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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风骨 女中名士 典故:林下清风 咏絮之才

我思女子之中,若通些文艺,必竟脱俗,就是不美,自有一种文雅可观,料不是油盐酱醋的恶气。必然言谈举止,都带些林下清风。

——《天雨花》

﹝清﹞吕彤《蕉荫读书图》局部 纸本设色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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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清风”原作“林下风气”,典出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贤媛》:

“谢遏绝重其姊,张玄常称其妹,欲以敌之。有济尼者,并游张、谢二家。人问其优劣。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

这里的王夫人就是“谢道韫,能咏吟”(《三字经》)的东晋女诗人谢道韫,她是谢玄(即谢遏)的姐姐,谢安的侄女。谢道韫嫁给了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所以被称为王夫人。

魏晋时期有清谈之风,清谈即相对于俗事(国事民生)的清雅的谈论。当时的统治阶级和文人将清谈视为高雅之事、风流之举。名士以三玄(《老子》《庄子》和《易》)为谈论的主要内容,他们常常针对其中的本末、有无、动静、一多、体用、言意、自然和名教等诸多具有哲学意义的命题进行深入的讨论。

谢道韫不仅诗文写得很出色,而且具有很强的思辩能力,于三玄之玄理也有很深的造诣,有竹林七贤的遗风。而且她在丈夫儿子被杀后,“闻寇至,举措自若,命婢肩舆,抽刀出门,手杀数人,乃被执。”可见其亦有慷慨侠义之气。她与清心玉映、闺房之秀的顾家妇不同,是一位有风骨的女子,故而济尼赞其有“林下风气”。

后因以“林下风气”称颂有才华、有诗韵、有风度、巾帼不让须眉、兼具越名教而任自然的魏晋风骨和慷慨侠义之气的女中名士。


02


“林下风气”也被用作“林下之风”“林下风”“林下风范”“林下风度”“林下风韵”“林下风致”“林下高风”“林下清风”等。

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诺皋下》:“玄微又出见封氏,言词泠泠,有林下风气。

宋苏轼《题王逸少帖》诗:“谢家夫人淡丰容,萧然自有林下风。”

《老残游记》八回:“这女子何以如此大方?岂古人所谓有林下风范的,就是这样吗?

明徐渭《跋书卷尾一》:“谢道韫,虽是夫人,却有林下风韵,是谓秀中现雅。”

《宣和书谱》卷十:“妇人薛涛,成都倡妇也。以诗名当时,虽失身卑下,而有林下风致。

《好逑传》十三回:“因访知老先生令爱小姐,乃闺中名秀,又擅林下高风,诚当今之淑女,愿以丝萝上附乔木久矣。”

《天雨花》一同:“我思女子之中,若通些文艺,必竟脱俗,就是不美,自有一种文雅可观,料不是油盐酱醋的恶气。必然言谈举止,都带些林下清风。”

03


关于谢道韫的聪颖与才情,最为大家熟知的是其咏絮之才,《世说新语·言语》这样记载: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谢安在一个寒冷的雪天召集家人聚在一起,与儿女们一起谈论诗文。不久屋外的雪下得大了些,谢安就高兴的问大家:“这纷纷而下的大雪像什么呢?”他哥哥的长子谢朗应声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这雪啊就像在空中撒盐一样。另一个哥哥的女儿(即谢道韫)接着说:“未若柳絮因风起。”不如比作是柳絮借着风飞舞。于是谢安十分赞赏,高兴的笑了起来。这个左将军王凝之妻就是谢道韫。谢安夸奖侄女谢道韫的故事流传开来,人们便称赞谢道韫是才女,后世也把在诗文创作方面卓有才华的女子赞誉为“咏絮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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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絮之才”也作“咏絮”“柳絮才高”“柳絮才媛”“拟盐”“撒盐飞絮”“谢家飞絮”“谢家轻絮”“谢庭飞雪”“谢庭风韵”“谢雪清才”等。

南唐张泌《碧户》诗:“咏絮知难敌,伤春不宜裁。”

清秋瑾《谢道韫》诗:“咏絮词何敏,清才扫俗氛。可怜谢道韫,不嫁鲍参军。”

宋苏轼《谢人见和前篇》诗:“渔蓑句好应须画,柳絮才高不道盐。”

清陈康祺《郎潜纪闻》卷五:然微云夫婿,柳絮才媛,艳句风流,亦可谓倡随佳话矣。

唐韩愈《喜雪献裴尚书》诗:“拟盐吟旧句,授简慕前规。”

清刘献廷《广阳杂记》卷二:“时风雨犹未止,想上封正在撒盐飞絮也。雪景之奇,于斯极矣。”

清王士禛《为尤展成悼亡二首》之二:“风景不殊人不见,谢家飞絮满江南。”

唐李商隐《江东》诗:“今日春光太漂荡,谢家轻絮沈郎钱。”

唐薛涛《酬文使君》诗:“今日谢庭飞白雪,巴歌不复旧《阳春》。”

唐窦常《过宋氏五女旧居》诗:“谢庭风韵婕妤才,天纵斯文去不回。”

唐陆龟蒙《重忆白菊》诗:“何惭谢雪清才咏,不羡刘梅贵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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