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陂：西瓜地（小小说）

转自今晚报2023-09-03

初 陂

　　陈九的西瓜地靠着路边。为了防人偷西瓜，他日夜守在路边的瓜棚里。他的西瓜地紧挨着闰生的田。闰生的西瓜个个大，品相好，但陈九很少拿正眼瞧他。大概是因为闰生常在村里偷鸡摸狗的缘故。从去年开始，闰生不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还下决心把庄稼侍弄好。然而陈九不相信他会变好，有时候在田里碰面，闰生热情地喊他，他也是冷若冰霜。

　　一天，陈九早早起来，去田里摘了很多西瓜堆在路边，等待从城里来的瓜贩子。可是等到中午，瓜贩子还没露面。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有人说他的孩子掉河里了。闰生刚好从他身边走过，看他面色发青，问他：“陈哥，出了什么事？”陈九没心情搭理他，匆匆朝一里外的大桥跑去。

　　约莫十分钟后，陈九跑到了大桥下，只见村里的老李正在赤膊摸鱼。他问老李：“我孩子呢？”老李哈哈大笑道：“什么孩子？骗你的。——赶快下来摸大鱼！”说完，举起一条半米长的大鱼。陈九脱了上衣、鞋子，也跳下去摸鱼。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总共摸到了十条大鲤鱼。老李开了面包车，就停在岸上。两人把今天的鱼获搬到了车上，欢欢喜喜地回家。车子跑了一半的时候，陈九要求绕道去田里，还有一堆西瓜没卖呢！

　　两人到了瓜棚，没看见一个西瓜，它们好像凭空消失了。陈九怀疑是闰生偷卖掉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站在瓜田乱骂一通泄愤。忽然，闰生从路的那头跑过来了。陈九越骂越起劲，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闰生停下来擦了把汗、歇了口气，说：“陈哥，你走后，瓜贩子来了。你不在，我给你做主，全卖了。这是895元，喏，拿着。”陈九看看一沓皱巴巴的票子，又看看闰生的笑脸，忽然脸上有种灼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