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青瓷的造形特質

高觀青瓷是朝鮮半島生產的陶瓷器中,最被世界所青睐與喜愛的。環顧今日世界各地的美術館,至少在擁有朝鮮半島美術工藝品展區的美術館中,必定都可以看到高麗青瓷。

關於高麗青瓷的起源,幾乎所有的研究者都認爲是受到中國的影響,但對於何時受到影響,卻有多種不同意見。若按時代將高麗青瓷做大略分期,可分爲前、中、後等時期。對於分期問題,學界也有許多不同的看法,但在本文中,主要是以世紀別爲基準,區分爲三期。

而高麗青瓷的全盛時期是在中期,中國文人將之載於輸墨,不客予之讚賞的,也是針對中期的高麗青瓷。以下將以中期高麗青瓷爲中心,概觀其造形特質。

《宣和奉使高麗圖經》的記述

世界上最早提及高麗青瓷者,是中國北宋時代的文人官僚一徐兢。做爲中國使節團的一員,徐兢在1123年被派遣到高麗的首都開京,並在當地停留約一個月。而《宣和奉使高閲圖經》 (以下簡稱《高麗圖經》 ) ,就是將他在開京期間所見到的高麗風物、風俗、宮殿、制度、器皿及往來路途等,分爲28門、總計300餘條記錄的著作。書中有數處提到高麗青瓷,成爲十二世紀前半高麗青瓷的重要編年資料。在此先介紹其中三項:

（一)釉色

關於釉色,該書云: 「陶器色之青者,麗人謂之翡色,近年以來,制作工巧,色澤尤佳。」此內容記載當時青瓷被稱爲「翡色」的事實。在書中其他地方,還可見到翡色青瓷較簸金器或銀器更爲尊貴的記述,可知翡色受到珍視的程度。

「鞘色」的稱法,明顯受到中國晚唐越察青瓷被稱爲「秘色」的稱呼所影響,由此不僅可以看出高麗人的慕華思想及復古趣味,還清楚地顯現當時的審美觀念。關於「秘色」的「秘」字,歷來有各種解釋,而「秘」字給人的感覺,本來就存在著抽象、象徵及思辦的意味,伴隨著深奧、神秘、朦雕、隱蔽及尊崇等感覺,確實是充滿中國式品味的稱法。

相對於此,「翡色」的「翡」字,則表現出翠鳥的羽毛或翡翠玉石的顏色,給人的感覺是具體、直接而感性,伴隨著潑明、體麗、新鲜、開放及親近的感覺,正是直觸高題式美感本質的稱法。

相對於秘色青瓷厚施不透明的釉料,因複雜的光線折射而表現出幽遠深還的釉色,背色青瓷的釉質則具有透明感,雖然釉層薄到幾乎看得到胎士,卻呈現出灰青色或灰綠青色的優艷釉色,有時甚至呈現出官能性的炎感。

（二）器形

關於器形,書中則有「酒尊之狀如瓜,上有小蓋,而爲荷花伏鴨之形。複能作盤、棵、栖、既、花瓶、湯殘,皆竊倣定器制度,故略而不圖。以酒尊異於他器,特著之。」的記錄,所提到的酒像形狀是中國所沒有的,因此特別繪製圖樣。而瓜形酒像大概是指皿形梅瓶, 2010年在朝鮮半島西南部海底發現的馬島第2號沈船,其所出水的《高題青瓷劃花刻花蓮花紋梅瓶》上所附的貨簽,即將梅瓶記爲「盛奪」。馬島出水品的製作年代推定爲十三世紀初,由此可知,最遲在十三世紀初的高麗,梅瓶已被稱爲「偉」。現今尚有兩件與上述高麗青瓷瓜形梅瓶相似的作品存世,表面皆有劃花、刻花的裝飾,其一現藏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另一件則操傳出土自北京,兩者的器身都幾乎佈滿劃花、刻花的紋飾。其紋樣表現結構完整,作工極其精緻,並無單調、僵硬之感,富柔軟與流動的生命力,高麗式美感于斯可見。

(三)雕工

關於雕工,書中則有「狡貌出香,亦翡色也。上爲導歌,下有仰蓮,以永之。谢器,惟此物,最精絕。」的記載,盛讚蓋上有獅子形裝飾的香爐爲「最精絕」之雕工。能讓審美標準十分嚴苛的北宋文人官吏徐兢讀賞至此,實爲罕見之事,這無非代表高麗青瓷的卓越雕工與優美釉色,堪與中國最高水準的青瓷相比。此說法若見到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收藏的《青瓷透雕七寶紋香爐)  ,或是(青瓷雕刻龍頭飾筆架〉等精美例證,便能明白其所言不虛。此外,徐競對於其他作品尚有如下描逃,「其餘,則越州古核色汝州新案器,大概相類。」此處所逃之「越州古秘色」,應爲北宋晚1帶有精教徵細的劃花紋或透雕較飾的越密青瓷:然而「该州新需器」究竟是指卸用汝竞,還是汝州張公巷寫,现階段仍難以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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