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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献词|告别2022


2022年,注定是一个非常沉重、忧患、悲悯而绝望的年份。个体的悲哀和苦痛在时代的浪潮里不过是沧海一粟,一朵小小的浪花,也正是无数个体的悲哀的浪花,汇成了一个时代的洪流。


这一年,无数的普通生灵被践踏、被摧残、被侮辱、被毁灭。我们不喜欢恭维一切的政治清明和岁月静好。活着,本身就是一份执着的梦想,一种简单的坚守。也许,你有时活着活着,就突然没有了活着的趣味和勇气。这是时代的悲哀还是历史的倒退?谁也无法回答。

这一年,无数的生命,被战争的炮火侵犯,被病毒的感染恐惧包围,被失业的悲伤焦虑纠缠,被孤独吞噬所有希望,被压抑的日子压得喘不过气来。面对苦难,我们不足过好这一生。不好好活着,不努力活着,就意味着生命变得毫无意义,这是对上苍的失礼。

时间尘封的不只是生命的档案和人类的记忆,还有个体的声音和集体的感情。物质的桂冠越重,官阶的位置越高,干瘪的裤兜越鼓,身边的亲朋越多……我们好像就活出了生命的温度和精彩,其实不尽然,风光的背后是多少辛酸付出,多少委曲求全,多少尔虞我诈,多少呕心沥血,多少锱铢必较,多少蜚短流长,多少权力游戏……

我们不能责备每一个春天,时间只是负责打开花朵绽开的小钥匙。

当紫色的小喇叭越过世俗的篱笆,把秋天最后一株菊花吹瘦,多少岁月已经成为匆忙的印痕和绝版的画框。当我们失去亲人,失去健康,失去自由,失去工作,失去依靠,失去自我。我们突然无比的珍视每一次回家、相聚、遇见,甚至回忆。当昨天的故事里的人,还没有走出你的美好记忆,走出时间的地平线,我们却发现他(她)突然不在了,消失在人群里,消失在远方。我们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被时间所戏弄,明明走在前面的是某一个亲人或者朋友、同事,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都因为疾病,因为人祸,因为无知,因为……。谁也无法预测和掌控自己的生死,俄乌冲突中无数的军人、平民、孩子,谁能真正地活出自己的模样,活出自己的精彩?他们追求幸福的权利被战争剥夺,被霸权吞噬,被炮火毁灭。

这一年,岁月如刀,山河依旧。流水带走的不只是我们的健康、自由和青春,还有快乐、梦想和激情。后疫情时代,人们的心头大都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即使政府努力地做好一切保障、管控和服务,许多人的日子,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内心毫无波澜,生命变得无比脆弱起来。虎年年底,当国家把我们突然从巨大的襁褓里放出来,许多人就开始哭爹骂娘,不同的声音充斥着各个角落。人,不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更是为了幸福、自由、健康而活着。

肉体的痛苦,生命的健康,不亚于精神家园的逼仄无间、局促不安。在有限的时空里,当自由被压缩,当热情被消耗,当力量被分解,当时间被击碎……许多的梦想和追求,不过是美丽的幻影罢了。物质越丰富,我们的内心越不纯粹,内心就越没有了干净之土。不要轻易走出家门,为了健康,为了活着。然而,不要走出家门后,就忘记了回家的路。

在历史宏大的叙述面前,个人的声音往往微乎其微,永远没有鲁迅先生的呐喊那样的深刻、决绝而孤勇。那是一种穿透时间的火焰、声音和力量,永远保留在历史进步的车轮里。我们永远无法抵达或者逾越。

这一年,有人为健康而战,有人为活着而战,有人为荣誉而战,有人为使命而战,有人为尊严而战……有人永远活在别人的视线和声音里,活在耀眼的镁光灯下,活在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然而,许多事,许多人,不容你看清看好看准,更不容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认识别人,认识世界,我们就已经被挟裹入另一个条河流。时间的的暗流里,即使浑浊不堪,随波逐流,也已成为别人的命运共同体,沦为权利角逐的牺牲品。活着活着,我们开始喜欢虚伪的表演,喜欢高大的颂词,喜欢伪装自己,喜欢制造悲剧……有些人表演幸福、制造悲剧的方式,虽然可能不会被一向高傲的你全盘接受,被作壁上观的你仰望欣赏,但别人表演的伎俩、制造的能力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一份权利,请你不要剥夺它、更不要鄙视它、嘲笑它。人心不古,精神萎缩,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通病。权贵们喜欢贴耳附和摇尾乞怜,下苦者喜欢碌碌劳作和不闻世道。

芸芸众生,有失业者,也有失败者。我们不要以为暂时失去了健康,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路,就没有了。只要有心,你就有希望,心是希望的火炬,不管你怎样活着,都得点燃它,如同守护常青树一样永远守护它,永不缺席坚贞,永不缺少温暖。只有心,才是黑夜里永恒的灯盏。

然而,有时候,给人生留下一点遗憾,人生同样精彩。在身不由己健康无法保障的年代,我们要学会珍重自己,热爱自由,不断挑战和征服渴望的远方和自由,无关名利,无关风月,更和卑微的权力和活着的尊严毫不相干。心,变得无比简单,来不及极致的表达和妆扮。

丧失自由的代价,就是内心无名的煎熬和戈多一样的等待。时间能改变一切,能在美人额头刻上深深的印痕,会毁掉所有美好和不美好的东西。自由不是大地上的树,不该有什么宿命,它是时间的羽翼,会带着我们飞向真正的自我,抵达更好的自己或者更糟的自己。从来都不要去寻找什么岁月静好,静好的不是岁月,真实的是人心,是善良,是宽容,是慈悲,是怜悯。

生命是不平等的,因为生来我们虽为人,但活着,都是追梦人,在不同的舞台和航道里追寻属于自己特有的光华,最大努力去追求幸福,消灭或者缩小这种不平等。没有永远的精彩,也没有永远的自由,和你没有永远的不平等。

当忽略这些活着的慷慨理由,我们必须埋下深深的自信,低下头颅,更要懂得活着不易,健康不易,自由不易,幸福不易。时间的铁律就是,岁月拿走你的一切,不一定会还给你!但你决不能向无情的岁月投降!

头顶的苍穹,是自由的一切。我们只是时间的过客,留给世界的不过是一阵风一样的存在,永恒的只有远方的寂静和无穷的渴望。让自由放逐思想的野马,驰骋心的荒原和时代的荒漠。相信智慧和规律,那是战胜一切的力量和源泉,也是毁灭一切谎言和答案的匕首。

我们应当热爱和平、自由和健康,在这个集体生病的时代,不啻微芒,造炬成阳。我们不能燃烧掉自己的生命健康,不能牺牲个体的自由,更不能消耗掉自己的尊严和活下去的努力。活着,一切为了好好地活着。

2022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雪很少,风也很少。即使阳光灿烂,没有冰封千里,草木如何坚韧不拔,如何傲立严寒,如何永葆初心,我们也不会轻易去回望2022年的诸多不幸和苦楚。当自由开始沉睡,时间开始荒芜,内心开始干涸,自由破冰的春天还会远吗?心中的健康,是时间的美好回响吗?心,是我们好好活着的源头和根据地。无论前方是泥淖还是坦途,我们都要昂首挺胸,永远向着心中的渴望再度出发,即使无比坎坷,无比迷茫,无比幽暗,也要学会珍惜健康,珍重生命,珍视自由,倾力发光,照亮生活的每一个不幸、晦暗、寂寥的角落,走好每一步道路。

在谎言多于真理,失信多于信任的年代,我们依然相信:只要张起时间的风帆,一苇以航,心潮涌动,定会找到春天另一个温暖的回答。

别了,2022;拥抱,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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