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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蒙古骑射概述【中文版】

国际蒙古式骑射运动联合会论文:IM-2017USA-049

喇西道尔吉       撰著【2012第一稿  2022年修订稿】

.01世界“传统射术”文化简述

这里的“传统射术”,指的是传统射箭技术。

“传统射术”与“现代射术”有很大的区别。“现代射术”是基于利用现代材料和制造技术生产制作的设有辅助构造(如箭台、箭矢辅助稳定结构等)的弓箭器材,配合辅助配件(如机械瞄具、光学瞄具、拉力辅助动力稳定器、撒放器等等来实现的射箭操作。

而“传统射术”是指杜绝一切现代科技产生的辅助器材,仅传承和复原古代的弓箭形制制作技术和射箭技术。所以它不仅仅追求射箭目的,更重要的是,它承载着人类文化保护和传承的使命。

如果说“现代射术”正在开创着未来,那么“传统射术”不仅共同开创着未来,还努力再现着人类的历史。

做为人类最早的、最重要的生存和生产技能,射箭术和射箭文化从未中断过,并且传承至今。在漫长的历史文化演变中,尽管如今射箭技术发生了微弱的变革,但射箭文化却完美的保留着千万年前初始的构成和形态。如果说当今的射箭技术和器械、器具发生了“形”的微变,那么射箭文化从未发生过“质”的变化。射箭心理堪称是人类文明中最极致的本能。

人类不同种族的射箭文化,在不同时代、不同环境的人文历史载体中,呈现着各异的文化本能和特征。如天山南麓的“尼雅步射”、 西域三十六国的“洋海骑射”、春秋战国时期孔子兴起的“礼射”、赵武灵王的改革运动“胡服骑射”、十世纪前后罗马及英吉利诸国的“长弓阵射”、中亚草原诸部的“射猎”、东洋诸岛的“日本和弓骑射”、印度及东南亚的“莫卧尔骑射”、发源于北欧的“维京渔射”、 奥匈帝国的“骑士骑射”等等都体现着各异的文化特性。可以说,射箭文化是世界各民族文化分类的重要分水岭,是确定人类不同文化的定义依据,更是如今世界各族人民文化交流与沟通的桥梁。

.02蒙古式射术概述

和骏马一样,一张羱羊角弓,对于一个降生在蒙古高原的孩童来说,是他性别与性格的最基本标志;是苍茫草原上游牧人生的起点。它不仅仅是由数束撕散的牛筋、木头和几十根羱羊角组合而成的武器,它更体现了蒙古男孩从三岁起就要学会的坚韧、柔情和刚毅。从这个时刻起,他将迂回成长在蒙古高原凛冽寒风的撕扯中,绽放驰骋和奔放的生命。【摘选自喇西道尔吉1999-2016年中亚人文考察著作:《与天有关的路程(逻辑主义对蒙古历史的追问)》序】

前文列举了不同射箭文化的部分典型代表。但通过历史学家的研究和基于论点的考察追溯形成的成熟的论据、论证,使当今世界对射术文化的主流论断是:上述的各个种族射箭文化,绝大多数都受到了蒙古先祖射术文化的剧烈影响,甚至根本就源于蒙古射术。这种影响在十三世纪曾达到高峰。“蒙古式射术”,是蒙古先祖在原始生产和生活形式中,经过漫长的实践沉淀而来的成熟和系统的射箭技能体系。

在中、东、北亚十二世纪的部落战争中,初期源于狩猎生产,以鹿筋和白桦木为原材料制作的“白桦猎弓”发展而来的“林猎步射”技术体系,被以羱羊角、牛筋、白桦木制作的“羱羊角弓”为主要武备所形成的“骑射”体系所革替。

直到十三世纪,蒙古人在马背射箭行为中,骑士与马匹的完美配合形成的在高速移动中的射箭技术发展到了极致的水平。随着成吉思汗把欧亚大陆上因不断连年征战而分裂的诸部,统一成为 “伊赫·蒙古勒·乌鲁斯”的联邦,善于马背射箭术的联邦武士们,在捕猎与战争实践中形成了统一的“蒙古式”骑射系统,自此该系统从西亚传入欧洲诸部。在八百多年的传承中,在全球广泛的区域里,这个系统曾一度被世界赞扬。

直到工业革命后,在“蒙古式射术”体系外,当今世界完善了以地中海文化为核心的三指拉弦、箭搭弓左的“地中海式射术”体系。当今,由于“地中海射术体系”经资本及文化运作进入了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项目,做为宗源地位的拇指拉弦、箭搭弓右的“蒙古式射术”体系逐渐被世界回避、埋没直至遗忘。尽管“蒙古式射术”在十三世纪名噪全球,但之后仅仅成为了资产文明世界主流文化社会中的传说。时至17世纪,更是被强迫“古董化”。在世界民族大家庭中,这个民族符号般的文化自豪和民族骄傲曾一度被变形为娱乐化的游艺,这个伟大的射术体系逐渐消失。“天下引弓者为我族类”形成的贵族定义和精神自此终结。“扎萨精神(法治精神)”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源自大清王朝和图谋不轨的18世纪英国“历史学者”强加给蒙古民族的毫无根据的丑陋侵略者形象。以此试图分裂中华民族的团结。

.03弓骑士与蒙古骑射

历史与实践定义了什么是“蒙古式射术”。

生存与发展是文化传承的绝对前提。在十三世纪的战争中,蒙古民族保留着传统生活和生产的方式。游牧和狩猎,使基于“白桦猎弓”发生的“林猎步射”行为依然存在。但这个射箭形式已经远不能满足战争中的技术需要。于是,由闻名世界的蒙古“弓骑士”所发展而来的“蒙古骑射”,刷新了“蒙古式射术”的定义。

当今世界很多人对“蒙古式射术”的定义,依据其自我民族文化的认知,甚至基于沙文主义的判断进入了严重的误区,认为“蒙古式射术”与他们的先祖相同,属于战争的“阵地阻击”和“远程狙击”技术。这种猜想和强硬的论断,不符合蒙古先祖的地缘性特点、生理特征、族人人格、马匹品种等等一系列历史证据和逻辑。

对于十三世纪蒙古的战争应用技术而言,“林猎步射”绝不是主流的武备和战术。而高速奔袭中的蒙古“弓骑士”近距离对敌击杀所形成的骑射技术,定义了“蒙古骑射”这种用于对抗手持精良长矛、体型高大的列强武士的马背格斗术,才是真正意义上符合历史逻辑的“蒙古式射术”。

换言之,真正的“蒙古式射术”,是蒙古先祖通过战争实践形成的独特的贵族弓骑士马背格斗术——“蒙古骑射”。是曾经其他射箭民族不可替代的射术体系。坦言之,如今风靡内蒙古及蒙古国那达慕活动中的步射竞赛,决不能代表“蒙古式射术”。尽管“那达慕射术”依然具有强烈的民间体育魅力,并有理由因其历史价值而继续推广传承下去,但究其根源,“那达慕射术”是封建满清当局把蒙古武备技术娱乐化的成功产物,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蒙古族同胞最神圣的成吉思汗精神的离去。

如今请记住,“蒙古式射术”的定义是:“蒙古骑射”。

.04蒙古骑射文化现状

虽然“蒙古式射术”与“地中海式射术”形成了这个世界上两大主流的射箭系统和竞技文化。但极不乐观的是,由于各种历史原因的传承断层,“蒙古式射术”不仅处于被遗忘和埋没的境遇,当今出于“蒙古式射术”的文化魅力和技术优势,全球射箭爱好者,尤其是国内业内的大量从业者、爱好者在高效习练和掌握“蒙古式射术”的基础技法之后,普遍掀起了文化模糊思潮,大部分机构和个人从不提及、甚至否认自己习练的“蒙古式射术”属于我国蒙古民族文化。更有甚者还在“引经论据”中断章取义、牵强附会的把“蒙古式射术”命名成五花八门的名称,有些不严谨的“学者”为了某种目的称其为“满射”、“汉射”、“原始射术”等等。即便是对历史稍有尊重的人士,也仅仅把“蒙古式射术”简单的称为“拇指拉弦法”。

自上世纪末开始,笔者经过独自徒步中亚五大斯坦15年考察,自2012年起,一度向全球展开蒙古“羱羊角弓”制作工艺和“蒙古式射术”文化的推广与传播。不断请教相关历史学者进行资料核对评估,复原制作了全球唯一的蒙古“羱羊角弓”,2018年创始并成功举办了首届“阙薛克(蒙古语:克什克)杯三鼓九箭蒙古式骑射世界公开赛”。该赛事形成了多项世界之最,截止至今,仍为全球最大规模的世界级射箭赛事。2019年与国内外资深人士联合创建“蒙古式国际骑射联合会”。

通过推广和努力,“蒙古骑射”早已不仅仅属于蒙古民族独有的射术文化,它已经打破了国界与种族的约束,是全人类的文化遗产,当今已逐渐流行于世界各地的射箭运动领域中。

尽管如此,由于“蒙古骑射”运动的器具装备、马匹训练方式的特殊性,目前在全球射箭运动领域中刚刚开始重新引起射箭训练者的兴趣。还没有得到普及。最大的遗憾是,做为它的源生地——内蒙古自治区各个机构至今尚未发生对其的重视。喜人之处,目前在全球范围内已有大量的射箭爱好者开始支出重金习练“蒙古式射术”。内蒙古自治区民间借助马业和环境优势,也已经自发涌现出相对众多励志传承“蒙古式射术”的年轻人。有人卖掉牛羊,买弓、买马。

2022年8月修订

喇西道尔吉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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