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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离去,是有预兆的,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抑或刻意回避

我亲爱的母亲,2018年腊月十一去世,迄今已经将近两年。

记得母亲去世前几天,儿子大学放寒假,因为是大四,放假回来的比往年早,大约是腊月初五六的样子,孩子一回来,就反复跟我说要去看姥姥(儿子小时候,母亲带了很长时间,儿子与他姥姥的感情很深),我正值学生们还有几天才放假,就跟他商量好 放假以后我俩一起去。

腊月十一,就是母亲去世的那天,上午,我跟儿子做公共汽车去看母亲,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冷,感觉多少年每那么冷了,等公共汽车的时间有点长,感觉后背都冻透了。

到了母亲家,母亲还是老样子,没看出一点异常。正巧那天哥哥也去看爸爸妈妈,中午我和妈妈做的菜,期间炒扒谷(一道家乡菜)时,我还和妈妈为怎么炒发生讨论,午饭后,我们在一起聊天说家常,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如常。大约二点半,我们要走了,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儿子回头跟姥姥拥抱,拥抱,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当时,我也笑着,说,妈,咱也来个拥抱,爸爸也笑了,要求也跟他拥抱,就这样,我们一一拥抱,拥抱,从没有过的拥抱。

到了晚上,八点半左右,电话响,大姐来的,说母亲不好,很严重,在医院抢救,快穿好衣服,马上去。我当时茫然迷惑,怎么可能?——但是但是。。。我无处想,也不敢想。路上,大姐夫说,二姐来电话,说的是,母亲可能不行了。我当时,就是想不让大脑思考,想让大脑停住,只想赶紧去看到母亲。

到了医院,哥哥嫂子等都在了,母亲在抢救室,不让进。二姐去接父亲了。

记得我进抢救室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母亲,躺在那里,侧着头,睁着眼睛看着我,那个眼神,我永远忘不了,母亲的眼神是那么无奈,那么无助。我上去,把母亲抱着,我抱着母亲的头,母亲的身体还是温暖的,但医生说母亲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从此我和我的母亲,阴阳相隔,只能梦中相见了。

母亲去世的前一个星期天,大姐二姐也是不约而同地去看望了母亲。母亲去世前,我们兄妹四个,冥冥之中,都跟母亲见面告别了。

母亲走时,只有七十七岁。

母亲去世前,我们全家人,包括母亲自己,从未对母亲的寿限表示过怀疑,我曾一度认为母亲会不会活到100岁,虽然母亲长期吃着治疗她的慢性病的特效药,蛋效果也不错,闲聊的时候,她也曾跟我说过:简直吃够了药了,等过了80岁,就把药仍一边,不再吃了。

母亲去世,好像没有任何征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会发现,其实,有很多征兆,很多。只是我们意识不到,母亲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记得以前母亲是特别避讳说生死寿限的,但她去世前,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她却把生死挂在了嘴边,她说,天父(退休后,母亲皈依了基督教)什么时候叫我了,我就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叫我,也许在睡觉的时候,也许吃饭的时候,我跟随天父走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其实,母亲从发觉不舒服,到离去。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但是,我一直在想,母亲,你感觉自己要离开的时候,那几分钟里,你想什么,你想到了我,您的小女儿了吗?)

而且,去世前的一段时间,每次回家,妈妈都会问我:你看看我的东西,你有什么喜欢的,到时候给你,你拿去。我奇怪也责怪母亲说这个,总是打住她:说什么呀,别说了。后来。母亲又一次说到这个话题,她说,你姐姐嫂子都有缝纫机,就你没有,咱家的缝纫机,以后就给你吧,留作纪念,到时候你也学着做点东西。

还有一次,母亲跟我说,我跟你爸爸商量好了,以后给你多少多少,怎么分配等等。当时也觉得母亲说些不找边际的话。

现在想来,母亲是在交代后事,不是刻意,当时她自觉自觉地 就那样做了。虽然她,我们大家,都没有对她的生命表示怀疑。

只能说,冥冥之中是天意,当事人,她的亲人,都已经处在那种境地,但是,都没有觉察,或者是不愿意觉察而刻意回避。

母亲走了,走得太匆忙,但是按照母亲自己说的方式走的,或者说是按照她期盼的方式走的。

母亲是忠诚的基督教徒,1996年退休后,成为基督教徒,追随基督耶稣二十三年。

母亲去了天堂!母亲在天国!

这是信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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