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人生的旅途（上）

人生，几十年，缩减到一年，一个月，一周，一天，该如何去看待呢？

且将人生看作一段旅程，从出生到死亡的旅程。

启程、前行、直至到达终点。人生的起点自己不能选择，但去哪里，怎么去，路途的风光，终点你多是有选择权的。这样来想，则觉得这一辈子不至于那么无力。

英国作家毛姆的两部作品，一是《月亮与六便士》，一是《刀锋》，分别探讨了两个追求人生意义，追求自我生命价值的故事。相较于在柴米油盐中踏实过日子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小说中不管事业有成中年男士抛妻弃子去画画，还是年轻有为英俊少年“闲荡”探索人生，都称得上“特立独行”，甚至是“离经叛道”。

《刀锋》男主拉里自参战归来后，从二十多岁便开始“到处闲荡”，这在世俗者的眼里自然是看不过去的，心里不去想做份有可观收入的工作，逐步积累人脉与财富，成为一个百万富翁，衣食无忧，家庭美满，居然在最好的年纪里四处游荡？甚至因此和青梅竹马、即使分手时仍然深爱的美丽的姑娘伊莎贝尔“分道扬镳”？这在可以说99%的成年人眼中，都是不可理解，甚至不可接受、令人生气的。似乎，拉里的行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刀锋》之前草草读了一遍，觉得是一部很不错的故事。如今在读第二遍，读着读着，便不自觉的思考那句“剃刀锋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渡人稀”。原来，拉里就是那个要“越过刀锋”的人。这样的人，古今中外少之又少。有些人，试了下，就放弃了；有些人，坚持了下，却沦为魔道；有些人，坚持了下，却始终无法放下执念，难成大愿。更多的人，则是连开始都没有，那扇门未曾打开过，更不用说走多远了。考虑故事的篇幅和毛姆的描写，艾略特似乎才是《刀锋》的主角。

苦的则是试了的，却未能越过刀锋的。如毛姆在故事中提到的一个，因为探索所谓的人生，而弄得身染重病英年早逝，家庭破碎，妻女离散，艰苦度日。人生的追求，如“剃刀”一般锋利无情，若仅仅为了“不着边际”的追求而搭上人生世俗的机遇、世俗的幸福，往往难以得偿所愿，最终落得两头皆空。仅仅投身于镜花水月版的人生理想注定是悲哀的，年轻人有想象是应该的，但也要要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地去学习，去实践，去体悟，通过不断积累的、提升的认知来引领自己的行为，脚踏实地与仰望星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月亮与六便士》似乎偏于理想，偏于仰望星空，而《刀锋》似乎也是如此。但是，在阅读故事中猎奇时，绝不能小看的是男主在追求、转变过程中所付出的专注努力，坚定的意志和善良的品格。人生的旅途，一路追寻，一路追求，我们从一无所知到自我认知体系建立，这不是一个自动演变的过程，而是个体主观能动性发挥、自我价值认可与实现的过程。

不可否认的是，绝大多数人的人生是难以圆满的，但善良的品格、坚定的意志至少不会让你误入歧途；还有在目标下日复一日的努力，“日拱一卒，功不唐捐”，回首往事，便不会悔恨交加、羞愧难容，可以说一句：有岁月可回首。关于后半段，以深情共白头，则是人生的另一个课题了。

这一点，在毛姆的《人生的枷锁》中或许可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