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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包公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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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24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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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时期,潮州府潮水县孝廉坊铁丘村有一个叫袁文正的书生,满腹经纶,娶妻张氏,貌美贤惠。夫妻生有一个儿子,已经三岁。袁文正听说汴梁府要科考招贤,就和妻子商议,想去汴梁应考。

张氏说:咱们家这么贫寒,儿子又小,郎君走了,让妾以后靠谁生活呢?文正说:我十年寒窗苦读,就指望着一朝金榜题名,既然贤妻在家无依无靠,不如收拾行李和我一起进京。

夫妻两个收拾好包裹行囊,带上儿子晓行夜宿,一路直奔汴梁(开封)。

这天,一家三口终于到了开封,晚上投宿在王婆旅店。

第二天吃过早饭,文正带着妻子和儿子在开封城内游玩,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喝一声“让开!”,夫妻俩急忙带着孩子躲到一边,抬头一看,发现对面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为首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看穿着像是豪门贵族。

骑马的贵族不是别人,乃是曹家的二公子,当朝的二国舅。曹二国舅对貌美的张氏一见钟情,命随从拿着他的名帖请袁文正夫妻去国舅府赴宴。文正心想:国舅爷有请,不敢不去,如果和国舅爷处好关系,对自己前途大有好处。想到这里,文正答应赴宴。

文正带着妻儿来到国舅府,二国舅亲自相迎。入座后,二国舅询问文正的来历,文正把自己来京赴试的事说了,二国舅知道他们在京城没有亲眷,心中大喜,命侍女把张氏带到后堂歇息,又命侍从整备了一桌酒菜,他亲自劝酒,把文正灌得酩酊大醉,随后命手下将文正扶到后院一个偏僻处,用麻绳绞杀,弃尸井中。那可怜的三岁孩儿也被恶奴活活打死。可怜袁文正满肚子学问,一点才华还没施展,就赴了黄泉。

张氏在后堂等了很久,一直不见丈夫来接她,就来到前堂找丈夫,二国舅对她谎称:文正喝醉了,在房里睡觉呢。张氏觉得有些心慌不对劲儿,不肯再去后堂,只说等丈夫醒来,他们马上就走。

张氏一直等到黄昏,也不见文正现身,此时二国舅命侍女告诉张氏文正已死的消息,还让侍女劝张氏嫁给他为妾。张氏听到丈夫身死的噩耗,犹如五雷轰顶,嚎啕大哭,一心寻死。二国舅命侍女轮番看守张氏,防止她寻死。侍女们每天给张氏做思想工作,哄着张氏嫁给二国舅,张氏坚决不肯。

话分两头,且说包公从边疆犒赏三军后,回到京城复命。这一天,包公下朝回府的路上,路过一处石桥,马前忽然起了一阵怪风,一直旋转不散。包公暗想:此必是有冤屈之事!便差随从王兴和李吉追着怪风,查看究竟。

王兴和李吉奉命去追旋风,只见那风旋转着往前飞,不一会儿,就落入了一座高大威严的府邸中。王李二公差不认识这座府衙是谁家的,抬头四处打量,发现这座府邸四面高墙环卫,大门上书写着:谁敢偷看,割掉眼睛,谁敢用手指,砍掉一掌。二个公差看了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回去禀告包相爷。

包公听了二人的回禀,怒道:那府邸又不是皇宫圣殿,怎敢在门上如此胡言乱语!说完,包公亲自去看,发现果然是一座高门大户,就是不知道是哪家豪门贵族的府邸。

此时有一个老人路过此处,包公向他打听。老人回禀说:此处是皇亲曹二国舅的府邸。包公说:皇上的宫墙都没有这么高大,他一个国舅,竟然建造这样的府院!老人叹了口气说:大人,您要是不问,老汉我哪敢讲这些,他家的权势,比当今皇上都张扬,谁要是犯在他手里,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谁家的妇女生得貌美被他知道了,必会抢去奸占,都不知道打死多少人命了,可能是他害的人太多了,现在府中大白天也出怪事,二国舅住不安稳,就带着全家搬到别处住了。

包公听罢,赏了老人一些银钱,让他走了。随后令官差打开府门,入府勘察。

包公来到正厅查看,只见厅中宏伟宽敞,好似天宫。包公命王兴和李吉去找旋风鬼取证状。二人出了府门,思量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找旋风鬼,最后,他俩在曹府大门口扯着嗓门大喊鬼旋风。

不大会儿,只见一阵旋风刮来,一个冤鬼抱着三岁儿子出现在府门前,正是文正。二公差带着文正来见包大人。包公看到冤鬼披头散发,满身鲜血。

文正见到包公,就将自己来京赴试,被曹二国舅谋死,弃尸后花园井中的经历详述了一遍。包公又问:既然你的妻子还活着,怎么不让她来告状?文正悲戚地说:我的妻子已经被他带到郑州三个月了,如何能见包相爷?包公说:我给你一道令牌,你去找阴差,让他们带你去郑州,你给你的妻子托一个梦,让她来告状。冤鬼文正领命,化作一阵狂风而去。

第二天,包公又在曹府正厅升堂,他吩咐公差说:昨夜冤魂对我说,曹府后花园琼花井中藏有千两黄金,谁肯下去取来,分他一半。

王兴和李吉听了主动请缨,下到井里。二人下去后却摸到一具死尸,又惊又怕,赶紧爬上来回禀包公。

包公说:我不信,除非捞上来看看。二人复吊下井,将尸身捞了出来。包公命人将尸身抬入开封府,放在西廊下。随后问公差,曹府搬到哪里了?官差说:狮儿巷。包公即令张千和马万备了羊酒,去狮儿巷拜访。

包公带着二公差来到曹府,大国舅上朝还没有回来,他们的母亲太郡夫人对包公带的贺礼不满意,怒斥了包公一顿。

包公受了太郡夫人侮辱,准备转道回府,正好遇到大国舅下朝回来,他见到包公赶紧下马问候。

包公说:我听说你们搬新家了,特意准备了贺礼给您们祝贺,可惜被老夫人羞辱了一顿。大国舅赶紧赔罪说:相爷千万别见怪!

二人拜别后,大国舅回到府中烦躁不安,对母亲说:刚才我碰到包相爷,他说被您羞辱了一顿,您真不该惹他,如今二弟犯下大罪,万一被他知道了,小命都难保!

太郡夫人笑着说:我女儿是正宫娘娘,怕他干什么!大国舅说:如今皇上犯了错,他都敢管,还怕什么皇后!不如给二弟写封书信,让他把文正的妻子谋死,以绝后患!太郡夫人听从了大儿子的话,赶紧修书一封命人送到郑州二国舅的手中。

二国舅看完书信,只得无奈忍痛割爱,命护院张清的妻子金莲想办法把张氏灌醉,趁张氏酒醉入睡后,再命张清杀之以绝后患。

且说阴差带着文正来到曹二国舅府前,却被门神拦在门外,不容他进去。文正叙说了自己的冤情,恳请门神放他进去和妻子托一个梦,门神说:俺这里只放生人,不放死人,你赶紧离开!文正见门神不放行,马上拿出包公的令牌,门神看了令牌,马上放他进去了。

文正进入府院后,给妻子托梦说:我是你的丈夫袁文正,奉了包相爷的令牌才能来到这里,悔恨当初一时之错,中了曹二奸计,被他麻绳绞死丢弃在后花园井中,我已经和包相爷叙述过冤情的来龙去脉,包相爷让你找他告状伸冤。另外,眼前还有一件祸事,曹二国舅已经命张清杀你,到时候你可双膝跪地,对张清述说冤苦,张清心善,素来有怜悯之心,必不会杀有冤之人,你逃出去后赶紧去开封府喊冤,包大人必会为咱们一家人雪冤!

文正话音刚落,张清已经持刀进屋,文正赶紧夺去其刀,张氏惊醒后,跪在张清面前哭诉冤屈,张清听后果然放了她,文正的冤魂这才放心离去。

张清偷偷打开后门把张氏放了出去,还送给她十两银子作盘缠,让她赶紧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伸冤。

张氏拜感谢张清后,急奔开封府,可她毕竟是一个小脚女子,如何才能到达开封,幸亏她的冤屈感动了太白金星,他化作一个老人,指引张氏到了开封,又化作清风而去。

张氏惊疑不已,抬头一看,已经到了王婆旅店门前,就走进去投宿。王婆认识张氏,知道了张氏的冤情,也潸然泪下。她对张氏说:今早五更天,包大人出去行香,等他回来时,你可在半路上拦下马头告状。张氏赶紧请人代写了状子。

看时间差不多了,张氏带着状子上街喊冤,正巧遇到一个官人,却不是包大人,而是大国舅。张氏一个闺门女子,哪里能知道这么许多,她拦马告状,大国舅看了状子大惊,心生一计,问了张氏一个冲撞马头的罪名,命人用铁鞭将她打得昏死过去,又从她身上搜出十两银子,也夺了去,最后将张氏弃尸荒僻巷道里。

王婆听到消息出来查看,发现张氏尚未气绝,赶紧抱回店里救治,张氏终于苏醒。

过了两三天,张氏打听到包大人要从旅店门口路过,再次拦马头告状。包公看了状子,又令张氏随他回府衙认尸,张氏来到西廊认出尸身果然是文正,悲痛欲绝,留下血泪。

包公又命人拘来王婆问话,查实明白后,发放王婆回旅店,命张氏暂去后堂陪伴夫人。

安顿好张氏后,包公思忖半晌,决定先捉住大国舅再说。第二天,包公诈称病上不了朝,皇上听说后与群臣商议,想去探望包公,曹国舅说:待臣先去探病,陛下再去也不迟。皇上准奏。此话传到了包公耳朵里,包公心里有了主意,吩咐手下公差和张氏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曹大国舅到来。

第二天,曹国舅来到开封府,包公亲自相迎,迎到后堂叙话良久,又命人准备一桌酒席招待大国舅。二人饮至半酣,包公说:国舅爷,下官前日接到一个状子,有人告状说:丈夫和儿子被人打死,妻室被人强占,后来妻子逃到开封告状,半路遇到一个官人,将她用铁鞭打昏,幸而被王婆救醒。后来这位妻子告到我这里,我已经准了她的状子,正想和国舅爷商议,您可知道那官人姓甚名谁?曹国舅听罢,惊得毛发都立起来了,此时张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指着曹国舅哭诉道:就是此人打昏妾身的!大国舅呵斥道:你怎么无故诬赖好人,该当何罪!

此时包公沉下脸,怒令公差捉住大国舅,脱去他的官服官帽,带上枷锁关于牢中。此时包公怕走漏了消息,命人将大国舅的随从全部扣下,暂时关在开封府内。随后便思索捉二国舅的计策,很快便想出一计。

包公写了一封假书信,信上说太郡夫人病重,请他赶紧回来探病!又从大国舅身上搜出他的朱印盖了戳。

二国舅看到书信上盖着大国舅的私印,没有丝毫怀疑,急忙回开封看母亲,谁知刚到开封就遇到了包公。

包公请他入开封府做客,刚饮了三杯酒,二国舅就向包公告辞说:家兄来了书信,说母亲病重,我先回家探望母亲,改日再来请教。此时张氏忽然从后面走出来,跪下哭诉冤屈,二国舅看到张氏,吓得面如土色。包公马上命人将曹二国舅捉住,披枷带锁,下入大牢。

二国舅的随从赶紧回府报告太郡夫人,夫人大惊,赶紧带着诰文(诰文:皇上敕封给太郡夫人的诰命文书,她拿着诰文想震慑包大人)来到开封府,恰巧正遇到包公在堂上吊打两位国舅爷,太郡夫人拿着诰文严斥了包公一顿,命令包公马上放了她的二个儿子,包公夺过诰文一把就撕碎了。

太郡夫人无可奈何,急忙进宫找女儿曹娘娘救命,曹皇后找仁宗皇帝说情,仁宗皇帝不理,也不准她管这件事。曹皇后心慌焦急,私下出宫,来到开封府找包公,给她的两个兄弟求情,包公说:国舅已犯死罪,娘娘又私自出宫。明日下官见到圣上,要奏明娘娘因何私自出宫。皇后无言可对,只得回宫。

第二天,太郡夫人亲自跑到仁宗皇帝那里求情,仁宗迫于情面,无奈只得下敕令,派大臣们去开封府劝和。包公早知会有这么一出,提前命公差贴出告示:大家都有各自的衙门,今日谁来开封府,就与国舅一同治罪!众大臣听说了这件事,谁还敢去开封府?

仁宗皇上早就知道包公绝不会徇私容情,可是无奈岳母太郡夫人一天到晚在他面前哀求,他只得坐上銮驾,亲自到开封府为二个国舅求情。包公走到皇上面前,将皇上腰间佩戴的绶带连咬三口,又对皇上奏道:今日又不是祭天地劝农之日,皇上因何胡乱出朝,这会使天下大旱三年。

仁宗皇上说:朕是为了两位皇亲来求情的,万事看在朕的分上饶了他们吧。包公道:既然陛下要为二皇亲做主,下一道敕文就行了,何必亲自御驾出宫呢,如今国舅爷恶贯满盈,如果您不允许臣秉公处理,臣只能辞官告老还乡。仁宗皇帝没有办法,只得放弃劝说,摆驾回宫。

皇上刚走,包公就命公差从牢中押出两位国舅,押赴法场处决。

太郡夫人听说包公要斩两个国舅,赶紧上朝恳求皇上降旨救他们。皇上准奏,马上下了敕文,派大臣去法场宣读。包公跪听宣读,敕文说要他赦免开封的所有罪犯以及两位皇亲。包公说:天下都是皇上的百姓,要赦就应该赦天下,怎么独赦开封?说完马上命差役斩了二国舅,又说大国舅要等到午时方可开刀问斩。

太郡夫人听说二国舅被斩后,大哭着向皇上告状,王丞相奏道:陛下须下旨大赦天下,方可保大国舅一命!皇上允奏,即刻草诏天下曰:不拘犯罪轻重,一齐赦宥。包公听闻皇上大赦天下,这才放了大国舅。

大国舅回到家中,与母亲太郡夫人相抱大哭,大国舅说:不肖子深辱父母,今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儿决定辞官,侍奉母亲,入山修行。太郡夫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后来,曹国舅遇到仙人点化,一心修行,位列八仙之一,此是后话。

且说包公秉公处理此案后,令人将袁文正的尸身葬于南山之阴,又拿出库银送给张氏,安排人送她回家乡。世人都称颂包公乃是以迅雷沛甘雨之泽者也!故事摘自清《鬼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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