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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孟婆犬






一、孟婆犬连噬九婴儿



  乾隆年间,在苏北古黄县,但凡生男婴的人家,父母都会在摆百日宴时将男婴抱出,让他亮出“小鸡鸡”,当众对着阳光撒一泡尿,谓之百阳尿——据说,此尿一撒,阳气上冲,一生平安!

  不承想从这年开春起,当喜滋滋的父母抱着婴孩撒百阳尿之时,竟不知从哪儿窜来一只黑犬,扑上来对着婴孩的“小鸡鸡”就是一口咬!这黑犬皮毛乌黑油亮,四肢粗短,个头极矮,乍一看有点像只大狸猫。待人们从惊呼中反应过来,眨眼间它已不见了踪影,而可怜不幸的男婴则血尽而亡!

  知县于一清得知后,又惊又怒,亲带县衙捕快们全力捉拿这只黑犬。可黑犬来无影去无踪,防不胜防,不过短短两个月,古黄县已有九个男婴的性命被这恶犬糟蹋了!于知县只得贴出一纸告示,禁止百姓百日宴上让婴孩撒百阳尿。没几日,城中百姓们都在谣传,那只黑犬是“孟婆犬”。据说,孟婆犬是孟婆身边的一只小黑犬,极有灵性而且忠于职守。它对于一些不愿意喝孟婆汤就想投胎的鬼魂喜欢紧追不放,哪怕鬼魂已到阳间投胎为人,它也要追到阳间将婴孩咬死,拖回阴间。可是,正当此案似乎有点眉目时,那黑犬却离奇地消失了,有一年的时间没再听到婴孩被狗咬死的消息。



二、百日宴再现恶犬



  这天,艳阳高照,古黄县城东张家大院披红挂彩,鼓乐喧天,客人鱼贯而入,格外热闹。主人张光宽早年原是个四海为家的采药客,后来弃医从商,辛苦打拼三十年,终成古黄第一富商,被人敬称为张员外。美中不足的是他年过五句,结发妻子却不曾生育。五年前,张员外一纸休书休了妻子,连娶了六房新夫人。今年一开春,张家喜事连连,二夫人程氏、四夫人金氏、六夫人顾氏接二连三生子,把张员外乐得找不着北,给三个儿子各起乳名为大宝、二宝和三宝。今天是张员外为大宝办百日宴。

  于知县和赵捕头也应邀而来。日至午时,张员外一拍巴掌,程氏怀抱裹着大红襁褓的大宝娉娉婷婷地来到了厅堂。管家钱宝生扯扯张员外的衣角,有点担心地问张员外:“老爷,百阳尿还撒不撒?”张员外大声豪气地道:“撒,怎么不撒百阳尿?”程氏听了,脸色不觉一变,将襁褓抱得更紧。张员外哈哈大笑:“紧张什么,还怕孟婆犬吗?今天哪,若是再跑出什么孟婆犬来,我就不姓张!”管家钱宝生忙又提醒道:“老爷,衙门有禁令……”张员外对端坐在席上的于知县拱手道:“于大人,自您那告示张贴以来,孟婆犬从未再出现过了,可百日宴却缺了不少热闹!张某不信那一套,恳请于大人开禁,允许我儿在百日宴上撒百阳尿,如何?”吃人家的嘴短,众宾客也纷纷为张员外帮腔。见于县令笑而不语,张员外不再迟疑,对程氏一挥手:“让咱大宝儿撒百阳尿!”

  程氏解开红襁褓,半蹲着身子把着大宝,来到厅堂前阳光下,口里“嘘嘘”有声,逗引大宝撒尿。说时迟,那时陕,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一条黑色的影子不知伏在哪儿钻了出来,冲向厅前,耸身一跃,直扑大宝。“孟婆犬!”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程氏正欲将大宝抱起,却为时已晚。只听见大宝一声惨叫,四肢一阵抽搐,便没了声息。待众人反应过来,那黑犬早已闪电般向后院逃去,赵捕头和张家的家丁们慌忙追了过去。目睹爱子惨死,张员外惊呆了,老泪如雨。

  惨剧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于知县目瞪口呆。没一会,追赶的人们气喘吁吁来报,说他们追到后花园,那黑犬一晃便不见了踪影,好像是钻到地下去了!“孟婆犬,一定是孟婆犬,不然,怎会入地而逃。”宾客们忍不住议论纷纷。张员外听了,抹去脸上的泪水,牙齿咬得咯吱响:“我张某就是不信这个邪!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他一甩手,将钱宝生推了个趔趄,对于知县道,“于大人,12天后小民的二宝要过百日宴,请大人允许小民让二宝撒百日尿,引那恶犬出来,捉住它千刀万剐!”见张员外不惜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和一只鬼犬较劲,宾客们纷纷劝他不要冒这个险。张员外哪里肯听,“扑通”一声跪在了于知县面前。于知县长叹一声,只得点头。

  出了张家大院,于知县正要回衙,却听背后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老爷,请留步!”于知县转身一看,不由大诧:原来是何药客。何药客悄声道,“老爷,小老儿有一事相告……”



三、节外生枝酒宴婚变



  12天后,张家大院依旧披红挂彩,鼓乐喧天,只是由于张员外要舍子捉拿孟婆犬之事已闹得全县皆知,前来贺喜的宾朋无不面色肃然。于知县和赵捕头依约而来,依然和那个身背药篓的何药客同坐在首席。只是这次酒宴不见了管家钱宝生,而是另一个老仆在打理。一打听,一个小厮悄悄地告诉于知县,几天前二夫人程氏疯了,钱宝生突然被张员外痛打一顿,赶出了张家大院。好像是老爷查出钱宝生和二夫人有私情,大宝并非他亲生的……

  出人意料的是,到了午时,金氏抱出二宝气定神闲地把着二宝撒百阳尿时,那只孟婆犬却并没出现!金氏斜睨着张员外,冷哼一声,抱起二宝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转眼十几天后,张员外又开始为三宝举办百日宴,而且还要让三宝撒百阳尿!于知县和赵捕头再次应邀而来,仍坐在厅堂首桌。只是与上两次不同的是,首桌上除了身背药篓的何药客,还多了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一寒暄方知,这秀才名叫顾桢,是顾氏的娘家哥哥——为外甥过百日宴,做舅舅的当然要坐首桌了。可顾桢并无半点喜色,反倒一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好几次望向于知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知县心中暗暗诧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员外一拍手,一个女仆抱着三宝走了出来,却不见六夫人顾氏。迎着众宾客惊讶的目光,张员外站起身一抱双拳解释道:“张某家门不幸,二夫人因失子而疯,偏这六夫人瞎紧张也疯了,无法出来会客,还望诸位多多包涵!”众宾客面面相觑,顾桢却痛苦地低下了头。那女仆正要解开三宝的红襁褓,却听到“嘭”的一声,厅堂的一个小角门被人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妇扑了上来,一把从女仆手里夺过三宝,紧紧搂在怀里,口里还尖声大叫:“我的孩子,我的宝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梅!更令人震惊的是,顾梅身上竟还绑着几道麻绳,手腕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淋!看来,这顾梅一定是怕出现孟婆犬而不愿让三宝撒百阳尿,大吵大闹,张员外一气之下把她五花大绑关在房间里。可爱子心切的顾梅还是忍着疼痛磨断麻绳跑了出来!“疯了,真是疯了!”张员外气得发抖,喝令仆佣们把顾梅拉下去。顾梅发疯似的抱紧小孩,凄楚地冲面色苍白的顾桢大叫:“桢哥,你还顾忌什么快向于大人告状啊!”

  顾桢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帖子,对着于知县“扑通”一跪:“于大人,小生有状要告!”“告状你要告谁?”于知县吃了一惊。顾桢一指张员外:“小生告他,张光宽!告他恃财奸占小生之妻!”张员外气得满面通红,呵斥道:“姓顾的,你妹妹疯了,莫非你也疯了?你不曾娶妻,张某何来奸占你妻?荒唐!”于知县展开帖子,发现是一张婚帖,帖子上写着顾桢和顾梅两人的姓名及生辰八字,不由惊疑万分:“你两人不是兄妹么?怎么能有婚约呢?”顾桢双泪长流:“于大人,我们不是亲生兄妹……”

  顾桢家居本县西关,顾桢之父早年在外曾结交一同姓好友,后来这名好友身故,遗下女儿顾梅和这张婚帖。因当时两人幼小,顾桢之父将顾梅带回家中,两人以兄妹相称。三年前,顾桢到省城赶考,父母在家不幸双亡,家徒四壁,顾梅一个弱女子无力安葬。张员外久闻顾梅“古黄一枝花”的美名,趁机诱逼顾梅嫁给他,他可将顾家父母双双安葬。顾梅只得含泪答应。张员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既然如此,小民情愿分文不要,由顾桢将顾梅领走。”不料顾梅却不愿起身,仍向于知县叩头哀求:“于大人,还有我的孩子三宝,求您也让我抱走吧!”张员外愤怒了:“你们居然还想抱走我的儿子!不行,今日我还得让三宝撒百阳尿呢!”顾梅也涨红了脸:“不,三宝不是你的儿子,是……是我和桢哥的!他曾几次来到我房中,仆人们都以为我们是兄妹……”

  张员外一张老脸变成了猪肝色,跺脚道:“不知羞耻的女人,三宝是我的儿子!”

  房中之事最是隐秘,孩子之父到底是谁呢,众宾客都将目光投向了于知县。于知县察言观色,断然道:“顾桢,把你儿子也抱走吧!”张员外羞恼万分:“于大人,你……你怎么一味偏袒姓顾的?”于知县扫视众人,沉声道:“张员外,恕本县直言,你早已知晓自己不是三宝的父亲——你发出百日宴的请帖之日,就是你知晓三宝的身世之时!请问,岂有为引诱吃人恶犬而不惜以亲生儿子性命相赌的父亲?”张员外面红耳赤,语塞了。



四、孟婆犬跳进桃花井



  眼看今天的百阳尿是撒不成了,又遇上主人家如此尴尬之事,众宾客站起身,纷纷要告辞。“慢!”张员外咬牙切齿地道,“今日虽然没有百阳尿,可孟婆犬也要捉!”手一挥,命厨师拿来两节削去外皮白嫩的河藕,从丫环手中夺过红襁褓,半裹了那两节河藕,又从酒桌上抓来一只鸡腿,往河藕之间一塞。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啊,这多么酷似露出小鸡鸡撒尿的婴孩啊!

  张员外来到厅堂前,把着“婴孩”,身子半蹲,嘬起嘴发出一阵“嘘嘘”之声。说来也奇,突见一团黑影飞窜而来,飘至厅前,一口咬下了那只鸡腿!随着张员外一声大喝,墙角、柱子后、花丛下突然冒出十几个手执打狗棍的张家家丁,呐喊着齐向那黑犬打去。那黑犬身滑如油,左旋右转,突出重围,直向后花园逃去。张员外带头猛追,赵捕头和宾客们也忙跟了过去。于知县却没有动,何药客则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背上的药篓,药篓里一阵“呜呜”,竟从里面又爬出一只黑犬来——这黑犬也是一只狸猫大的矮犬,体貌与刚才那只孟婆犬酷似无二,只是面容苍老些。老黑犬跳下地,鼻子在地上一嗅,悲鸣两声,撒开腿却向张家前院跑去。何药客急忙追了过去。

  这时张员外他们已经追到后花园,一个仆人气喘吁吁地迎上来。“那狗逃到哪儿了?”张员外喝问。原来,张员外颇通狗性:狗上次从哪儿逃脱的,下次往往还要从哪儿逃,因此特意派了个仆人在后花园守着。仆人心有余悸地说:“逃……逃到了桃花井,它一头扎进了桃花井……”张员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来到一株桃树下,果见下面有一口黑黝黝的井。赵捕头探头一看,发现这井井底漆黑,分明已被淤泥封死,再顺着张员外的目光细瞧,发现井壁上有两溜光滑的印痕,顿时大悟:定有人常从这儿爬上爬下!

  张员外叫家丁用铁链子勾着一根松明子火把,吊下井去,快近井底时,火把上的火苗猛地往井壁一侧一歪,差点儿熄灭,只见那儿被撬去了两块白条石,一个侧洞赫然出现!张员外又命家丁从园中砍来两捆野蒿,点燃后投放井中,看邻近谁家院中有黑烟腾起,那孟婆犬定藏在谁家!不一时,只见一墙之隔的西邻张三家有烟雾袅袅盘旋。这张三是张员外的同族堂弟,尖嘴猴腮,好吃懒做。张员外向来对他防备甚严,西墙也修得分外高,没想到这家伙翻不得墙,竟不知啥时候从地下打洞钻井进来了!

  赵捕头大叫道:“快去捉拿张三。打草惊蛇,只怕这家伙要跑了!”众人跟着赵捕头蜂拥而去。众人冲到张三家,果然张三正惊慌失措地拉开房门要往外跑呢。大家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只见一条死狗舌头半吐地倒在地上,正是那条孟婆犬!而在死犬旁边,还有一个用红襁褓半裹着的木雕婴孩,栩栩如生,叉着两条小白腿儿。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无不瞠目结舌。赵班头喝问张三做这木婴孩干什么用。张三垂头不语。

  张员外看到木婴孩,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突然操起脚边的一条凳子,狠狠地向张三头上砸去。赵捕头欲去阻拦,已来不及。张三一声惨叫,脑浆迸裂,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哀哉!



五、原来还有一条孟婆犬



  “你怎么能打死张三,不管张三犯下何等弥天大罪,也只有官府才能处置他!走,见于大人去。”赵捕头又惊又气,一把扭住张员外。张家的家丁们为给主人减脱罪责,忙将那孟婆犬死尸和木婴孩全拎了起来,以作张三死有余辜的罪证。一行人重回张家厅堂,只见于知县依旧端坐桌前品茶,而身背药篓的何药客已早一步回来了,正往桌上摊开一块布,布上放着十几块带着新鲜泥土,手指般粗的碎骨。那药篓中的一只老黑犬探出头来,泪汪汪地望着那堆碎骨。众人乍见这只酷似孟婆犬的老黑犬,无不大惊,一阵哄然骚动。而老黑犬见了孟婆犬之尸,跳下药篓,扑在上面呜咽不已。张员外见了那老黑犬,不知咋的,身子一抖。

  于知县觑得清楚,指着老黑犬问张员外道:“张员外,这种犬想来你曾见过吧?”张员外心虚地看了一眼何药客,摇摇头。“师弟,你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你做药客时,曾同我一起去浙西山区采药,见过当地山民们养的这种犬,他们称之为‘板凳犬’。”何药客指证道,“板凳犬虽然矮小,却善跑且凶猛,嗅觉又灵敏异常。小老儿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四年前从浙西买回了一对板凳犬,让它俩帮着采药材,篓中这只是母犬。”张员外这才想起来似的道:“哦,原来是板凳犬。我早说过,哪有什么孟婆犬,定是有人捣鬼,肯定是张三用板凳犬捣鬼!”“请问张员外,张三是如何用板凳犬捣鬼的呢?”于知县紧追不放。张员外自知失言,摇头闭口。“还是让小老儿来说吧。”何药客指着那个木婴孩道,“张三喂食板凳犬时,一定是将肉食塞在木婴孩腿间,口里模仿唤婴孩撒尿的‘嘘嘘’声,让板凳犬扑上来咬食……”不待何药客说完,众人已恍然大悟:原来是张三这家伙趁百日宴让孩子撒百阳尿时,故意放出板凳犬咬食孩子的小鸡鸡,罪孽深重啊!这下,众人纷纷为张员外求起情来。

  于知县抿了一口茶,幽幽地道:“张员外刚才用河藕夹肉诱出恶犬同张三喂犬大同小异啊!难道诸位不想问张员外是怎么想出这个高招的?”众人听了,不觉悚然而惊,齐望着张员外。“嘿嘿,我……我也是一时情急生智。”张员外尴尬一笑。何药客痛心疾首地指着桌上那堆碎骨道:“张师弟,事到如今,你休东遮西掩的!这头母板凳犬前后共生了两只小黑犬。两年前,头一只刚满月时,你拎着酒菜到小老儿家里来喝酒叙旧,小老儿多喝了几杯酒,酒醒后发现小黑犬不见了。一年后第二只小黑犬出生了,不料还没满月又被张三偷走,而那只公板凳犬在追赶时也被张三打死了。小老儿头一次来你家赴宴,亲眼目睹那传说中的孟婆犬撕咬大宝,大吃一惊——原来孟婆犬就是板凳犬啊,看模样定是小老儿丢失的小黑犬。思前想后,小老儿觉得你和张三二人与孟婆犬大有关系,宴毕便偷偷告知于知县。于知县命小老儿下次为二宝过百日宴时,将老黑犬藏在药篓里,一旦孟婆犬再次出现就放出老黑犬,利用它们的母子天洼,捉住那只小黑犬。不过那次小黑犬却没出现,好在今天它又来了,小老儿忙打开了药篓,谁知老黑犬并不向后花园追那只小黑犬,却直奔你家那架紫藤萝,用爪子扒刨出来这么一堆碎骨头。小老儿明白了,这尸骨一定是头一只小黑犬!师弟啊,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的小黑犬而又杀死了它?”张员外听得满头大汗。

  于知县断然道,“张光宽,从你偷那只小黑犬的时间上来判断,可以肯定地说一年前的九个婴孩全是你用那只小黑犬借孟婆犬的名义害死的!而你家的大宝,则是张三用另一只小黑犬害死的。当然,你万万没想到张三也养了一只孟婆犬!本官猜想,只怕张三是受你启发才如法炮制的。你打杀张三,其实是在杀人灭口,怕张三牵连到你啊!”张员外揩揩头上的大汗,强辩道:“于大人,小民打杀张三,是痛惜爱子大宝惨死,一时失手……”

  于知县一声冷笑:“张光宽,其实一年前我们便注意到了你。因为最先传播孟婆犬的人是你店中的一个小伙计,我们暗中一审,他交代是你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散播谣言的。对此,你又作何解释?”张员外张口结舌了。



六、最后的谜底



  于知县又抿了一口茶:“张光宽,你一口一个‘爱子’,更是自欺欺人!本官可以说,不仅三宝不是你的儿子,连大宝和二宝也不是你的儿子!”张员外身子一晃,差点栽倒。于知县继续道:“先说大宝,百日宴上大宝惨死,程氏失子而疯,一把抓住钱宝生,大哭‘咱们的儿子’,当时你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赶走了钱宝生的原因!至于二宝,一出生就连你家仆佣都能从相貌上看出不是你的孩子,你岂不心知肚明这也是你为什么在大宝惨死后狠下心肠不惜用二宝作诱饵引出第二条孟婆犬的原因!而二宝平安撒下百阳尿,使你明白放出第二条孟婆犬的人就是与金氏私通之人——因为只有此人才不会害二宝!与此同时,你对三宝的身世也产生了怀疑,对仆佣一番审问,于是便有了三撒百阳尿的传奇……”张员外闭上了眼睛。

  “本来这些都是你的家事隐私,本官不应过问,可本官觉得这些事都与孟婆犬大有关系,因此一直在暗中调查。现在本官只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放出孟婆犬?”于知县提高了声音。张员外仰天一阵狂笑,突然吐出舌头,上下腭一用力,竟生生将舌头咬断!于知县勃然大怒:“张光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人,把金氏带到厅堂!”花容失色的金氏一到厅堂,便手指着张员外,高声道:“老爷,事到如今,小妇人若不说出真相,早晚就会被这老东西害了……”

  原来,张员外虽连娶了六房夫人,却一连几年六房夫人并无一人生育。这下,张员外方才疑心是自身的原因,悄悄找来名医诊断,名医告诉他患了“肾虚阳亏”之症。后来,一个游方的龙虎山道士告诉他一个秘方:“肾虚”须补肾,“阳亏”要增阳,补肾莫过于吃狗肾,而初生男婴“元阳”旺盛,若让狗吞吃了九个男婴的小鸡鸡,狗肾就会合成“九阳还真大造丸”,包治男子不育!张员外听了深信不疑,想起了何药客养的板凳犬,便将那条小黑犬偷到家中,刻了一个木婴孩,偷偷训练小黑犬吞食婴孩“小鸡鸡”的特技。然后以打猎为名,四处转悠,打听到谁家举办百日宴,便将早饿得饥肠辘辘的小黑犬放出。为掩人耳目,他又故意编造孟婆犬的故事……

  然而,让张员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的隐私和举动全在管家钱宝生的掌控之中,那个胡诌“九阳还真大造丸”的龙虎山道士其实是钱宝生雇来的!成为孟婆犬的小黑犬吞噬了九个婴孩的小鸡鸡,合成了“九阳还真大造丸”,张员外便将它一刀杀了,生吃它的肾器,又将其骸骨埋于紫藤萝架下,木婴孩则劈了焚烧,彻底灭迹。这下,张员外自认“元阳充沛”,与妻妾行云布雨定能早生贵子。殊不知钱宝生已与程氏暗渡陈仓!他们计划着:程氏怀孕生子,必将被蒙在鼓里的张员外视做己出,日后张家百万家财还不姓了钱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钱宝生和程氏二人的暗夜密谋,被掘洞通井潜入张家大院听壁角的惯贼张三听了个滴水不漏!张三早已通过桃花井与金氏相好,听了钱宝生的秘计,心中冷笑……不久,金氏也怀了孕。至于顾梅此时也怀孕生子,则是她与堪称青梅竹马的顾桢旧情重燃,在时间上巧合而已!张三从何药客那里偷来了第二只小黑犬,依葫芦画瓢训成了又一只孟婆犬,他要浑水摸鱼,巧借“孟婆犬”之名咬死大宝和三宝,只留下自己的骨血二宝……

  谜底揭晓,张员外“啊”的一声怪叫,昏死在地……



据《百花·悬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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