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山海关有着好处,人少票便宜。当年进入国一名录的“长城”,也只选择了3处有代表性、完整性、可观性的明长城,并冠以“万里长城”的名号,山海关即为其一。山海关因山而据凭海而立,是游牧与农耕两种文化的撞击点之一。自在空间上有了长城这个有形物质,它便在时间里塑造了半部中国历史。
山海关是明代长城的重要关隘之一,似大鹏展翅,向东抚摸老龙头延伸入海,向西衔接角山长城,一鞭逶迤直指嘉峪关,它是明代的记忆,也是旧时国家最后一次大规模铺建防御体系的具体例证。山海关的城池,周长约4公里,全城有4座城门,但现在只有东门拥有完好的建制,也是古城旅游的精华所在。
但东门的老货其实就是挂“天下第一关”匾额的箭楼和瓮城,14米高的城墙,只有在瓮城中能看到老砖,其余都已重修,光鲜下失去了沧桑感。城墙上的靖边楼、临闾楼、牧营楼等都是重建的,而东罗城也形成不了循环。
自大明洪武开建,山海关已经有了600多年的姿态,镂刻了无数跌宕风云。当年吴三桂、多尔衮、李自成等等人剑拔弩张的地方,在新貌中,过往的痕迹已悄悄焕颜。所谓的古城依旧落入了大修大建的窠臼,城中的钟鼓楼就是一例。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此消彼长,啥事物都会在时光中磨去。
山海关八国联军营盘是当年由法国等6国营建的军营及别墅,现在俄国营盘已消失殆尽,日本营盘浓缩成一个孤楼,联军遗迹只剩有英、法、德、日、意5个营盘和1个六国饭店。按计划本要行走英国营房,结果一下公交有点晕头转向,跑到了最远的意大利营房。
意大利军营在老龙头旁边的望海道,现在是沈阳铁路局山海关疗养院。营房占地9千平方,由分别标注有英、法、意、德4幢别墅小楼组成。和其他营房一样,它们都是《辛丑条约》的衍生品,山海关的海防权当时全由列强把持,他们于1903-1904年间大兴土木构建场所,为侵华搭建了自我物质性需求。
意大利营盘维系到1942年,小日本接收后,另作他用。营盘环境优美,不远就是渤海湾,不论是回瞻中国古老的防御构件长城,还是远眺秦皇岛外打鱼船,都能给心里带来一份宁静的惬意感,难怪当初各国都纷纷在此修建别墅驻扎营房呢。
意大利营盘就在一进疗养院大门的左边,但进的时候,安保说,我这有监控,你绕到那边的大楼进去,这样别人以为你是在这住的。出来的时候,他又说,你从原路出去,来我们这不容易,你再看一遍,加深加深印象。这般理由,真是无语问苍天。
秦皇岛这个城市有味道,一个完全属于夏天的地方,北戴河区似妙龄少女,海港区如成熟家妇,山海关区则像垂垂老妪。山海关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冬日白天的山海关老城,店门关锁,游人寡落,沉积着莫名的空荡,夕阳斜下,更是肃气飘然。
倒是那个不显山露水的省保“南大街绸布庄”颇得我好感。这个晚清至民国的产品,坐东朝西,开2门立8扇窗,圆弧形的门楣、窗楣都饰有垂花,上有彩色瓷砖加以贴砌,颜色斑驳。很多装饰柱有对联,如“北京驰名丸散膏丹,洋广杂货布疋发行”等等。屋顶前平后弧,是平顶和灰背顶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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