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一百二十三）无脸女人

今天给大家说一个我同学的故事。

我这个同学姓谷，最早是开大车的，后来做交通工程。有一年他经手徐州一个工地，工地上的灰土路需要大量石灰。经人介绍，在贾汪柳泉，靠近微山湖的地方，认识了一个石灰窑的老板。

我们是一标，介绍人是二标的项目经理，徐州当地人。处的相当不错，以前是徐州交警队的领导，有什么事情也报团，所以石灰价格相当到位。

这石灰窑老板姓柳，以前是练散打的，在省级比赛中获得过名次，还是当地村干部，讲真话，为人十分豪爽。认识之后，两人就成了朋友。

那个年代微山湖那边很乱，什么事情都有。当然，这里说的很多事情，有的是那种吃喝玩乐的，还有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以前老一辈讲微山湖边上故事太多，什么淹死的，冤死的，上吊的，吓人的很。

这柳老板本身爱玩，开始的一个月，经常带我同学到附近去吃鱼唱歌，久而久之，对那地方就很有感情。但是，有一天，出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这天和往常一样，几人喝完酒吃完鱼，张罗着去唱歌。那地方的歌厅，都属于那种环境恶劣，但能放得开的。几个人到了之后，玩了一个尽兴，一直折腾到凌晨二点多。就在几人出歌厅，准备回家的时候，就听有人大呼小叫，快快，有人跳河了。

说是跳河，其实就是跳湖。几个哥们儿也是热血性情，一听有人跳湖，纷纷往湖边跑，要去救人。到了湖边，就见几个小姐在那里大呼小叫。我这同学和柳老板二话没说，噗通跳进了水里。可是进水之后两个人就后悔了，天太黑，水太深，而且初夏，水凉的很。想救人？人都看不到在哪。

两个人在水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毛都没摸到，差点没被冻死，哆哆嗦嗦的上了岸。这时候天都快亮了，警察也来了，这哥俩一看，跟警察打了个招呼，回去睡觉去了。

本来这件事两个人都忘了，但是过了有半个月，有人提起这个事儿，说跳湖的是个女人，尸体已经找到了。听了这个事情，俩人也是唏嘘不已。但生死有命，俩人也没有办法。

早先的一个多月发灰，一天也就一百多吨，那边的窑三四小时一窑，一窑也就出一百二十吨。因为环保问题，都是在下午三四点后生产。我这同学一般都是下午三点多去监磅。到七点多，三辆十三米大平板统一过磅。车上高速后，要是没有安排，他就自己回工地。

七月份后，因为环保检查，停工了一段时间。看着气温越来越高，整改结束后，大家立马想着办法抢进度，机械二十四小时抢。夜里预拌土，白天拼命干。那段时间每天起步三百吨石灰，相当于把那窑给包了，每天生产量全给他们。

我这同学也回不去了，就直接在磅房常驻。白天开宾馆睡觉，晚上熬夜盯货查质量。柳老板也不回去，白天黑夜的陪着我同学，香烟、红牛、零食、酒，妥妥的。上半夜忙活完，时不时的跟他去小韩庄的歌厅潇洒潇洒。

这天还是照旧，喝完酒唱完歌，准备回宾馆。可那时候已经是三伏天，热得很。歌厅里面空调开的虽然足，但是出来又是一身汗。

我这同学正好看见湖里有很多人，戏水玩耍，男的女的都有。最主要的，这些男的女的都没穿衣服。而且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一个长发的女人一边媚笑，一边向他招手呢。他看到这个情景，顿时心痒难耐，就跟柳老板说，这么热的天，咱俩也下去游游？柳老板一听，看了看湖里，说道，走。说着话，拉着我同学和那个项目经理就要跳湖。

可是这时候一块出来的歌厅老板一下把他仨拉住了，你们干嘛去？

柳老板还奇怪呢，说道，下去游泳，你看下边这么多人，热闹的很。

那歌厅老板伸头看了看湖水，说道，哪里有人？

柳老板伸手一指，那里不是吗？可是他指完，定睛一看，湖水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我那个同学也奇怪，哎，刚才看这水里不还挺热闹的吗？这一会儿，人去哪了？

歌厅老板一句话都没说，拉着哥仨回了屋。让人沏上茶之后说道，三位，我也不瞒你们，这湖水里不干净，每年都有人淹死。光是今年，就死了仨了。要是加上你们三位，那就是六个了。

歌厅老板这么一说，柳老板说道，你别吓唬我了，我又不是吓唬大的。

歌厅老板听了他的话，说道，我可没吓唬你，今年死的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这儿小妹，就在前段时间。他这么一说，柳老板和我那个同学忽然住了嘴，因为他俩一下就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沉默不说话。到了宾馆，我那个同学还做了噩梦，梦里一个湿淋淋的女人躺在了他床上。这梦把他吓得够呛，在梦里他去抱那个女人，谁知道一划拉，女人脸上的皮脱落下来，两只白森森的眼珠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这件事情挺吓人，对我这个同学影响也很大，好久都没有去湖边，更不要说那个歌厅。

就这样过了几天，技术负责人那边忽然打来电话，说马上要做挡墙了，垫层要一千多吨石子，让他在当地找找。刚好窑上自己有老虎机，不仅卖石灰，也加工石子。柳老板一报价格，还挺便宜，当天他直接跟着上后山料场看料。

当时快到晚上了，后山上去后，映入眼帘的是很大一堆块石。他还跟柳老板说，你这牛逼啊，起步几万吨，一两百万呢。看过块石，板正玄武岩，没麻孔，粉尘也少，当即就订了下来。

一切商定完，天就黑了。那天月亮很大，没有风，山下有点闷热。柳老板提议出去玩玩，他想到那个湿淋淋的女人，当场拒绝。柳老板就提议上山顶看看，顺便乘乘凉。

我这个同学一想，就同意了。谁知道上了山，发现前面有个破房子，也没有门，黑洞洞的。他看到房子，随口说一句，这房子谁敢住啊，简直吓死人。

柳老板听了他的话，顿时小声说道，在山上千万别瞎说，真的有那什么。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我同学的肩膀，让他抬头看月亮。看月亮的时候，柳老板跟他说，别仔细盯着看那个房子，里面有东西。

当时山上除了他俩，还有工人，加上一块来玩的，不少人呢。我这个同学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有点豪性，说道，怕什么，这么多人呢，还能真的有鬼啊。

柳老板一听，立马把他一拉，走，我们下去说。

下山到了窑厂，进了办公室他才说，这边真有鬼，不是我一人看到，全厂人都看到过。不仅看到还听到了，是个女的，还会哭。一到半夜就能听到哭声，很恐怖的那种。

我那个同学听了就觉得背后有点发凉，又想到前几天遇到的事情，真有点被吓到了。柳老板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跟他了一件事。

头几年他窑厂刚开始动工的时候，搞了一次祭祀活动。说是祭祀也很简单，就是摆一些好酒好肉来祭祀下各路的神仙，算是打个招呼以示尊重。

这个活动是要老板本人亲自参加的，无论是剪纸还是烧香，都需要他亲自动手。这柳老板本人好武，对这些事情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合伙的信这套，所以他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前后忙活。

主持仪式的是个当地的法师，人也很有威望，做事也很卖力，每个步骤，每个环节，全都亲自把关，认真的很。仪式程序繁琐，前前后后忙活到下来，一直从早上十点到了下午四点。主要法事活动完了以后，主事法师最后吩咐找四个人。这四个人还不能有属蛇属狗属羊的。

找齐四个人，让他们分别拿四瓶酒四份鸡鸭肉一类的贡品，去窑厂东西南北四个角摆上，并上了几炷香。柳老板当时心里还嘀咕，这可比窑厂的工人伙食高哇，看着嘴还挺馋的。

仪式结束，柳老板还要去镇上办事。就让合伙人盯着，骑着车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也就是窑厂大门入口那条路。那条路旁边有一片树林，柳老板说，他车快到那边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个女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长头发，手里拿些什么东西边走边吃。仔细看她手里的东西，有点像祭祀的贡品。他心里琢磨，这女人八成是附近村民，看着贡品馋得慌，就拿去吃了。这女人胆子也是够大的，这都能拿来吃。经过的时候他还特地多看了一眼，这人手里拿的就是那些祭祀的贡品，一边吃一边望山上走去。

第二天白天，他把这件事情跟窑厂的合伙人说了，说有人什么都拿，就连贡品都不放过。

合伙人听了，疑惑的说道，不对呀，贡品我刚看了，都还在呢，没被动过啊。柳老板听了不信，出去把四个方向每个地方都检查了一边，确实发现没人动过，就连被老鼠什么啃噬的痕迹都没有。看到这里，他有点奇怪。那昨天那个女人手里拿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合伙人听了之后，说道，你是看错了吧。听了合伙人的话，他也觉得是看错了。可是到了晚上回家，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手上捧着什么东西在吃。他看到女人手里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就是贡品。这一下他心里奇怪了，难道是巧合？

他想到这里，就对着女人喊了一声，谁知道女人根本不理他，仍旧自顾自吃着东西，慢慢悠悠进了小树林，然后顺着小树林里面的路往山上走去。他走到小树林旁边，把车子一扔，就追了上去。这柳老板身体也够好的，可是任他怎么追，那女人就是在他前面不远处的距离，怎么都追不上。就在他奇怪的时候，一个老头忽然喊住他，喂，干啥呢？

老头一声喂，他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这事情不对劲儿。他给老头道了谢，就下山回家了。回到家，发了一场烧，烧退之后，半年多的时间一直倒霉。后来还是到市里找了高人，看了一场才好。

柳老板这么一说，把我同学吓得，说什么都不在窑厂呆了，要回贾汪。柳老板说，这么晚了，别走了，咱们撸个串喝点，明天再走。听了柳老板的话，我这个同学本来是同意了的。因为开车回去，肯定要经过那座山，还要绕一圈，最起码二十分钟，这就够吓人的。

不巧的是，一个电话打过来，工地那边环保检查又停工，第二天要开会，让我回去。听到这个消息，当时他真慌了。

那个窑厂离最近的村子要开二十分钟，还都是山，边上连路灯都没有。而且要经过微山湖边，这又要二十多分钟。我这同学刚刚才听了鬼故事，没有勇气上路。他就问柳老板，我这边又停工了，第二批灰暂时不要了。柳老板一听，也没办法，就开始安排往其他地方发货。

当时快九点了，我这同学着急离开，就问柳老板，兄弟，晚上几点走啊。

柳老板说，换了一个工地要协调车子，估计要到凌晨了。

听了柳老板的话，我同学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说真话，本来那段路就黑，现在一个人走，说不怕真是假的。照他的话说，那天是一路狂飙，后背后脑勺凉飕飕的，满脑子都是那个偷吃贡品的女人。但往往是越想什么越来什么。

白天累了一天，这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多多少少有点累。再往前开，就有一段不太好走的，没有办法，车速就慢了下来。这时候的车灯随着车上上下下的左右摇晃，偶尔能照到些山林里的绿油油眼珠子。这个一开始他还挺怕，后来才知道，不是鸟就是兔子，没什么怕的。真正害怕的，反倒是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他跟我说，当时的感觉，真是莫名的奇妙，又是困，心里又害怕，真怕碰到点什么。然而，就在他心里进行着无谓担心的时候，前面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这把他吓得，一脚刹车就停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荒郊野外的，谁还在路上走？最主要的，走路的人还不打灯。

可是他心中的疑问一起，马上想到一个人，就是柳老板说的那个偷吃贡品的女人。这时候车是停下来的，开的也是近光灯。而这人不偏不倚，就在路正中间。当时车离那个人最起码有四五十米，但因为太黑，实在看不清那人的样子。想了想，为了提醒他，也是给自己壮胆，同学打开了远光。

不开远光还好，结果这一开，他心脏差点跳出来。在车灯的照耀下，一个衣衫褴褛，长发披肩的女人正摇摇摆摆缓慢的向前走着。

其实当时我同学还有点侥幸心理，想着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有那种疯傻的，半夜跑出来。想到这，他心里就没那么害怕，脚下用力，踩下了油门，再次发动了车子。

可就在车离那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人低着脑袋，上上下下一动一动的。而且那人的手是支棱起来的。那模样，仿佛在吃东西。

这时他离那女人已经非常近来了，但女人走在路中间，正好把整条路堵得死死的。想了想，我同学猛地摁了一下喇叭。喇叭嘟的一声响，女人忽然停了下来，脑袋不动，手也不停止了动作。

看到女人停下来，我同学心里一紧，再次摁了一下喇叭。

喇叭声一响起，女人缓缓转过了头，然后慢慢朝他车头走了过来。女人不过来还好，一过来，我同学跟疯了一样，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看到了女人的脸。或者说，他看到女人竟然没有脸。

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可是踩了油门之后，档没摘，车子砰的一声熄了火。这时候女人已经冲到了车头，直接爬上了车前盖。我同学跟我说，那一瞬间，他简直就要死了一样，疯狂的打火，可车就是打不着。

这时候那无脸的女人已经爬到了挡风玻璃前，用力的砸着玻璃，一声又一声，嘭嘭直响，就像砸在他心脏上一样。

我这同学当时都快吓死了，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打着火，脚下用力，车子忽地一下飞了出去。而那女人就在车子发动的一瞬间，从车上滚落下来。

那段路是真难走，我同学那车开的跟蹦蹦车一样，脑袋撞了好几个包。好不容易开出去，但从后视镜能看到那女人就在车后，飞快的追了过来。他无法想像，如果这真是个人的话，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好在这段路并没有太长，上了好路之后，车子飞驰而去，而后视镜中那个女人也慢慢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段路我同学是惊魂未定，等开出了这段路，看到前面的一片灯火通明，他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他怕出事故，就把车听到路边，打开车门点了一根烟。一根烟抽完，他才好不容易缓过来。

抽完烟，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那一片凝聚在山里的黑暗，仿佛那个没有脸的女人随时都会冲出来。就在他还在担心的时候，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跟他打了个招呼，师傅，回市里是吗？

他回头看了看女人，长的真不错，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看模样是在二十七八岁。身材也好，前凸后翘的，身上穿了一件红连衣裙，手上提着个小包。

看到女人，我同学松了一口气，感觉回到了人间。女人看他的样子，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回市区的？

我同学答应一声，回市区，你也要回去吗？那个年代不像是现在，出租车没有那么发达，很多偏远的地方是不去的，特别是晚上。而且这一片乱，大家都知道，很少有人愿意来。不过也有出行的方法，就是黑车。女人看来把同学当成黑车司机了。

我同学也遇到过几回这样的事儿，他也不拒绝，每次收个二十块，就算是赚个外快。得知女人去市里，他想着刚才遇到的事情，有个人做伴也好，就让女人上了车，还专门让她坐在了后座上。

上车后，为了打发时间，和女人攀谈了几句。女人告诉他，自己在这边上班，但是孩子忽然发烧，她放心不下，回去看看。女人说在这上班，他自然知道是上的什么班。又问了地方，女人说了个名字。他一听，不就是经常去的那个歌厅吗？两人这么一聊，很快就热络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前段时间跳湖的事儿上。我同学跟女人说，听到有人跳湖，我裤子没脱就跳下去了，可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到，捞了一个多小时，毛都没看到。哎，你说说，多可惜，好好的一个人，干嘛想不开嘛……他话说到这儿，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忽然发现后座上空空，哪有什么人。这可把他吓坏了，猛的一刹车，就听后面哎哟一声，女人抬起头来，说道，大哥，我捡个东西，你干嘛呀。

我同学看到女人抬起头，连忙道歉。可女人不依不饶，跟他吵了几句，说什么都要下车。

这时候还没出微山湖，但是两边也没什么村庄，荒郊野外，一个女人要是下车，怪吓人的。我同学好劝歹劝，女人就是不听。最后没有办法，我同学说，这大半夜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女人听了我同学的话，忽然不做声了，然后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大哥，我看出来了，你是好人，你把我放下吧，我就在这里下。说着话，女人忽然哭了起来，跟他说道，大哥，不瞒你说，我就是那天跳湖的，不是活人。

我同学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把车停了下来。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哥，谢谢你，你要是有心，帮我去看看孩子。说完话，给了他一个地址，车门都没开，人就不见了。这一切我同学通过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差点没晕过去。那晚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工地。

到工地后，发了一场烧，幸好不是很严重。病好之后，就是无限制的停工，利用这段时间，他按照女人给的地址，去了徐州一个老旧小区。敲完门，见到了女人孩子，当然，还有女人的母亲。老人孩子相依为命，可怜的很。同学坐了坐，给留了三千块钱。老人执意留下吃饭，同学饭也没吃，就走了。

停工停了三个多月，再次开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工上让我再去窑厂，我打死都不愿意去。问我原因我也不说，没有办法，只好派了别人。可没多久，那边接二连三的出事儿。慢慢的，窑厂就关了。

过了一年多，我在徐州再次见到了柳老板，他瘦的不成样子。问起原因，他跟我说道，自从去年我离开时候，他们那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发货的车不是掉山沟里，就是直接进湖。再好的生意，哪能这么折腾？后来找人来看，都说看不了，说是怨气太重。我不信邪，又撑了两个月，结果窑厂死了人，我也大病一场。

说到这里，他看看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事儿？我想了想，把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他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们工程快结束的时候，和二标的项目经理吃饭，他说了一件事，当初柳老板建窑厂的时候，因为土地出过事儿，一个年轻人被打死了。虽说给了赔偿，但是孩子母亲没要，而是直接跳进窑厂里面活活烧死。从那之后，事情就没断过。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唏嘘。把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和他也说了，并且问他，我碰到的那个没有脸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被烧死的那个母亲呢？

项目经理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