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闲话：西安胡化的都城

抵达咸阳机场，已入夜，从机场驶往市区，一路通途，灯火通明，透过无法打开的车玻璃，我这个生长于江东蛮夷之地的瘪三注目着这个古老的都城。

这里，曾经是华夏帝国的中心。大王脑子里浮现出的，不是秦始皇帝的霸业，也不是汉孝武皇帝的鬼神，更不是充满膻腥味却被汉人奉为盛世的隋唐，大王想到的，是当年一个江东人率领部队攻入长安城后，长安父老对他说的话：“残民不沾王化，于今百年，始睹衣冠，人人相贺。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室宅，舍此欲何之乎！”

这个江东人叫刘裕，小名寄奴，江东京口（今镇江）人氏，自从五胡乱华开始，汉人王朝就不再对包括长安在内的中国大半领土具备有效统治，匈奴人、氐人、鲜卑人、羌人先后统治三秦地区长达百年。刘裕率领江东子弟，能够在拓跋鲜卑人，匈奴人沮渠蒙逊、赫连勃勃虎视眈眈之下，奔袭千里，攻破姚氏羌人的都城长安，实在是一种奇迹。不过，正如沮渠蒙逊的判断，汉人不可能占领长安太长时间，几个月后，赫连勃勃就带领着匈奴骑兵攻入长安，长安重新回到了匈奴人的手中。

之所以说那么多，本王想说，这个城市，跟我去过的其他都城，有很大的不同，完全不需要去看什么古城墙、兵马俑或者其他遗迹，仅仅身在此城之中，我就能感觉到这个城市散发的一种霸气和豪爽。

霸气，是大王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感觉。其实根本没有时间去走一走这个城市，甚至连闻名遐迩的城墙和钟鼓楼，我也没有看到，但就在3天的穿梭往来之间，这个城市建筑的布局，就让我有如此体会。北京，虽然大气，方正，但毕竟对于汉人来说，这里本是边境城市，建立都城，也是女真人和蒙古人来了之后的事儿了，所以，北京给我的感觉，太多大漠带来的尘土，灰秃秃的，缺少象征生命的绿色与活力；南京，郁郁葱葱，临江背山，虎踞龙盘，但是，几曲后庭花，一弯秦淮水，太多的胭脂味道和娇媚女色，让这个都城成为太多末代王朝的最终归宿；东京，汴梁城，现在的开封，曾经无数的风光，现在都在地下了，再多重修仿旧的门面，也不能让人找回清明上河图上那种繁华，只剩下了拥挤。

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周故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岁复合，合十七岁而霸王出。”

2300多年前的一句预言“霸王出”，就注定这个城市，是个英雄豪杰成就霸业的都市。西京长安，大气，方正，即使在这样的寒冬岁月，满目皆绿，暗藏活力。

胡化，是我对这个城市的第二个感觉。胡，在中国史书中大多数时候专门指代匈奴人的，包括其他民族，也把匈奴叫胡，其实胡就是匈奴的自称。这里，让本王惊奇的是土著人的两种面孔，一种是塌鼻宽额、深目厚唇，脸型跟广东、广西土著人接近，我怀疑这些人是原始汉人后裔；另一种是高颧骨，细目，颧骨上的肉球夸张的丰满，简直就是汉墓出土的匈奴骑兵俑的翻版，跟现代的吉尔吉斯（柯尔克孜）人实在太像了，我估计这些人都是匈奴人的后裔，而且，这样的脸型，居然为数不少。因为多了那两块横肉，我总觉得，土著大妈说话的时候，扬头眯眼，一副很彪悍的模样，好像随时会龇牙咧嘴，奋袖出臂，给我几个老拳，绝对惹不起。自从匈奴贵族刘渊起兵造反，这个古老的都城，就一直在异族统治之下，直到隋唐（隋唐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鲜卑王朝的延续），大量西方、北方游牧人口的涌入，加上他们带来的中亚各色人口，让这里的人血源复杂，面孔也多有高鼻深目者，我总觉得，这里的人，仅仅是面孔，就能有很多未知而有趣的故事。或许也正是因为有了多种民族的血液融合，这里的人，也显得更为豪爽，不扭捏，直愣愣，坦荡荡。

可惜，就算住在大雁塔附近，我也没有时间去逛一逛，更没有上城墙去振臂高呼一下，不过，吃到了地道的油泼面，相当满足。我本是不能吃辣的人，但是闻到油泼辣子的那种奇特的香味，实在让人无法抗拒，6块钱一碗，量不大，但绝对够味，好吃得恨啊~~~

喜欢上了西安这个城市，虽然还没有仔细去看看，大王走过全国很多地方（西方的哪一个国家我没去过？），能让我想再去的地方，其实不多的，西安绝对是必须要再去的，希望能有机会，在熟知掌故的西安朋友的带领下，慢慢品味这个城市，还有这里的人。

对了，街上的女娃子，未必有出众的姿色，却也含着几分独特的妩媚，让我想起《武林外传》里的佟掌柜。有时候，不漂亮的女人，也是能勾男人魂的。我想，各位落马高官最能了解了，哈哈，每次看到他们的情妇照片，我就想，这些女人得多懂男人心啊！看来，还是漂亮女人安全（大王语录）！

（写于201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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