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凹的树——读贾平凹的《一棵小桃树》

平凹的树

——读贾平凹《一棵小桃树》

刘向军

平凹的树如同宗璞的花：宗璞的花非花，花是人；平凹的树非树，树是人；宗璞的花命运坎坷而生机不减，平凹的树坑坑凹凹而倔强生长。

借一种物象来抒发情思，常常比直抒胸襟来得更加蕴藉丰满。贾平凹笔下的那一棵小桃树或者也像他笔下的那一块丑石：天然的、本色的丑石，是一种真，也是一种美；用桃核种出来的那棵瘦弱、猥琐的丑树，也自是一种真，也自是一种美。

平凹的树关乎梦想，关乎幸福，关乎信念。

许多年前的一个秋夜，当一个少年把含在嘴里的桃核吐出来种在院子角落里的时候，他是在种一个梦想，他是在种一个憧憬，他是在种一个祈祷。那个少年浪漫的举动，是日后成为名满天下的文学家贾平凹在文学上写下的奇崛的第一笔。

平凹的树生长的环境不好，缺少营养；平凹的树被猪拱折过，几乎夭折；平凹的树孤独寂寞，蜂蝶不睬；平凹的树被风吹雨打，备受煎熬。然而，平凹的树生命力顽强，执着生长；平凹的树意志力坚定，从不放弃；平凹的树有奶奶呵护，自有滋养；平凹的树终成正果，芳华灼灼。或者，正是因为有了凹，才有了平，正是因为有了坑坑凹凹，才有了平坦大道，才有了真正的幸福吧！

列夫·托尔斯泰少年时也曾种过树，因为他相信俄罗斯的古老传说：“亲手种树的地方会成为幸福所在。”于是，这位老人在临终的时候要求埋葬在当年种树的地方，他在那里找到了永恒的幸福。平凹的树也是这样，他种下的是梦的精灵，种下的是一生的祈愿，他有理由收获幸福。

在猛烈的风雨中，平凹的树上还有一个花苞，一个注定不会被狂风骤雨打落的花苞，一个注定会灿烂开放的花苞，因为，平凹的树在风雨中把根扎得很深。

2023.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