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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风住尘香



一、情字几人解,谁把良辰负。

那夜伊书发信息来的时候,我正在灯火辉煌的上海外滩,数着来来往往的繁华。

离儿,最孤独的莫过于,跟陌生人谈心,跟枕边人藏心,跟最深爱的人葬心。——伊书如是说:情字未解,良辰已负。世事太沧桑,我快忘了自己的初心。

我叹了叹气,没给她回只字片言。我只是,看着那形形色色的情侣尽情地挥霍着甜蜜,开始毫无预兆地揣摩,多年后,这些在码头肆无忌惮拥吻的人,他们,最后成了藏心的枕边人,还是成为葬了心的陌路人?

夜已深,晚风轻轻柔柔,霓虹下的黄浦江水潋滟,堪堪正似我心底泛起的泪光。我有些许的落寞,因伊书的感慨,也因自己。细腻敏感如我,一些蛛丝马迹,就能拼凑出所有情节,轻而易举地,读出了结局。可是,我却不想说破。红尘翻转,情字本来就难解,爱则爱了,负便负了,何必去纠结。

痴情或相惜,也该宜时有度,若你已决意负,我亦不再付。如果有一天,我先绝情了,你别介意,那是我看出了你正已策划着疏离我的心。

我庆幸,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若他日诀别,定能如此整装从容:不困情,不生厌。不痴缠,不相欠,不相绊……

二、我亦飘零久,抬眸流年换。

伊书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姐姐,你是幸福的吧,记得好好爱自己。

年轻时,我亦如伊书一般,倔强,计较着。如今,我已抵达彼岸,她还在弱水里浮沉着。

我一向钦佩她向暖执爱的信念,其实,我亦钦佩着自己。

我的故事,就如那桃红梨白的花瓣,一片一片,在时光的季节里慢慢褪色缄默,一半繁华,一半寂寥。

所幸的是,在数不清的飘零里,离弃和冷眼,误解和疏离,都不曾让我失了一颗温润的心,常常,对细微之物充满了喜悦和感动。在数不清的飘零里,不知道多少次被恶梦惊扰,泪水打湿过枕角,却不曾淋湿我要飞翔的翅膀。常用一句话来自勉,若没有当初的痛彻心扉,何来今日的展翅高飞,若有凤凰涅槃的勇敢,又何惧这些扑面而来的风风雨雨?

我携着素素净净的初心,爱着这世事纷繁。

偶尔也这么俗不可耐,想着,你若喜欢着我的喜欢,你若能读懂我的成熟和幼稚,该多好……多想在距离不超过十厘米的眼前,定定地望着你的眸,且问:我们,深爱么?或者,近乎爱?我能想像,你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表情和没有回答的微笑,你浅浅的笑从未变过,带着薄凉,却更如夏泉般沁心脾。

只是,不经意间,时光是会老的,老到这般无处告别,就连誓言也是有岁月的。

切断遥望的眼神,切断归去的路途,关闭所有能经过往昔的河流。我用尽一生的遗憾,努力地活着,带着笑,或者带着泪。我用干净的文字,见证着我的笑,我用最初的笑,见证着我的文字。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原谅这个阴霾太久的天空,原谅这一路的披风斩棘,原谅自己做过的傻傻的事和幼稚的梦,更要原谅的,是那已然走失的爱情。

许时光老去,许清雨浣心,许你离开的那一刻,有风烟俱静的安宁和无悔无怨的清欢,与你同在。

是的,该好好爱自己,以不畏不惧。或者,以不言不语……

三、生死作笑谈,留得初相看。

伊书,今夜如我一般,微笑着饮下这杯无眠吧,这样,你会找到一些安静的名字,温暖如昨。

在该安静的年华,安于内心的安静。偌大的世界,繁华缤纷,我还是愿意做井底的那只蛙,守着自己的那口井,那片天。年轻时,常临摹着桀骜不驯的模样,计较着爱少离多的恨意,狠狠地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佛说,苍生难渡,转身,比转世凄凉。是啊,我没有那修行的渡船,唯有披着一层又一层的尘缘,忽而流离失所的一次次转身。

想想世间还是生离的好,若情难自控,还能随心相见,亦或时光清浅,还能把相见消磨得不痛不痒。最苦的还是死别,苦在生死两茫茫,想见却再也不能见。

想来,我还是拥有一颗最尘俗的心,以小才微善,守得小小的现世安稳。

一份稳定的生活,一个不复杂的生活圈,几个能说心事的知己闺蜜,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安宁的心境。或许,真正的修行,不是无嗔无念,无欲无求,而是经过挫折沧桑,看透生死,却依然留着最初的素净之心,淡看人来情往,安然立于烟火之中。

站在初冬的寒意里,一首银临的《棠梨煎雪》的古风曲,勾起了念旧的情结,听见自己青葱的曾经,听着,听着,心就潮湿了,但不是悲伤,更多的, 是一种心底的慈悲。

于是,嘴角不觉上扬,把微笑当作一种习惯。原来,浮尘俗世里,总有开不败的花,如才情,如笑容……


作者
飘渺一泪

飘渺一泪,原名申志英,文艺小女子一枚,喜爱文学,喜养花草,热爱瑜伽,擅长烘焙及手工,曾有散文《回乡札记》和诗歌《不老的诗情》发表于《马鞍山日报》。


责任编辑:疏勒河的红柳、诗奴

图片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公众微信号 : bofengya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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