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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父亲的背影

父亲的背影



    一轮新月降下,幽冥的小道上隐隐约约走来了个青年人,面色饥黄,竹竿似地身影,笔直地向深沟田里走去。初月升起,破晓了黎明,一如既往,远方的那个身影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工作着。那人——是父亲。

    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农家的子弟,代代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地耕作。起早摸黑,满身泥土——这是脑海里父亲的印象——只是一道明显的背影。

    那是记忆里八岁的天空,清明淅淅的雨不停地下着,整个乡村里弥散着浓浓的悲伤。但是,此时却也正是那一亩三分地播种之时。

    天色朦朦胧胧、稀稀疏疏的星光点缀着夜色,黎明前的破晓在此刻给人们带来了光明。父亲的身影显得异常的高大。午时烈日炎炎的阳光,空气中沉闷着泥土的沙尘味,田埂上的我正看着那竹篮里的地瓜稀饭,嘴里不停地吞咽着,眼巴巴地望着。

    父亲的休息时间其实也只是那么顿饭食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口半稀不稀的饭的时间。只余下田埂上孤单的我端着剩余的稀饭,痴痴地笑着看父亲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模糊,那笔直的身躯佝偻地弯曲着。

    年幼的我那时还甚感觉父亲的浪费,但又欢喜着可以吃饱,但却没想到那是父亲特意为我留下的,只是满怀希望地重复每天的田埂送饭生活,重复地看着父亲弯腰的背影。

    年岁渐长,懵懵懂懂的我却将年岁的幼稚忘却在记忆的痕迹,岁月悄悄地染上了父亲的面容,无忧无虑的童年也因时光的流沙随风而逝。

    父亲的工作几经辗转,成立一名捕鱼者。盛夏的知了挂在枝头上无忧地鸣蝉。父亲每天一大清早就划着那只蓬蓬的小船,备了些罐头干粮和一罐子的清水,嘎吱嘎吱地摇曳着出海去了。

    我站在海边,赤着脚,看着脚丫印在沙滩上,被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拂去。盛夏的天空,雷雨阵阵,犹如调皮的小孩,随风而来从云而去。尔后,哼着歌回去,母亲正在家里踮着脚望着门外,我对母亲说了声“妈,我回来”,但是母亲却也只是点点头。这时的我才发现父亲原来还没回来,以往一见到天色稍有不慎的就会回来的父亲,但是,今天却没有仍旧未出现。

    过来一会儿,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母亲披了身雨衣,转身就走出了家门,我也悄悄地跟在母亲后面。来到了出海口岸,仍旧不见那以往的身影,月幕徐徐落下,稀稀疏疏的灯光照亮了海平面。波涛汹涌的海面此时如同被抚慰的孩子,安静地睡着了,只余浪花戏弄着沙滩的声音。远处,摇曳着的小船并着一艘大船徐徐归来,休憩了我和母亲的心。

    月光照耀着徐徐走来的身影,模糊但却高大。回家的路上,安静而又温暖,蛙鸣声四处响起,应和着父母亲的谈话,落在后面的我,踏着沙,踢着石子,抬头望去,仍只是父亲的背影,虽并不宽阔,但却让人心安,让人怀念。

    流沙的时间就这样伴随着我求学的时光一点一点地逝去。高中——大学是每个农村父亲对子女最殷切的希望,求学的道路上充满了挫折,但是每次周休日结束返校时,父亲总是骑着摩托载着我去搭车,坐在车上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更是显得他的黝黑与瘦小。父亲的背也一点一点地被生活所诠释,回头望向父亲,夕阳的霞光映红了父亲的背影和我的眼睛,夜幕徐徐落下,车窗外的父亲、车窗内的我,父亲就像无数的农民一样,默默第为着子女而付出。不同的方向,模糊了距离。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却清晰地烙印在心中。

    车站上沉思着父亲那被年岁蹉跎的背影,回想着年岁至今的事迹,父亲,这个沉重的词语,从小在我的心中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父亲的背影是我追寻的目标,一直追寻着,但在越长大的时间里,跟父亲并肩而行是我的愿望。

    父亲,只是一位平平常常的农村农民,也只是一位平凡的农村父亲,在他的身上,他的一身诠释了一位身为农村农民和父亲的伟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复一日地为着心中的坚定信念而生活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而那日耀下的背影总留给我前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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