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间领主

1

宋代周敦颐在《爱莲说》中写道，“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

牡丹，多年生落叶小灌木，色泽艳丽、玉笑珠香、富丽堂皇，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誉。它是中国特有的名贵花卉，有数千年的自然生长和1500多年的人工栽培历史。根据花的颜色，牡丹可分为上百个品种，其花大而香，又有“国色天香”之称。

如此名贵的花卉，历代吟咏的诗人自然不在少数。单说唐朝，《全唐诗》收录写牡丹的诗就多达上百首。其中刘禹锡的《赏牡丹》最为出名——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诗仙李白在沉香亭咏牡丹的三首《清平调》也是千古名篇。关于此诗还有个典故。一天，唐玄宗和杨贵妃在沉香亭赏牡丹。李龟年带着一帮梨园弟子奏乐歌唱。玄宗说，“赏名花，对艳妃，岂能唱旧词，快把李白招来写新词。”李龟年赶到酒楼请李白，李白已喝的酩酊大醉。李龟年只好让人把李白拖到马上，来到玄宗面前。玄宗见李白烂醉如泥，叫人端来醒酒汤灌他。李白躺在玉床上，要高力士帮他脱靴子。高力士无奈，只好蹲下来为他脱。忙乎了一阵，李白才悠悠醒来。玄宗遂命他作诗助兴。李白微微一笑，拿起笔来，不一会儿，三首《清平调》就出炉了——

云想衣裳花想客，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二）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三）

第一首以牡丹之美比拟杨贵妃的美艳；第二首写杨贵妃受宠；第三首则把牡丹和杨贵妃与君王糅合，融为一体。全诗构思精巧，辞藻艳丽，将花与人浑融在一起，令人读来人花交映，恍若梦中。

2

据史载，牡丹原产我国西部秦岭和大巴山一带，但为何却是洛阳的牡丹最为出名呢？这要从一个典故说起。

相传，武则天当政时，一次想游览上苑，便专门宣诏，“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当时正值寒冬，面对武则天甚为霸道的宣诏，“百花仙子”领命赶紧准备。第二天，武则天游览上苑，果见花园内百花争艳，姹紫嫣红，却独有一片花圃中不见花开。细问后得知是牡丹违命。武则天一怒之下，命人点火焚烧牡丹，并将其连根拔起，从长安贬到洛阳邙山。谁知，这些已烧成焦木的花枝遇到新土，竟开出艳丽的花朵。众花仙佩服不已，遂尊牡丹为“百花之首”。“焦骨牡丹”因此得名，也就是今天的“洛阳红”。

宋欧阳修在其《洛阳牡丹记》中断言：“自唐则天以后，洛阳牡丹始盛”。可以说，牡丹如此受世人喜爱，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武则天。

如晚唐文学家皮日休的《牡丹》，就认为是歌咏洛阳牡丹的经典之作——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
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再有晚唐诗人韦庄的《白牡丹》，也是牡丹诗中的珍品——

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须惭傅粉郎。
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

从《全唐诗》收录的牡丹诗来看，200多首诗作中大部分作于中晚唐，其中留下作品较多的诗人有白居易、徐凝、司空图、徐夤等人。其中白居易的《秦中吟·买花》被认为是写牡丹的史诗级作品——

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
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贵贱无常价，酬直看花数。
灼灼百朵红，戋戋五束素。
上张幄幕庇，旁织巴篱护。
水洒复泥封，移来色如故。
家家习为俗，人人迷不悟。
有一田舍翁，偶来买花处。
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该诗仅从买花着手，深度剖析了社会的种种弊端。诗末一句“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通过强烈的对比，点出了贵族阶级的奢靡以及寻常人家的艰辛，揭露了极不合理的社会经济制度。

3

牡丹，花朵大而华丽，常常作为富贵的象征。它的花语则代表着圆满、浓情和富贵。同时，因为其国色天香的称谓，有时也代表着对女性的最高赞美，是女人心中最美的礼物。

晚唐诗人徐夤的《牡丹花二首》，对牡丹推崇备至——

看遍花无胜此花，剪云披雪蘸丹砂。
开当青律二三月，破却长安千万家。
天纵秾华刳鄙吝，春教妖艳毒豪奢。
不随寒令同时放，倍种双松与辟邪。
万万花中第一流，浅霞轻染嫩银瓯。
能狂绮陌千金子，也惑朱门万户侯。
朝日照开携酒看，暮风吹落绕栏收。
诗书满架尘埃扑，尽日无人略举头。

就连归仁和尚也写诗赞美《牡丹》——

三春堪惜牡丹奇，半倚朱栏欲绽时。
天下更无花胜此，人间偏得贵相宜。
偷香黑蚁斜穿叶，觑蕊黄蜂倒挂枝。
除却解禅心不动，算应狂杀五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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