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经》的语义系统

——读《黄帝内经》

刘向军

据说与《黄帝内经》相对，原本有《黄帝外经》一书，这书后来失传了。明人陈世铎写有《外经》一书，但是影响远不及《黄帝内经》。而在我看来，与《黄帝内经》相对，其它的国学经典如儒家、道家、法家、墨家等经典著作，都可以称为“外经”。《内经》养生健体，“外经”修身治国。

虽然《黄帝内经》的名气极大，是中医的总源头，然而对绝大多数读书人来说几乎是只知其名未读其文。这种状况的形成与中医在中国社会中的地位历来低下有关。因此也就与《黄帝内经》从来没有被光明正大地引进基础教育的学堂上有关。这只要比较一下四书五经等国学经典在基础教育中受重视和普及的程度就可以明白。

正是因为自古以来《内经》极受推崇而又极度被漠视，所以它虽然流行在一般读书人的口中，但它的阅读对象却只局限于极少数学习中医的读书人中。结果这带来一个巨大的麻烦：《黄帝内经》远不如传统经典如《论语》那样得到最广泛、深入、透彻的研究和解读。于是就出现了这种令人尴尬的现状：几乎找不到一本对《黄帝内经》的注解、翻译准确通畅的书。随便拿两本对《黄帝内经》注解的书一比照，就会发现彼此出入甚多、甚大。如果查一下工具书的话会怎样呢？那就更奇妙，我们的工具书里边几乎没有引用《黄帝内经》的例句的，也就是说，我们一般的字典和词典里边并没有收录《黄帝内经》里边相关的语义。这使得《黄帝内经》里边不少的语义自成系统，与其它国学经典相隔膜，这更加增加了其阅读和传播的困难。

试举例说明。

比如《黄帝内经·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中有这样一句话：“秋三月，此谓容平。”“容平”二字也是平常不过，然而，合起来就很难理解。如果要查工具书，简直叫查无可查，除非有专门的中医词典。

又如：“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天明则日月不明”，普普通通的几个字，合在一起却完全不知所云。这一个“明”字在这里完全让人不明白了，想查一下字典吗？哪一条义项也与这个语境不相符。顺便说一下，参照各家注解，我对这个句子的理解是两个“明”字义项不同：第一个“明”字应该是个通假字，可以看作“蒙”，“天明”二字可以理解为“天空阴霾笼罩”；而后一个“明”字可以理解为“放射光明”。

发上述这么多感慨，无非是想说，对于《内经》这么一本好书来说，我们实在应该把其中很多内容引入语文教材中，这可以有力地促进大众对这本经典的阅读与研究，这样也才能真正推进中医的深入发展。

《内经》语义系统的外化，需要有更多的读书人参与其中。让“外经”的语义系统和《内经》的语义系统更好地衔接，中医可以更光大，百姓可以更长寿。

2022.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