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长征 7 | 大路朝北，张某人又在何方

一

离开了中央。而且是在“斗败”后离开了中央。

张某人觉得自己是鱼入大海，终于重获自由，可以我行我素了。

至于中央的命令，徐、陈的劝告，他都不听。

教员的内心有着隐隐的不安。

他既担心张某人是鱼入大海，管不住；

更担心张某人是泥牛入海，把红军这点家当给折腾没了。

于是，8月20日，中央在毛尔盖索花寺召开了政治局会议，就是历史上的“毛尔盖会议”。

张某人、朱老总都在左路军，没有参加；周恩来病重，也没有参加。

右路军中的四方面军的主要领导，如徐帅、陈昌浩等都参加了。

此次会议，教员的目的很明确：

一是“死马当活马医”，努力一把，试着用中央决议的方式，督促张某人带着左路军回到中央确定的道路上来。

二是统一思想，不管张某人回不回来，右路军的同仁，特别是其中的四方面军的将士们，必须要和中央同心同德，一路共进。

所以，教员要开的是一场团结奋进的大会、凝心聚力的大会。

所以，教员既不上纲上线谈什么政治原则问题，也不集中火力搞什么个人批判，就谈当下最着急、大家最关心的事情——红军往哪里走，怎么走？

这是把当初“遵义会议”的策略又重新操作了一次！

会上，教员把自己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大家听。

主要的意思是我们北上后，不能往西（新疆、青海、宁夏）走，那里虽然地大，但物“薄”，给养困难，人也少，特别是汉人更少。

所以，只能往东走，去陕甘地区，这里各种资源相对充裕，且属于军阀控制的薄弱地区，谁也不会来搞事。

教员的运筹帷幄、雄韬伟略，在中央已有共识。中央红军的将领们对于这个计划自然举双手赞成。

教员恢弘阔大的全局眼光，鞭辟入里的分析，细致入微的解释，也深深折服了红四方面军的与会人员。

就连此前与张某人共同进退的陈昌浩也被深深地折服。

他激动地说：左路军一定要向我们（指右路军）靠拢，要他来援我，我们不能援他。

徐帅对此也赞同。

军心齐，泰山移。

开会是个技术活。

这样开会，开出来的才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二

8月21日（会师后第70天），张某人率领左路军占领了阿坝。

站在这块地区，张某人的自我感觉良好。

平坦的土地，平静的河流，广阔的草原，大片的青稞地，特别是逃跑的喇嘛们“慷慨”的在寺庙里留下的大量的粮食，张某人觉得足够左路军几个月之用。

“阿坝这个地方多好哇”，张某人不禁赞叹道。

是的，阿坝是个好地方，今天很多的旅行者也是如此赞美的！

也就在这天，张某人收到了中央毛尔盖会议的《决定》。

《决定》的目标就是要把张某人心里那点“弯弯绕”都给“堵”住。

即便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操控中央，张某人也想分兵后，可以不受约束，自行其是。

《决定》以中央的名义让他率领的左路军向右路军靠拢。

即便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南下成都，张某人也想北上后，出阿坝向青海等西部偏僻的地区发展。

《决定》以中央的名义让他别往阿坝地区深入，直接到班佑和右路军会师。

阿坝那里，去青海倒是方便，去陕甘却很绕路。

张某人那点小心思，中央能看不透？

把张某人的心思看透了，把行军的道路也指明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的政治觉悟和良知了。

三

就在张某人收到中央《决定》的时候，右路军的几万将士和中央一起，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草地。

这是一场可歌可泣的、悲怆壮丽的行军，历史已有无数的记载，在此不想过多的复述。

只讲两件大家不算太熟悉的事情。

有一个红军战士挑着装满文件的铅皮箱子过草地，人和挑子一起陷在沼泽地里了。

战士没了。

箱子里那些珍贵的遵义会议记录，也没了。

有一名同志叫杨立三，是军委兵站运输部部长。

为了将已经病入膏肓、气息奄奄的周恩来抬过草地，他和陈赓，亲自上阵抬担架。

在坚持了六天六夜后，终于抬着周恩来走过了草地。

因为这次行军，杨立三的双肩都磨破了，脖子一歪就钻心地痛，脚部及小腿被扎出的一道道血口子，已经变得红肿，溃烂……

1954年，杨立三因病去世。

不顾众人的劝告，总理坚持要为杨立三执绋抬棺。

他说： “我们共产党人是无神论者，但不是无情论者，是杨立三把我从鬼门关抬出来的，我现在不送他一程，死人也会说话的……”

历史不能忘记，那些走过草地的英雄，以及那些没有走过草地的英雄。

四

8月24日，红军先头部队如神兵天降，走过草地，占领班佑，急行军去夺包座。

谁特么告诉我草地连鸟也飞不过的？

谁特么告诉我只要守住松潘就万事大吉的？

大惊失色的胡宗南急忙派人增援包座，坚决要堵住红军北上。

29日，徐帅向教员主动请缨，指挥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四方面军的疲惫之师、饥饿之师，向包座发起进攻。

徐帅用兵也入神！

8月31日（会师后第80天）晚，红军攻入包座，敌人逃走前，在粮仓里放了一把大火。

饿坏了的红军战士一边灭火，一边抓着烧焦的麦粒大口吞嚼。

此役是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之后取得的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胜利。

共毙伤敌师长在内的4000余人，俘敌800余人。

包座已在我手，绕了一个大弯后，红军北上的道路已经打通。

包座已经丢失，领教了红军厉害后，胡宗南已经轻易不敢来犯。

大路朝北任我行。

北上的大计，万事俱备，就等张某人带领左路军前来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