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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联故事撷趣

对联是我过传统的文艺形式,俗称“对子”。几千年来被广泛用于喜庆年节、婚丧嫁娶、重大活动及文人唱和等各类场合。其广泛的应用及人们对它的喜爱使得众多的对联得以传承下来。给后人留下了一块值得探究的领域。其自身讲究对仗、平仄等,所以大多数对联都是很工整的骈句,又因其小巧灵活,人们因时而发,因景而发,所以甚为切合当时情景。一般的年节对联多为表达喜庆、祈福迎祥之类,自不必说。现述说几则趣联故事以飨读者,或许能让我们从中感受到些许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

    其一:朱元璋建国之后,某日到街市巡游。当走到一个卖鞋摊时,听到小贩一口操重庆口音,直到是一个四川人。便和他攀谈起来。在谈话中得知小贩乃为生机所迫之读书人,无奈只好贩鞋至金陵来卖以糊家口。朱元璋兴致忽来,有意要试探他的才学,便口出一联让他来对。其联曰:“千里为重,重山重水重庆人。”小贩此时已经知道对面和他谈话的正是当今洪武皇帝,略加思索,即出下联:“一人为大,大邦大国大明君。”朱元璋听后甚喜,不久便召他做事。朱元璋本是放牛娃出身,没有什么文化,但是长期受周围的文人影响,未免也会有些风雅。看其所出对联即是一妙句。“千”和“里”合写是一个重字,小贩千里迢迢来到京师,途中千山万水辛勤劳苦,下半句连用三个“重”字,把这种长途之苦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小贩也是一个机敏的人,当面既然是当今圣上,歌功颂德必不可少,而中国的汉字又变化无穷,拆个字不在话下。“一”和“人”合写不就是个“大”字吗?皇帝天下独尊“一人为大”,甚为贴切。明朝一统中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可算是“大邦大国”,而这位朱皇帝又是开国之君,大明朝之君,故为“大明君”。“明”字又隐含一个圣明的意思。明君可是任何君主都愿意听到的称颂。朱元璋如何不喜?而后授官便不在话下了。

    其二:朱棣是朱元璋第四子,封燕王。多年之后从其侄建文帝手中夺取皇位,改元永乐,是为永乐皇帝。在他夺位之前,多年的蓄积使他成为众多凡王中势力最大的一位,所以引起建文帝的疑心,他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在这种一触即发的紧急形势下,朱棣基于各种考虑难下决心,为免疑心,推病不出。某日,闲暇之中和幕僚交谈,有感眼前景物,说出一个上联来:“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他的王府在北平,北方冬日寒冷,朱棣由景出此联,本来是为了心中排遣,想不到一个机敏的手下抓住这个机会马上对出下联:“国乱民贫,王不出头谁做主?”劝他出兵夺权!真是一个尽职幕僚。其实这幅对联的精彩之处也在于汉字的变化,水字添上两个点(“一点”)就是冰字,而王字写的露出了头不就是个“主”字吗?朱棣身居燕王,而非天下之主,正可趁国乱民贫之际发兵“靖难”,夺取皇位,成为天下之“主”。真是巧思之联。

其三:纪晓岚和和珅是一对冤家,平时嘴斗,其实心斗。一清一贪,同朝为官。某日早朝,众臣工正等待上朝,工部的金尚书跑过来告诉和绅,工部失火,损失严重,能不能再在原址上扩建一下。和绅当即拍板,尽管去建,而并不问其他。恰好纪晓岚从旁走过,和绅素知纪晓岚大才,平常他常在皇上面前以才欺人,和珅没少受他的气。这次上朝尚早,何不出一联难难他?也好解解气。和大人便借这次工部失火之事出了一联:“水部失火,金尚书大兴土木。”一件很平常的火灾和灾后重建工作,被和大人一句话概括了。工部有时也称水部。这句联的独特之处在于把金木水火土五行全加了进去,就事出联,不可谓不妙。和绅满以为会难倒纪晓岚。岂知纪晓岚先端详和绅一会儿,说和大人虽然是北方人,但是面色白皙,与南方女子可媲美。和珅以为他真的对不出了,正要嘲笑,纪晓岚随口说出了下联:“北人南面,和中堂什么东西?”和珅当即目瞪口呆,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次又吃亏了。原来纪晓岚也知道工部失火了,他正想奏明要严查此事,不想和珅竟然有心思出对联来风雅。也好,借此机会骂你一通,让你警醒一下。纪晓岚的对联也别出心裁,东西南北中全在里面,巧用“东西”二字,狠狠骂了和绅一顿。

 其四:公车上书后,梁启超和其师康有为声名大噪,全国无人不闻其大名。而此时这帮有志救国之人发现光靠这帮人还不够,必须办报纸广泛传播救国理论,开启民智。所以便去办报。梁启超要去湖广一带办报,而这一区域正为张之洞所控制。所以办报要先征得张的同意。张之洞早听说梁启超的大名,但是一向以大清名臣自居的湖广总督张之洞,向来脾气乖张,自视甚高。这样一个后生对他来说,虽有大名,也乳臭未干。不放在眼里。那天,梁到张的督署拜访,张之洞故意不见,门房也故意不给通报。求了多次后,张之洞终于同意相见,但是要梁对上一幅对联。联曰:“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先生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这句联充满傲慢,张以总督口气问梁启超,在我的地盘中你敢称大吗?四水指的是江河湖海,江是排在第一位的。四时当然是指春夏秋冬,夏季是第二位的,江夏二字连成一词,当时湖广总督衙门在武汉,武汉古称江夏。故此联一组词方式成一妙联。当即梁就明白了张的意思。对这位有着丰功伟绩并得到慈禧赏识的疆吏,只有谦退忍让,得其欢心。梁启超手写一联,让门房带给总督大人,张打开一看,哈哈大笑,随即开门迎接。这位聪明的梁卓如是如何对的呢?原来,他写的是:“三教儒居前,三神人居后,小子本儒人,何敢居前,何敢居后?”同样反问语气,谦恭之情溢于言表。梁启超告诉张之洞,我是一介书生,哪敢在您面前称大?张担心梁会以名傲人的顾虑全消。三教是指儒、释、道但中我国的传统宗教,三神指的是天、地、人。梁巧用学识,与张唱和,按满足了张的虚荣,顺利地走进了督署衙门。

    以上四联,各有情趣,表现了我国文人的智慧。他们把心智用于遣词造句,成就了我们丰富的传统语言,但是对于文化的贡献是功不可没的。几千年来,我国的诗词歌赋积累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凝聚了历代文人的心血。而对联这种雅俗共赏的小巧形式,也留下了大量的佳作佳话,徜徉其中,受其陶冶,无疑是一种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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