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中旬,凤翔各地将陆续进入收割小麦的时候。如今割麦已不是什么难事,鸟枪换炮,可谓今非昔比。过去光场、收割、拉运、堆垛、摊场、碾打、扬场、晾晒等一系列复杂的手工程序以及繁重艰苦的体力劳动,已一去而不复返了,它已被高效便捷的联合收割机所取代。
偶然翻到写于上个世纪70年代的一篇短文,读后依然为当时的激情所感染,为当时的条件艰苦所感慨。这篇旧作,我想对如今的年轻人还是有启发的。它告诉人们:今日的幸福生活、科技的进步、生产力的发展不是凭空而来的,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祖辈、父辈依靠艰苦卓绝的劳动和默默奉献的精神逐步奋斗而来的。它同时告诉年轻人:人的精神信仰是很重要的。尽管当时物质的东西还不丰富,或者说温饱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人们的精神状态还是昂扬向上的,不怕苦,不怕累,团结一致向前看。因此,笔者把这件“陈货”拿出来,晒晒太阳,以防发霉。
——作者题记
一
碾麦场上,龙腾虎跃,身穿红汗衫的年轻人,大声地吆喝着,英气飘飘的大青骡子拽着翻滚的碌碡……
张开脱光了牙齿的嘴巴在笑的老年人,挥舞着鞭子,精干的小毛驴在飞快地绕着圈……
烈日过午,碾麦场上像一个硕大的正在燃烧的火盆。这时生产组长端来了油碗,——“膏碌碡”;
饲养员担来了麸子水,——“饮牲口”;
扎着两只小辮的小姑娘,把一缸缸糖水送到碾场人的嘴边;
年迈王大爷“叭”的一声,拍死了一只大腹便便的牛虻,老黄牛亲昵地拧过头来,舔着王大爷结满硬茧的大手……
一阵鞭响,蹄声得得,碌碡飞滚,麦秆象一串串欢庆丰收的喜炮在噼噼叭叭地响……
二
打麦场上。
一锨锨混和着麦衣的麦子扬起,一阵阵金雨落下。你看,队长站在下风头,挥动着铁臂在奋力地扬场。尘土落满了一身,他满不在乎;麦衣灌满衣领,他毫不介意。他只希望风儿好好地吹,把麦子扬得干干净净的,把麦衣吹得远远的。因为这扬的不是平常的麦子,而是交公粮的麦子。
傍晚,夕阳给打麦场上一堆堆麦子镀上了一层金辉。
会计小华——去年刚刚初中毕业的——要计算麦堆的体积重量,笑着问大家:“这麦堆象个什么形状?”大家各执已见,争论不休。,有的说象躺者的牛,有的说象扣着的锅……这时,一位“老秀才”捋着胡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们都说得不对,像只鱼!”这时,一位快嘴利齿的大嫂接过话头:“自从咱队学习了外地先进经验以来,粮食年年丰收,年年有余嘛!”她把“余”字说得分外重,这下惹得大家笑了起来,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
周志贤,中学语文科高级教师,已退休。酷爱文学,爱好写作,著书多册。曾被《中国教育报》聘请为“语文文字之友”,曾为陕西省语言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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