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听大人讲话,常听到一些形象生动的口语,好懂好记,又涵有颇深的道理,感到特别新鲜。比如:“树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水不急,鱼不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等等。乡下人叫这些话为古话,老话或者俗话。后来,读到一本在民间流传的《增广贤文》,其中也有好多语句发人深思,过目难忘。比如“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等等。长大了,读了一些书,见到不少格言、锦语、警句,很爱。便抄在小本上,不时翻阅。进入青年时代,爱起诗来,读到了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得知世上竟有名家用相似的文体写成了书,称之为诗,甚感新奇,爱不释手。遗憾的是,其中有的比较精深难懂,不能全部领会。我能不能依样写点什么呢?读着读着,心怦怦然,跃跃欲试。并且不自量地思忖,要写就写得既有《飞鸟集》的深邃、高雅,又有《增广贤文》的浅显通俗。于是,从1964年开始,我就尝试写起这些片言只语来。时断时续。直到1979年,写作条件有所改善,才集中精力进行了一番整理,又新创作了一些,居然将近500章了。
统计起来,在全国大大小小的刊物上,《诗刊》、《人民文学》、《作品》、《北方文学》、《草原》、《西藏文学》《武汉晚报》等共发表了四百余章。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过:“艺术的第一个目的是再现现实。”我也在一家刊物上明确表示:“诗人的思绪,不同于蜘蛛吐出的丝,他所结成的网,并非捕获意外飞来之物。”尽管,《露珠集》里的一些片言只语,简单琐碎,看上去似乎只是偶然的灵感的火花的闪现,但她们也是由现实生活情景所触发,所启示,引起感情激动而捕捉的的形象,是有其真实生活感受的。正如晋代陆机所云:“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离开了社会生活,任凭想象力多么丰富,思维多么发达,也无法臆想捏造出格言锦语来。
今日,《露珠集》虽然出版了,但由于自身思想水平的限制和艺术功力不够,没有实现当初的设想──要写得既深邃、高雅,又浅醒通俗──谈何容易,终是力不从心,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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