的濡养过程皆血脉相连于土地,因而不敢怠慢,虔称田田。生命一程价值几何?意义几何?但愿能在我的文字里与君一起思索,一起澄悟。

——作者寄语

孝 在 邻 家

我们姊妹四人在外工作,父亲从教育上退休后和母亲一直住在老家农村,满心欢喜地耕种着三亩田地。虽然并不缺吃少穿,但人到老来时的孤独和疾病两大难题常常困扰着他们。我们除了常回家看看和多打电话问候,还能做些什么?为此,我们常感到惶恐不安。

老家东边是一所搬迁后的残败院落。西边仅有一户邻居是同族堂哥家。我们两家背靠背住着,共用一堵土院墙。前些年关系好时,你来我往,房前屋后盈满生机。

曾几何时,不知缘于什么,使母亲和邻家大嫂反目成仇,不相往来。我们每次回家,和堂哥堂嫂打招呼也要眼瞅着母亲不在场时,否则我们会招致一顿骂,还会波及堂哥堂嫂。生来心底良善而又脾气火暴的母亲,总是让我们这样难堪。

后来由于忙工作,周末又忙着给孩子补课,我们回家看望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欠父母的情也越来越多。挂满沧桑的父母像两只老迈的孤燕越发需要关照。我和妹妹一致认为母亲应该和邻家大嫂和好如初,彼此有个照应,我们也能少些牵挂和担忧。趁母亲高兴时,我们轮番做母亲的思想工作,母亲总是一脸的不悦,不是历数邻家的种种不是,就是将我们数落一通。我和妹妹败下阵来后,又想到了邻家哥嫂。

每次回家我们就多买些礼品,偷偷送给邻家哥嫂一些。并对他们说:“其实我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关照着你们,只是辈份大,脾气犟,转不过弯子,你们多体谅,多担待些。”邻家哥嫂含笑点头。

邻家哥嫂其实也很善良,很厚道,只是儿女多,读书少,日子过得相对窘迫些。每次收了我们的礼品,感激之余,就在家里翻腾出一些豆子、谷米之类的东西回赠我们。并主动凑到母亲跟前搭话,母亲总是哼哼哈哈,待理不理的样子,弄得我们心中很是歉疚不安。

直到有一天,父亲进城来看我们,我挽留父亲住了下来。夜半时分,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说母亲突发急病住进了医院。我们急忙打的赶到医院,母亲已打过针吃过药,床头上挂着点滴,瘦弱的身躯绻缩在白色的床单上,身上压着两床被子,深陷的眼窝紧闭着。我抚摸着母亲,额头滚烫,双手冰凉,像暮秋的落叶般凄惶。我轻唤母亲,母亲微微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你哥你嫂送回去,家里有小孙子。”我回头看见邻家哥嫂齐齐的坐在凳子上,大哥双手拄着一根拐杖,背佝偻着,眼中含满疲倦和焦虑。大嫂也一脸的担忧,目光紧锁着母亲,好像母亲是她最贴己的亲人,一松眼就没了似的。大哥大嫂的疲惫和衰老也预示着他们的时日不多了,我心中蓦然升腾起一丝丝怜惜,夹杂着无限的痛楚。我弯下腰搀扶起大哥,柔声道:“哥、嫂,我送你们回家吧,你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妈已没事了,你们放心回吧。”大哥大嫂慢慢地站了起来,又回头多看了母亲几眼,母亲也努力地张着眼睛看着大哥大嫂走出了病房。我猛然想起了那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在母亲最危难的时刻,儿女们在哪里?时间就是生命啊!我感慨不已。

母亲病愈出院时,告诉我们她发病时,挣扎到门外,拼尽全力呼叫二百多米远处住着的伯家大哥时,惊动了邻家大哥大嫂。他们用一条棉被裹着她,抱着她,十万火急的送进了医院。母亲说着眼里溢满了泪水。她叮咛我们重阳节要到了,回家时一定要多买些礼品送给大哥大嫂。我和妹子相视一笑,庆幸我们的行动终于可以由地下转为地上了。

重阳节前夕,我和妹子全家带着丰厚的礼品,还有一部照相机回到了老家。在门前的石榴树下,月季花簇中为笑开了花的父母及邻家哥嫂摄下了和谐、美好而又永恒的纪念。 

作者简介


魏晓婷,笔名田田,职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作家协会理事,凤翔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曾在《安徽文学》、《散文选刊》、《秦岭文学》、《陕西教师报》、《宝鸡日报》等报刊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二百篇(首)。多次荣获国家、省、市文学奖。出版散文集《绝处风景》、长篇小说《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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