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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文库 | 《明代北京迁都研究》1421-2021从南京到北京

永乐十八年(1420年),明成祖朱棣下诏:以明年(1421年)正月初一日始,北京为京师,不称行在。明朝把首都从南京迁移到北京,两地相差8个纬度,相距1000公里以上,历时近40年方才尘埃落定,不仅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在人类文明史上恐怕也是极为罕见的事例。大致经历了“靖难之役”后推行的“两京体制”、永乐年间实现。



日本学者新宫学先生撰写的历史文献《明代北京迁都研究:近世中国的首都迁移》一书把历来作为孤立的政治史事件对待的迁都北京,放到从洪武、建文到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年间整个明初政权的确立过程中加以考察和分析,对其迂回曲折的过程进行系统梳理,继而论述了迁都北京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引发的一系列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对此后中国乃至东亚世界的深远影响。本书在明朝迁都北京600周年之际被翻译出版,无疑是对这一重大历史事件最有意义的纪念方式之一。


《明代北京迁都研究:近世中国的首都迁移》书影


清代学者富察敦崇撰写的《燕京岁时记》中对元旦有如下记载:京师谓元旦为大年初一。每届初一,于子初后焚香接神,燃爆竹以致敬,连霄达巷,络绎不休。接神之后,自王公以及百官,均应入朝朝贺。朝贺已毕,走谒亲友,谓之道新喜。…………又《玉烛宝典》:正月一日为元日,亦云三元,岁之元、时之元、月之元。

600年前的2月1日,即是明永乐十九年的正月初一,在这一天永乐皇帝朱棣在奉天殿举行了盛大的朝贺仪式。自此而始,北京为京师,不称行在。明朝把首都从南京迁移到北京。


本书收录万历年间北京城宫殿图  

日本东北大学附属图书馆狩野文库旧藏


作者新宫学,山形大学学术技术研究院教授文学博士。1955 年生于日本山形。1978 年日本东北大学文学部毕业;1983 年日本东北大学文学研究课博士课程修完退学;1983 年国士馆大学文学部讲师;1988 年山形大学人文学部助教授;2001 年至今任山形大学人文学部教授、文学博士;2016-2020 年任山形大学附属博物馆馆长。 

主要著作包括:《明代迁都北京研究——近世中国的首都迁移》、《北京遷都の研究―近世中国の首都移転―》、《近世东亚比较城市史百态》(编著) 、《近世東アジア比較都城史の諸相》、《明清城市商业史研究》、《明清都市商業史の研究》

翻译贾临宇,浙江工商大学东方语言与哲学学院日汉翻译研究所所长,浙江工商大学东亚研究院、日本研究中心副教授。

翻译董科,浙江工商大学东方语言与哲学学院副院长,浙江工商大学东亚研究院、日本研究中心副教授。

译校高寿仙,现任中共北京市委党校(北京行政学院)教授、研究员,长期致力于明史研究。研究方向主要是明代北京社会经济史和北京古代人口发展史。


本书作者,日本著名历史学者新宫学


明代的北京城不仅体现了我国古代帝王之都的规划设计思想,而且奠定了北京老城的规模和格局。在北京城的发展历史上,这是极为重要且辉煌的一章。如今,《北京城市总体规划 2016年—2035年》中明确提出“推动老城整体保护与复兴,建设承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地区”的城市发展理念,而这62.5平方公里的老城范围内,包括了故宫、天坛两项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以及80项国家级文保单位,都是明代永乐迁都以来,历经清代,至新中国六百年来不断发展、建设,而形成的北京老城城市肌理,被称为举世公认的城市规划和建设的杰作,是我国古代都城的最高典范。

六百年的规划、建设,体现了北京城市发展演进轨迹。如今,随着时代变迁,北京的城市肌理在建筑、规划、城市功能定位等方面不断发生变化。在新时代,北京城在传承与发展中被不断赋予新的价值和意义。了解这座城市的演变历史和文化传承脉络,不仅有利于古迹保护与城市发展,更是城市历史文脉传承所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


1420年,北京三大殿落成


回溯历史,在1420年,即永乐十八年九月四日,北京的宫殿建设完成在即,行在钦天监上奏,明年正月元旦乃是“上吉”之日,请求皇帝在新竣工的宫殿里举行朝贺仪式,得到永乐帝批准。永乐帝立即派遣行在户部尚书夏原吉去南京,传达敕令召皇太子来北京。而且特别指示皇太子在途中要放慢行程,最好在十二月末到达北京。《明太宗实录》卷 229记载:

北京宫殿将成。行在钦天监言:“明年正月初一上吉,宜御新殿受朝。”遂遣行在户部尚书夏原吉赍敕召皇太子,令道途从容而行,期十二月终至北京。原吉陛辞,赐钞二百锭。 

建成后的北京,在城市规模上比南京有过之而无不及。《春明梦余录》卷 6《宫阙》中有如下记载:

明太宗永乐十四年,车驾巡幸北京,因议营建宫城。初,燕邸因元故宫,即今之西苑,开朝门于前。元人重佛,朝门外有大慈恩寺,即今之射所,东为灰厂,中有夹道,故皇墙西南一角独缺。太宗登极后,即故宫建奉天殿,以备巡幸受朝。至十五年改建皇城于东,去旧宫一里许,悉如金陵之制,而弘敞过之。



1421年,举办朝贺正式迁都北京


如此规模的城市,在当时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而作为大明王朝的都城存在,正是在600年前的1421年正月初一这一天拉开帷幕的。

永乐十八年十一月四日,永乐帝将明年于新殿接受朝贺诏告天下。诏书中写道:“今已告成、选[以]永乐十九年正月朔旦,御奉天殿朝百官,诞新治理,用政雍熙。” 这就是说,来年元旦举行奉天殿朝贺仪式将要“诞新治理”,明确表示将要更新统治原理。

诏书不仅在国内,就连邻国朝鲜李朝的朝贡使节也通过礼部得到了抄本。 这一抄本,与山东青州府出现龙马和南京孝陵降甘露的信息一并传达到了朝鲜本土。

十一日,永乐帝派遣官员命令皇太孙与皇太子会合,于十二月末同时到达北京。 十余日后,皇太孙从南京出发,途中追上皇太子。 十二月二十一日,承担召请皇太子重任的夏元吉一行先行一步进入北京,向永乐帝报告,皇太子和皇太孙将按照预定时间,于不久之后抵达北京。永乐帝命令诸司派遣官员,前往西南方向的良乡县迎接皇太子和皇太孙。545四天后,皇太子和皇太孙到达北京。



《太宗实录》上虽无记载,但可以推测当时留在南京的宫女们,大多数也迁往北京了。

过了年就是永乐十九年正月元旦(公历 1421 年 2 月 2 日),如期在刚刚建成的奉天殿举行了盛大的朝贺仪式。早朝仪式举行之前,永乐帝亲自前往太庙,奉安德祖、懿祖、熙祖、仁祖、太祖五庙太皇和太后的神主。皇太子前往天地坛,奉安昊天 上帝和厚土皇地祇神主,皇太孙赴社稷坛,奉安太社、太稷神主。此外,黔国公沐晟赴山川坛,奉安山川诸神神主。

然后,永乐帝在奉天殿接受了朝贺,仪式结束后设宴款待文武群臣和外国的使节。 外国使节中,朝鲜国王是为祝贺元旦按惯例派遣使节前来朝贡的,并非为了迁都仪式专程而来。 此外,这一时期郑和第四次南海远航后,回归时同行而来的忽鲁谟斯、阿丹、祖法儿、剌撒、不剌哇、木骨都束、古里、阿枝、加异勒、锡兰山、溜山、喃渤利、苏门答剌、阿鲁、满剌加、甘巴里等 16国的使臣,以及随太监张谦来朝的菲律宾古麻剌郎国王,都是不远万里前来朝贡的,他们出席了这一天的朝贺仪式。


1945年航拍下的故宫中轴线

本书资料翔实、考证细密。其宏阔的视野和通贯的思路是作者新宫先生对历来关于明代迁都北京的相关学术成果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梳理的结果。

谨以此书纪念明永乐迁都北京六百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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